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京城的风雪似乎比往日更甚。
就在史家被抄的当晚,丰年好大雪的薛家,也迎来了他们的“劫数”。
城南,梨香院外的一处高档酒楼——“醉仙居”。
薛蟠正如往常一样,搂着两个粉头,跟几个狐朋狗友推杯换盏,喝得面红耳赤。
“来来来!喝!今儿个高兴!”
薛蟠大着舌头,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挥舞着手中的酒杯,
“听说了吗?那史家两兄弟被抄了!哈哈!该!让他们平日里瞧不起咱们商贾人家!如今怎么样?还不是落得个家破人亡!”
“薛大爷说的是!”旁边的帮闲连忙倒酒,
“不过……那动手的可是宁国府的蓉大爷。”
“听说那位爷现在心狠手辣,薛大爷您毕竟寄住在荣府,是不是也得……避避风头?”
“避个屁!”
薛蟠把眼一瞪,胸脯拍得啪啪响,
“贾蓉那是我大侄子!我妹子差点就许给宝玉了,那就是一家人!”
“而且我姨妈是荣国府二太太,王子腾是我亲舅舅!”
“他贾蓉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动我?”
“砰——!”
话音未落,雅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这一脚力道之大,直接把那两扇雕花木门踹飞了半扇,木屑崩了薛蟠一脸。
“谁?!哪个不长眼的敢坏爷的雅兴!”
薛蟠大怒,刚要跳起来骂娘,却见一群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缇骑涌了进来,个个面如寒铁。
为首一人,正是西门庆的心腹亲卫赵老蔫。
他手里拿着一张海捕文书,冷冷地看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的薛蟠,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薛蟠,你的事发了。”
“什……什么事?”薛蟠看着这阵仗,酒醒了一半,腿肚子开始转筋。
“金陵应天府旧案,冯渊命案!”
赵老蔫抖了抖手中的文书,厉声道,
“当年你为了争夺香菱,纵奴行凶,打死冯渊。”
“贾雨村那是徇私枉法,判了葫芦案。”
“如今提督大人奉旨重审旧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来人!锁了!”
“冤枉啊!那是以前的事了!我有钱!我可以赔钱!”薛蟠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
“赔钱?”赵老蔫一刀鞘砸在他嘴上,打落两颗门牙,
“留着去跟阎王爷赔吧!带走!”
……
荣国府,梨香院。
薛姨妈正在灯下抹泪,听闻儿子被抓的消息,一声惨叫,直接昏死了过去。
待被掐着人中救醒,她一把抓住薛宝钗的手,哭得肝肠寸断:
“我的儿啊!你哥哥被锦衣卫的人抓走了!”
“说是要给那个死鬼冯渊偿命!这可怎么是好啊!”
“快!快去找你姨妈!找老太太!让他们救救蟠儿啊!”
薛宝钗坐在一旁,面色苍白,但眼神却出奇地冷静。
她看着乱作一团的屋子,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清冷而无奈:
“妈,没用的。”
“怎么没用?咱们是亲戚啊!”
“亲戚?”宝钗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史家也是亲戚,还是侯爵呢,今天下午不也被抄了吗?史家两位侯爷都被打得吐血。”
“那贾蓉……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拿捏的晚辈了。”
“他这是在拿咱们这些旧亲戚开刀,给皇上纳投名状呢。”
“而且……”
宝钗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
“哥哥这案子,是铁案。”
“当年虽用了银子平事,但毕竟背着人命。”
“如今他翻出来重审,就是要把薛家往死里整。”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你哥哥去死?我就这那一根独苗啊!”薛姨妈绝望地捶胸顿足。
宝钗沉默了许久。
她站起身,走到妆台前,看着镜中那个容貌端庄、才情卓绝却生不逢时的自己。
“妈,把家里的账本,还有各地铺子的契书……都拿出来吧。”
“你要做什么?”薛姨妈一愣。
“救哥哥,救薛家。”
宝钗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这世上没有不爱腥的猫,也没有买不通的官。”
“贾蓉既然是为了钱,那我就把这泼天的富贵……亲自给他送去。”
“只是这代价……”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素净的衣衫,心中明白,今夜这一去,她失去的,恐怕不仅仅是钱财。
……
宁国府,书房。
夜已深,西门庆却并未安歇。
他穿着一件宽松的丝绸单衣,披着大氅,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那枚从贾宝玉处夺来的通灵宝玉,神情玩味。
“爷,薛家大姑娘求见。”
寿儿进来禀报,脸上带着几分暧昧的笑意。
“哦?”
西门庆眉梢一挑,并未感到意外,“来得倒是挺快。让她进来。”
片刻后,门帘掀起,一股冷冽的寒气夹杂着淡淡的冷香涌入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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