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队的训练计划,永远充满了变数和挑战。
就在沈栖迟和江浸月刚刚勉强适应基地日常节奏的时候,一纸通知下达:游泳队部分重点队员,包括沈栖迟在内,将由王劲松教练带队,前往云南昆明海埂高原训练基地,进行为期三周的封闭式高原耐力特训。
消息传来,江浸月正在跳水馆进行柔韧训练,听到旁边队员的议论,她拉韧带的手微微一僵。
三周?高原?那么远?
虽然同在国家队,训练馆和宿舍楼也分开,但至少还在同一个大院,每天在食堂、在训练馆外,总能不经意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感受到那份无声的陪伴。
可这一次,是真正的分离,隔着千山万水,连呼吸的空气都不一样了。
晚上在食堂,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有些沉闷。餐盘里的饭菜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香味。
“什么时候走?”江浸月小声问,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汤。
“后天一早的飞机。”沈栖迟回答,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扒饭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哦。”江浸月低下头,心里空落落的。
她听说过高原训练。那是对运动员极限的又一次残酷挑战,缺氧环境下的训练强度会更大,恢复更慢,极其辛苦。
她担心他的身体,也担心……那种身边突然失去那份熟悉依靠的感觉。
沈栖迟看着她低垂的脑袋和微微抿起的嘴唇,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放下筷子,很认真地看着她:“三周,很快。”
这话与其说是在安慰她,不如说是在告诉自己。
“嗯。”江浸月应了一声,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一点,“那你……要照顾好自己。高原反应听说很难受。”
“知道。”沈栖迟点头。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江浸月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声音更小了,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羞怯:“那……我们能打电话吗?”
国家队管理严格,个人通讯设备使用受限,但并非完全禁止。
沈栖迟几乎没有犹豫:“能。晚上,训练结束后。”
“几点?”
“九点半。”他给出了一个精确的时间,“我打给你。”
没有过多的言语,一个简单的约定就此达成。
每晚九点半,成为分隔两地时,两人之间一条无形的、却至关重要的纽带。
出发那天清晨,集合的哨声在男生宿舍楼下尖锐响起。沈栖迟背着重重的行囊,里面塞满了训练装备和应对高原的衣物。他下楼时,下意识地朝A栋五楼某个窗口望了一眼。
窗帘紧闭。
他收回目光,快步走向集合的队伍,融入了那群即将远征的泳队成员中。
中巴车驶离训练局大门时,沈栖迟靠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分离”的重量。
他知道,有一道目光,一定在某个他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
而此时,A栋512宿舍的窗帘后,江浸月正悄悄掀开一角,目送着那辆载着沈栖迟的车子消失在街角,心里像是被挖走了一块,空荡荡的。
第一天晚上,九点二十五分,江浸月就早早洗漱完毕,坐在宿舍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训练笔记,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眼睛时不时瞟向放在桌角的那个内部电话机。
周晓雨和夏冉都知道她在等电话,默契地没有打扰。夏冉甚至对周晓雨做了个“嘘”的手势,挤眉弄眼,一脸“我懂的”表情。
九点三十分整,电话铃声清脆地响起,打破了宿舍的安静。
江浸月几乎是瞬间就拿起了听筒,心跳有些快:“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沈栖迟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电流的杂音,但依旧平稳:“是我。”
听到他的声音,江浸月一直悬着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一些。
“到了吗?路上顺利吗?”她问。
“嗯。到了。一切顺利。”他回答得言简意赅。
“那边……怎么样?冷吗?”
“不冷。比北京暖和。”沈栖迟顿了顿,反问,“你呢?今天训练怎么样?”
他没有提高原,没有提训练的艰辛,只是像往常一样,关心着她的情况。
就这样,隔着上千公里的距离,通过一根电话线,他们简单交流着彼此一天的情况。
大多是江浸月在说,说刘教练又强调了什么细节,说夏冉今天闹了什么笑话,说食堂晚上做了什么点心。沈栖迟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嗯”一声,表示他在听。
通话时间不长,也就七八分钟。
“早点休息。”沈栖迟说。
“你也是。”江浸月轻声回应。
“嗯。明天同样时间。”
电话挂断了。听筒里传来忙音,江浸月却还握着它,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远方传来的温度。
虽然分离让人不适,但有了这个每晚九点半的约定,仿佛他并未走远,只是换了一种方式,依旧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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