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夺冠后的第二天清晨,新加坡的天空碧蓝如洗。
沈栖迟五点半准时醒来,躺在宿舍床上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鸟鸣声。
今天是他青奥会男子400米自由泳决赛的日子,上午十点开始。
他没有立刻起床,而是闭着眼睛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比赛计划。400米自由泳,四个来回,每个转身都至关重要。
对手是澳大利亚的迈克·詹森——那个在预赛中游出3分55秒88、比他快了0.52秒的少年。
0.52秒,在泳池里是触手可及的距离,也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沈栖迟睁开眼睛,坐起身。对面的陆衍还在熟睡,发出轻微的鼾声。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洗漱,换上训练服。
六点整,他下楼去餐厅。清晨的餐厅人不多,几个今天有比赛的运动员正安静地用餐。
沈栖迟看到了迈克——澳大利亚男孩独自坐在窗边,面前摆着标准的运动员早餐:燕麦粥、煎蛋、全麦吐司。他吃得很专注,一边吃一边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技术分析图。
沈栖迟没有打扰他,自己去取早餐。取餐时,迈克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交汇。迈克对他点了点头,沈栖迟也点头回应。
很简单的交流,却充满了无声的较量和尊重。
端着餐盘找了个位置坐下,沈栖迟刚拿起勺子,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江浸月发来的信息:“早,比赛加油。”
他回复:“早。睡得好吗?”
“很好。金牌太重了,压得我做了一晚上梦。”
沈栖迟的嘴角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习惯就好。”
“你今天会游得更快吗?”
“会。”
“那就好。我会去给你加油。”
“谢谢。”
简单的对话,却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他心里的某个角落。
沈栖迟收起手机,认真吃完早餐。他知道,今天需要足够的能量。
七点半,游泳队集合出发。大巴车驶向比赛场馆的路上,沈栖迟戴着耳机,闭着眼睛。耳机里不是音乐,而是他自己录制的比赛提示音:
“前100米控制节奏,不要被带快。”
“第一个转身要干脆,蹬壁角度45度。”
“200米后开始加速,但要留力给最后50米。”
“最后一个转身是关键,利用好就能反超。”
一遍又一遍,像程序代码一样刻进脑海里。
王劲松教练坐在他旁边,低声说:“今天的关键在转身。迈克的转身技术很好,但你的也不差。记住,游你自己的节奏,不要被他带偏。”
“明白。”沈栖迟睁开眼睛,眼神沉静而坚定。
八点,到达新加坡体育中心游泳馆。和跳水馆不同,游泳馆是长方形结构,看台环绕着八条标准的50米泳道。
此刻,观众席已经坐了不少人,媒体区的摄像机陆续架设起来。
沈栖迟在热身池完成了最后的准备。水温28度,比训练局的池水稍暖,适应起来很快。他做了几组短冲练习,感受水感和力量输出。状态不错,身体轻盈,肌肉反应灵敏。
九点半,选手开始检录。沈栖迟换上中国队的红色泳裤,调试泳镜和泳帽。在检录处,他再次遇到了迈克。
澳大利亚男孩穿着绿色泳裤,身材比他稍高一些,肩宽背阔,典型的游泳运动员体型。
“Good luck.”(祝你好运)迈克主动说。
“You too.”(你也是)沈栖迟回应。
简单的英语交流,两人都听出了对方声音里的认真和斗志。
九点五十分,选手入场。八名决赛选手按照预赛成绩排定泳道——迈克在第四泳道,沈栖迟在第五泳道。两人相邻,这意味着全程都能看到对方的位置。
看台上,沈栖迟看到了中国观众区。江浸月和爸爸妈妈坐在一起,正朝他挥手。她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马尾高高扎起,阳光洒在她脸上,笑容明亮。
沈栖迟朝那个方向点了点头,然后收回目光,专注地做最后的拉伸。
十点整,裁判长宣布:“Mens 400m freestyle final, take your marks.”(男子400米自由泳决赛,各就各位)
八名选手站上出发台。沈栖迟深吸一口气,双手扣住台沿,身体前倾,肌肉绷紧如弓弦。
“Set.”(预备)
发令枪响!
八道身影几乎同时入水。沈栖迟的出发反应时间0.63秒,是八人中最快的。入水后,他迅速进入高速打腿,第一个露出水面时已经领先半个身位。
前50米,他按照计划游,保持领先。但迈克紧追不舍,在第一个转身时几乎与他并驾齐驱。
转身!沈栖迟利用蹬壁的力量弹射出去,技术干净利落。水下的蝶泳腿打了五下,然后浮出水面。
100米,他依然领先,但优势只有0.1秒。
观众席开始沸腾。加油声、呐喊声混杂在一起,分不清是哪国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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