爆炸的余波仍在肆虐。通道顶部的岩层和生物基质不断剥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每一次震动都牵动着幸存者们紧绷的神经。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粉尘和焦臭,远处深渊方向传来的、那古老囚徒因痛苦和愤怒而引发的更剧烈挣扎,让整个地下结构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醒醒!队长!阿雅!醒醒!”陈翔强忍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艰难地摇晃着昏迷的雷昊和阿雅。他的声音在持续的高频耳鸣和地底传来的恐怖闷响中显得微弱而沙哑。
雷昊率先咳呛着苏醒过来,额角的鲜血糊住了他一只眼睛,他甩了甩头,眼神迅速恢复锐利,第一时间摸向身边的武器。“情况怎么样?”他的声音同样沙哑,但带着军人特有的、危机下的镇定。
“节点炸掉了……但它没死……反而更愤怒了……它在试图挣脱!”陈翔语速极快,充满了焦急,“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另一边,阿雅也悠悠转醒,脸色苍白如纸,生命能量几乎枯竭,但意识还算清醒。她看到陈翔和雷昊还活着,微微松了口气,随即又被周围环境的剧变和地底传来的恐怖压力惊得绷紧了身体。
“其他人!”雷昊挣扎着站起来,目光扫过横七竖八的队员。
医疗兵已经踉跄着在检查其他人。不幸的是,有两名特战队员在最后的爆炸冲击和坍塌中牺牲了,身体被落石掩埋了一半。地质学家魏斯博士腿部被一块尖锐的岩石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虽然经过了紧急止血,但已无法自行行走。信号专家林琳和生物学家索菲亚·吴博士多有擦伤和脑震荡,但还能行动。
加上雷昊、陈翔、阿雅和医疗兵,幸存者仅剩七人,且几乎个个带伤,弹药耗尽,补给遗失大半。
“没时间哀悼了!”雷昊压下心中的悲痛,语气斩钉截铁,“我们必须趁现在通道还没完全塌陷,原路返回!小张,你和我轮流背魏博士!林琳,吴博士,跟上!阿雅,陈翔,你们互相照应!医疗兵断后注意情况!行动!”
没有任何犹豫,求生的本能驱使着这支残兵开始了一场与死亡赛跑的亡命归途。
来时的通道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爆炸的冲击波和后续的地层震动导致了大规模坍塌,许多地方被彻底堵死,他们不得不依靠魏斯博士模糊的记忆和仪器上残存的结构图,在如同迷宫般、且不断崩溃的通道网络中艰难寻找出路。
更可怕的是,失去了那个主要能量节点的控制和约束,地下生态似乎完全陷入了疯狂。那些残余的怪物不再有统一的行动,而是变得极度狂躁和具有攻击性,从每一个黑暗的角落、每一个裂缝中扑出来,发动自杀式的袭击。它们的形态也似乎变得更加不稳定,有时甚至会突然自爆,溅射出大范围的腐蚀性液体。
通道壁上的生物基质不再发出幽暗的磷光,而是间歇性地闪烁着刺眼的红光,仿佛整个网络都在过载和崩溃边缘,同时散发出更加浓郁的精神污染,试图摧垮幸存者最后的意志。
“左边!走左边那条支路!我记得来的时候扫描显示它绕回主通道!”魏斯博士伏在雷昊背上,忍着剧痛指挥方向,他的地质学知识此刻成了唯一的指南针。
雷昊毫不犹豫地转向,能量步枪早已打空,他拔出了战术匕首,将一只从头顶扑下的怪物狠狠钉在墙上。绿色的粘液溅了他一身,腐蚀着作战服,但他毫不在意。
陈翔和阿雅互相搀扶着,紧跟在后。陈翔几乎完全依靠意志力在支撑,星钥持续散发着微弱的暖流,勉强护住他的心脉和精神,但已无力再做更多。阿雅则努力调动着干涸的生命能量,试图感知前方最安全的路径,避开最强烈的能量乱流和精神风暴。
“前面有光!是出口吗?”林琳突然指着前方一个拐角,声音带着一丝希望。
队伍奋力冲过去,却发现那并非他们来时的观测站出口,而是一个巨大的、刚刚因为坍塌而暴露出的地下空腔!空腔的中央,赫然是一个小型的、仍在运作的暗红色肉瘤,虽然远比之前炸毁的那个小,但仍在疯狂搏动,试图维持着周边区域的稳定,同时不断喷吐出新生的、扭曲的怪物!
“该死!绕不过去!”雷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不能硬闯!我们的状态冲不过去!”阿雅急声道。
陈翔看着那个小肉瘤,又感受了一下地底深处那越来越狂暴的“心跳”,一个念头闪过:“它……它在害怕!那个大的被炸了,这些小的也变得不稳定了!它们的力量在减弱!星钥……星钥也许能干扰它!”
他集中起最后的精神,试图沟通怀中的星钥。星钥似乎理解了他的意图,挣扎着再次散发出微弱却纯粹的光芒,并非攻击,而是形成一种干扰性的能量场,扫向那个小肉瘤。
肉瘤的搏动瞬间一滞,表面闪烁的红光变得混乱,它喷吐怪物的过程被打断,甚至有几个刚爬出一半的怪物因为能量供应紊乱而抽搐着瘫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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