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凳子领进来的老和尚,看起来至少有七十岁了,眉毛胡子全白,但眼睛很亮,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僧袍,手里挂着根磨得油光发亮的木杖。
但让甄笑棠愣住的是老和尚身后那个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穿着粗布短打,沉默寡言,站在老和尚身后半步的位置,眼神警惕地扫视着院子。
这不是普通的随从。那身形,那站姿,练家子。
“阿弥陀佛。”老和尚双手合十,“老衲慧明,慈恩寺住持。这位是寺里杂役,阿拙。冒昧来访,还请甄施主见谅。”
慈恩寺住持亲自来了?还带了个会武功的杂役?
甄笑棠赶紧回礼:“大师言重了,快请里面坐。”
进了书房,分宾主落座。秋月上来,王二狗守在门口——他现在是保安队长,自觉责任重大。
慧明和尚没绕弯子:“老衲今日来,是为静妃娘娘的事。”
果然。
“大师请讲。”
“五十年前,静妃娘娘被打入冷宫前,曾来慈恩寺上过最后一次香。”慧明缓缓道,“她当时留下一句话:五十年后,若有人持金花来寻,便将此物交予。”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个巴掌大的青铜盒子,样式古朴,锈迹斑斑。
“这是……”
“静妃娘娘留下的。”慧明将盒子推到甄笑棠面前,“老衲保管了五十年,如今,该物归原主了。”
甄笑棠没立刻接:“大师怎么确定我是‘持金花来寻’的人?”
慧明笑了:“金花茶树在你这里开了花,不是吗?而且……”他看向窗外的五行阵,“你还布下了静妃娘娘当年设计的固灵阵。老衲若再不来,就是对故人不敬了。”
连五行阵的本名都知道!这老和尚果然不简单。
甄笑棠小心地打开青铜盒子。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三样东西:一块巴掌大的羊皮地图(比静妃墓里那张更详细)、一把造型奇特的铜钥匙、还有一封信。
信是静妃写给慧明的,大意是感谢他当年的帮助,请他五十年后将此物交给“有缘人”。信的末尾有一行小字:“地脉之眼,关乎社稷,望后人善用。波动期将至,需以佛骨舍利镇之。”
佛骨舍利?那是什么?
“大师,”甄笑棠抬头,“佛骨舍利是……”
“慈恩寺镇寺之宝。”慧明神色肃穆,“是开山祖师圆寂后留下的指骨舍利,供奉在寺中佛塔,已三百年。”
“那……”
“静妃娘娘当年就知道,地脉之眼五十年一次波动,单靠五行阵和血脉之力不够,需要佛骨舍利的佛力加持。”慧明说,“所以她提前托付老衲,在波动期前,将舍利请出,助后人稳定地脉。”
“可是……”甄笑棠犹豫,“那是镇寺之宝,寺中僧众能同意吗?”
慧明笑了:“老衲这不是把舍利带来了吗?”
什么?!
他从袖中掏出个小巧的金塔——只有拳头大,但雕工精细,塔身镂空,能看见里面隐隐有光。
“这、这就是……”
“佛骨舍利塔。”慧明将金塔放在桌上,“舍利就在其中。老衲此次来,一是送静妃遗物,二是送舍利,三是……”他看了眼身后的阿拙,“让阿拙留下帮忙。”
阿拙上前一步,对甄笑棠抱了抱拳,还是不说话。
“阿拙是哑巴,但耳聪目明,身手了得。”慧明说,“他祖父当年是静妃的侍卫,静妃入冷宫后,他祖父出家为僧,在慈恩寺旁结庐而居,暗中守护。阿拙从小习武,对静妃娘娘的事知道一些,留在你这里,或许有用。”
这下甄笑棠明白了。静妃当年布下的局,一环扣一环:自己守护地脉之眼,慈恩寺保管遗物和舍利,旧部后人暗中保护。
五十年后,这些布局一一浮现。
“谢大师。”甄笑棠郑重行礼。
“不必谢我。”慧明起身,“老衲只是完成故人所托。不过……”他顿了顿,“舍利请出,寺中已有议论。波动期过后,需尽快归还。”
“晚辈明白。”
“另外,”慧明看向窗外,“萧月白那边,老衲也听说了一些。他若来夺舍利……阿拙知道该怎么办。”
送走慧明和尚,甄笑棠看着桌上的三样东西和那个金塔,心情复杂。
萧景明闻讯赶来,看到羊皮地图,激动得手都抖了:“这是我娘的手绘!比墓里那张详细多了!你看,这里标出了地脉之眼的确切位置——就在金花茶树正下方三尺!”
“三尺?”王二狗凑过来,“那咱们挖挖看?”
“不能挖。”萧景明和甄笑棠异口同声。
“地脉之眼不能见天日。”萧景明解释,“一旦暴露,地气外泄,后果不堪设想。”
“那这钥匙是开什么的?”甄笑棠拿起那把造型奇特的铜钥匙。
萧景明研究了半天,忽然说:“这可能是……开启地脉之眼外层封印的钥匙。静妃当年可能设了多重保护,这是第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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