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祠堂的晨光斜斜切过聚阴炉,炉壁上还凝着未散的黑紫色毒雾,被风一吹,化作缕缕细丝缠上捆着楚万雄的麻绳。他被粗麻绳反绑在炉脚铁环上,肩头的伤口还在渗血,却偏要梗着脖子嘶吼,唾沫星子混着黑血溅在青砖上:“叶枫!你毁我控刚丹,拆我阵眼,楚家遍布江湖的余党绝不会放过你!等他们找到残阴丹,定要让你苏家上下都尝遍蚀骨之痛!”
叶枫蹲下身时,靴底碾过炉边残留的丹药碎屑,指尖刚触到楚万雄怀中那本染血的炼药手记,怀里的墨玉突然“嗡”地发烫,玉身蓝光透过衣料渗出来,在纸页上晕开一片淡蓝。他下意识按住墨玉,却见被阴力浸透的纸页边缘,渐渐显露出几行模糊的字迹,像是被水洇过的墨痕:“残阴丹藏于药庐地窖西角暗格,以青石板‘左三右二’为记,引叶家至刚力可催发,其反噬之力更甚控刚丹十倍,能蚀人经脉,三日即毙。”
“残阴丹?”嫣然扶着孕肚快步凑过来,掌心泛着的淡蓝微光轻轻覆在纸页上,像是在拂去一层薄灰。她眉头瞬间蹙起,指尖阴力随着呼吸微微颤抖:“是控刚丹的失败品。你当年炼废了十几炉,才留下这几颗残丹——阴毒没被阳力中和,反而凝在丹芯里,沾到一点就会顺着毛孔往骨头里钻。”她刻意加重“你”字,目光直视楚万雄,“余党若拿到,定会用这丹害百姓逼我们现身,你倒是打得好算盘。”楚万雄别过脸,喉间发出一声冷笑,默认了这曾是他的灭世后手。
清颜攥紧怀里的墨玉,玉身已经烫得能清晰感受到纹路,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上的云纹,声音里带着几分急意:“我们现在就去药庐地窖找!墨玉能探阴毒,只要靠近残丹,玉光定会变亮,绝不会让他们得手!”她说着,还下意识挺了挺脊背——昨夜跟着叶枫练“阴阳引”到深夜,此刻掌心已能凝出稳定的阴力,总算不用再像从前那样只靠叶枫保护。
洛倾雪的目光却黏在祠堂角落那个蒙尘的木盒上,脚步不由自主地挪过去。那是个半尺见方的榆木药箱,盒身侧面刻着个小小的“洛”字,字体边缘已经被岁月磨得模糊,却还是能认出是父亲洛伯的笔迹。她指尖轻轻拂过盒盖的铜扣,冰凉的金属触感突然勾起记忆——小时候她总爱趴在药庐柜台边,看父亲用这只药箱装着银针和草药,去给山下百姓看病,回来时总会给她带颗糖,放在箱内的小抽屉里。
“这是我爹当年在药庐用的药箱。”她声音发哑,指尖刚要扣住铜扣,院外突然传来王伯急促的脚步声,老仆跌跌撞撞冲进祠堂,裤腿上沾着泥污和黑紫色的毒痕,连呼哧带喘地喊道:“叶公子!不好了!楚家余党围了苏家!他们往院里撒噬魂散,还说要烧了苏家,逼您出来交人!”
“交人?”叶枫心头一紧,猛地站起身,腰间的阴阳针袋“哗啦”作响。他快步走到祠堂门口,望着苏家方向飘起的淡黑烟雾,掌心至刚力不自觉凝起,连指节都泛了白,“定是要逼我交楚万雄!洛姑娘,你和清颜现在就去药庐地窖找残阴丹,记住,暗格按‘左三右二’开,找到丹就用破阴粉裹住,别让阴毒散出来。我回苏家应对,很快就赶去跟你们汇合。” “我跟你一起去。”嫣然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按住他的手腕,掌心阴力轻轻覆在他手背上,像是一层温凉的水,“我的阴力能远程探知他们的毒,还能帮你驱散噬魂散——你一个人去,我在祠堂里也坐不住。”她从怀中摸出个绣着莲花的小锦囊,里面装着三粒裹着蓝光的阳和珠,“这是我昨夜用双倍阳和草汁凝的,不仅能护胎气,扔出去还能烧散噬魂散,你带上,遇到危险就用。”
楚万雄听到“噬魂散”三个字,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又被狠厉取代:“你们走不了!余党手里还有化**,沾到就会蚀穿皮肉,你们根本挡不住!”
洛倾雪接过叶枫递来的破阴粉布包,指尖捏着布包的边角,用力点头:“放心,药庐地窖的路我闭着眼都能走。我爹当年为了藏东西,在暗格里设了机关,只有我知道怎么开,残阴丹我肯定能找到。”她说着,还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石锤——那是父亲当年用来敲碎药石的,锤头磨得光滑,此刻却成了破阵砸玉的利器。临走前,她特意将祠堂门从外面锁上,留了道缝观察楚万雄的动静。
两人快马赶回苏家时,大门外已围了二十余名手持长刀的楚家余党,为首的汉子穿着件褪色的玄色短打,脸上沾着黑灰,正指挥着手下往院里撒噬魂散——淡黑色的粉末飘进院墙,院中的景天草瞬间蔫了,叶片边缘泛出黑紫。见叶枫回来,汉子突然狂笑起来,挥刀指向他:“叶枫!把楚家主从祠堂带出来,再把控刚丹的手记交出来,我们就撤兵!不然这苏家,今天就烧成灰烬!”
叶枫翻身下马时,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他将嫣然护在身后,掌心至刚力凝而不发,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放了苏家的人,撤去噬魂散,我可以让你们带楚万雄离开,还能给你们一瓶解蚀骨散的药。但你们得立誓,从此远离苏家,再也不碰楚家的炼药之术,否则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会让你们尝尝阴毒蚀骨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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