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楚家后山的铜锣声突然变密,像催命的鼓点砸在人心上。叶枫贴在藤蔓遮掩的石门上,能清晰听到巡逻队的铁靴踩过碎石的“咔嚓”声——离这里只剩二十步了!他掌心的至刚力凝得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抠进岩壁缝隙,带出细碎的石渣。
洛倾雪的额角渗着冷汗,玄色夜行衣紧贴着后背,她捏着铜片的手指泛白,几次想对准石门凹槽都因手抖偏了方向。“再慌就被发现了!”叶枫压低声音提醒,目光扫过她袖口——那里绣着道极淡的银线,在月光下闪了闪,竟和上次劫苏家商队的黑衣人袖口纹路有几分相似。
就在铜片终于“咔”地卡进凹槽时,通风口突然传来“簌簌”的轻响。叶枫猛地拽住洛倾雪的手腕,将人死死按在岩壁后:“屏住呼吸!”话音未落,三支泛着幽蓝光泽的毒箭穿透藤蔓,“噗”地钉在石门上,箭尖的“破阳毒”接触空气,瞬间冒出刺鼻的白烟,连周围的野草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是楚家的‘锁魂箭’,沾到就废内力!”洛倾雪趁这间隙旋动铜片,石门“轰隆”一声向内陷开半尺,一股混杂着朱砂、硫磺与腐草的气味直冲鼻腔——是专门压制至阴力的“锁阴散”!她抓过叶枫的手腕往里拽,指尖的阴力无意间蹭过他的掌心,竟让叶枫想起嫣然渡力时的温润,只是洛倾雪的阴力里,多了丝若有若无的冷意。
两人猫腰冲进通道,身后的铜锣声已经追到石门外侧。叶枫反手从靴筒里摸出枚短针,往通道拐角处一掷——针尾的银线缠住石壁,轻轻一拉就触发机关,几块碎石滚落下来,暂时挡住了追兵的路。“实验室在最里间,石台有图谱,木盒里有实验记录!”洛倾雪的声音带着喘息,脚步却没停,显然对这里的地形熟得过分。
山脚下的老槐树下,清颜怀里的墨玉突然烫得灼手,温润的玉身透出淡蓝微光,像有团活火在里面烧。她攥着玉往石门方向跑,刚绕过一片灌木丛,就撞见两个楚家暗哨——他们穿着黑色劲装,刀鞘上的“楚”字纹在月光下刺眼,腰间还别着和刚才毒箭同款的箭囊。
清颜立刻缩到树后,手摸向腰间的短刀——那是叶枫前几日送她的,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暗哨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其中一人突然停在树前:“刚才好像有动静,你去看看。”清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怀里的墨玉突然光芒骤缩,将她的气息裹得严严实实。等暗哨走远,她才敢喘口气,摸了摸玉身——温度已经降了些,却比刚才更亮了。
石室内,叶枫刚扫过沿墙的石架,目光就被最底层的木盒攥住。盒里铺着暗红的绒布,放着几片干枯的景天草,草叶边缘泛着诡异的黑色,显然被浸泡过毒素。他想起秦老赠他的那株景天草,明明是温润的青绿色,能安神养气,此刻却成了害人的工具。“是锁阴散浸的,专门针对至阴体!”叶枫刚要拿起木盒,就听洛倾雪低喝:“快!暗哨进通道了!”
石台上的图谱摊得开,朱砂画的人体经络图上,“楚嫣然”三个字被红圈标得刺眼,旁边的批注用炭笔写着:“孕后三月,至阴力达峰值,可萃取炼‘控刚丹’,需配合‘至阴佩’激活药效”。洛倾雪抓过油纸和炭笔,笔尖在纸上飞掠,炭灰簌簌落在手背,她的手还在抖,却比刚才稳了许多:“再等十息,关键的萃取比例就抄完了!”
通风口突然“哐当”一声被踹开,十几个黑衣人翻进石室,手里的长刀映着石壁上的火把光,刀背刻着半朵梅花——和上个月劫苏家商队的黑衣人纹案一模一样!为首的黑衣人挥刀就向洛倾雪砍去,叶枫立刻展开至刚力,在她身前形成一道气墙。“当”的一声脆响,长刀撞在气墙上,却没被弹开,反而有股阴毒顺着气墙往叶枫手臂钻——“刀上有‘蚀阳毒’!”他闷哼一声,手臂瞬间发麻,至刚力险些溃散。
“轰隆!”石门突然被白光撞开,清颜抱着墨玉冲进来,玉身爆发出的强光像道透明屏障,将射向叶枫的毒箭瞬间融成铁水。“快撤!我引开他们!”清颜拽过石架上的黑陶罐,往地上狠狠一砸——罐里的“锁阴散”撒出来,遇空气变成灰白色烟雾,呛得黑衣人连连咳嗽,有两个甚至直接倒地抽搐。
叶枫攥紧怀里的实验记录,拉着洛倾雪往通道跑。经过清颜身边时,他瞥见墨玉蓝光里浮着道云纹,竟和嫣然提过的楚家祠堂“至阴佩”纹路完全重合!“这玉……”他刚想问,就被清颜推了把:“别磨蹭!后面人快追上来了!”
三人刚冲出后山,就听身后传来追兵的喊杀声,还有马蹄声——楚家竟然调了马队!洛倾雪突然踉跄了一下,夜行衣下摆被树枝勾破,露出里面的内衬——淡灰色的布料上,绣着和黑衣人刀背一模一样的梅花暗纹!叶枫的脚步猛地顿住,指尖的至刚力下意识绷紧,脑海里闪过上次商队被劫的画面:为首的黑衣人转身时,袖口也有这样的梅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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