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雨后的湿润与幽兰的余香。
西门庆从锦榻上醒转,神清气爽,骨节间似有股子懒洋洋的劲儿未散。
他侧身一瞥,秦可卿还蜷在被窝里,粉颈微露,那张脸蛋儿睡得酡红如醉,睫毛轻颤,唇瓣微翕,似在梦中还回味着昨宵的缠绵。
怀里佳人呼吸细细的,胸前那对雪白在薄被下隐约可见。
秦氏早已暗中吩咐了贴身丫鬟瑞珠和宝珠,热水备得滚烫,崭新的湖蓝袍子也熨帖帖地搭在架上,绣着银丝云纹,隐隐透着股子贵气。
她本想亲自在一旁伺候夫君更衣,可身子酸软得如一滩,实在懒得不想动了
只是躲在榻上又紧了紧被角。
西门庆见状,低笑一声,起身披袍。
接过热手帕擦了擦脸,蒸汽袅袅中,他回想着昨夜这公府奶奶的服侍——
想他一世风流,也从未觅过这般尤物。
心中不觉如此受用,放下帕子,瞥向铜镜。
那镜中一张脸,俊美中带着几分阴鸷锐气——原是贾蓉的清秀皮囊,今被他西门庆的市井枭雄气注入,眉宇间多了丝狠厉与油滑,对这身好皮囊,他倒也满意得紧。
用过早膳——一碗燕窝粥配几碟小菜,入口绵软,似秦氏的唇瓣般温润——他也不去给贾珍请安。
既然昨儿撕破了脸,那表面功夫不做也罢。
贾珍那老东西,定还在窝火,恨不得将他这“逆子”生吞活剥。
他正倚在廊下品茶,府中大管家赖二便躬身而来。
那赖二五十出头,脸皮白净,眼神却溜圆如鼠,平日里是贾珍的耳目,专管府中琐碎。
“蓉大爷,”赖二赔笑,声音低低如蚊,
“老太爷想孙子了。”
“今一早老太爷从玄真观传来话,特意召您去观中见面叙叙。”
“奴才奉命来请,车马已备妥。”
西门庆闻言,眉梢微挑。
玄真观?贾敬的清修之地。
秦可卿在屋内听得分明,忙慌慌披衣下地。
那动作急切间,寝衣半敞,露出肩头雪腻与半截酥胸,峰峦颤颤,动态如惊鸿一瞥,娇媚中带着几分慌乱。
她扶着床沿站稳,腰肢微弯,那纤细的曲线在晨光下拉长。
待西门庆上楼后,秦可卿走到其跟前,她眼含雾气,秋波流转,声音颤颤如泣:
“夫君……是不是妾身又给相公惹麻烦了?”
“父亲昨儿气成那样,莫不是借爷爷的手……”
她说着,纤手无意识地攥紧他的袖角,那指尖冰凉,却带着股子温热的依恋。
西门庆心头一软,上前揽住她腰肢,那触感柔软如绵,隔着薄衣传来阵阵体温。
他低头,鼻尖埋进她鬓发,深吸一口那兰麝幽香,开玩笑道:
“整日里瞎想些什么?虎毒还不食子,哪有亲爷爷打杀孙子的道理?”
“爷爷一心向道,府中闲事不管,召我去,兴许是念旧情。”
“乖乖在家歇息,晚上我来用饭,好好给你揉揉那酸疼处。”
秦氏闻言,雾气渐散,脸颊飞起两朵红霞。
她见他眼神**,娇嗔地啐了一口,那红唇翕动间,似熟樱轻颤,动态撩人。
左手拧向他腰间,力道不重,却带着股子闺中妻子的撒娇,纤指嵌入衣衫,隐约刮过肌肤,酥麻入骨:
“夫君莫要玩笑了!”
“晚上府里无饭,相公自己找些吃食吧……只是莫要又在外头沾花惹草。”
西门庆大笑,捏了捏她鼻尖,那鼻翼小巧,触感温软,叫他爱不释手:
“夫人放心,你这朵娇花,哪是外面的野草可比的?”
“今晚定准时归来,喂饱你这小馋猫。”
秦氏被逗得又羞又喜,推了他一把,却推得软绵绵的。
她低头咬唇,睫毛颤颤,眼中水光潋滟,不由自主间透出股子欲说还休的媚意。
西门庆刚下楼,小厮寿儿已候在院外。
身后,秦氏倚在门边目送,那身影纤弱如柳,裙裾在风中轻摆,动态柔媚入骨,似一幅活色生香的仕女图。
行至府门外,早先出来的赖二已牵着一匹神骏的白马等候。
西门庆接过缰绳,并不需人搀扶,脚踩马镫,借着腰力翻身而上,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股久经马背的彪悍气息,与往日贾蓉上马都需小厮托举的孱弱模样判若两人。
他目光扫过躬身侍立的赖二,以及门口一众低眉顺眼的仆役,猛地一抖缰绳。
“驾!”
白马希津津一声长嘶,四蹄翻腾,如一道离弦之箭,冲出了宁国府高大的门楼,将一众或惊愕或敬畏的目光甩在身后。
一骑绝尘,朝着城外玄真观的方向疾驰而去。
路上,马蹄踏碎晨露,西门庆一边思量,一边回溯原身记忆。
爷爷贾敬,袭了二等辅国将军,本是大好前程,却急流勇退,一心向道,隐居玄真观炼丹修仙。
府中大小事务,从来不管不问,平日里连贾珍的信都不回一封。
今儿突然专门喊赖二来传话——那赖二可是贾珍的狗腿子,莫不是这父亲想借爷爷的手,给他来个下马威?
抑或……真是爷爷动了凡心,想见见这不成器的孙子?
此行不知是福是祸,西门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若真是来者不善,便是神仙,他西门大官人也要搅他个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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