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站在破庙门口,月光把她影子拉得老长。她看见神像后钻出来的甄笑棠三人,一点没惊讶,反而松了口气:“采女,您果然来了。”
王二狗直接从神像后蹦出来,差点被香炉绊个狗吃屎:“秋月?!怎么是你?你、你是内鬼?!”
秋月白了他一眼:“你才是内鬼!我是来查内鬼的!”
“那你大半夜跑这儿来干啥?!”王二狗指着她,“还‘老地方见’!你跟谁约的老地方?!”
秋月不理他,走到甄笑棠面前,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采女,您看看这个。”
布包里是一摞信,最上面那封,字迹和之前两张纸条一模一样——都是模仿萧景明的笔迹。
“这是我在沈家货栈孙掌柜屋里找到的。”秋月说,“孙掌柜被抓前,烧了不少东西,但这一包藏在墙砖缝里,我趁乱摸出来的。”
甄笑棠快速翻看信件。内容都是密报静安坊的动向:什么时间运什么材料、哪些工匠有异心、王二狗昨晚又尿了几次床——等等,这条怎么回事?
王二狗凑过来看,脸涨成猪肝色:“这、这胡写!我昨晚根本没尿床!”
秋月憋着笑:“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这些信都是写给同一个人的,落款只有一个代号:‘画眉’。”
“画眉?”甄笑棠皱眉,“是谁?”
“不知道。”秋月摇头,“但我查了,这些信是通过城西一家当铺传递的。当铺掌柜说,来送信的是个蒙面人,每次都是半夜,看不清脸,但……右脚微跛。”
又是跛子!之前是孙掌柜的侄子,现在又来个跛脚信使。
“孙掌柜侄子不是被抓了吗?”王二狗问。
“抓的是他,但跛子可能不止一个。”秋月说,“或者说,那个侄子……可能只是个幌子。”
甄笑棠想起萧景明说的书童阿墨——擅长模仿字迹,下落不明。如果阿墨还活着,如果他就是“画眉”……
“那你怎么知道今晚这儿有约?”甄笑棠问秋月。
“我偷看了孙掌柜的暗账。”秋月说,“账上记着每月初三、十八,子时在土地庙交接情报。今天正好十八,我就想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抓到‘画眉’。”
原来如此。王二狗挠挠头:“那你不早说!害我们以为你是内鬼!”
“我早说?”秋月瞪他,“采女身边可能还有眼线,我怎么敢早说?倒是你,王大官人,嗓门大得十里外都能听见,真要抓人早被你吓跑了!”
王二狗被怼得哑口无言。
甄笑棠把信件收好,正要说话,庙外突然传来一声猫叫——是金条!
紧接着,金条猫嗖地窜进来,嘴里叼着个东西,啪嗒扔在甄笑棠脚边。
是个小竹筒,塞着蜡封。
“这是……”秋月捡起来。
竹筒上刻着个小小的鸟形图案——画眉鸟!
金条猫邀功似的蹭甄笑棠的腿,喵喵叫着,又转身往外跑,跑几步回头看看,示意他们跟上。
“它找到什么了?”王二狗赶紧提上灯笼。
三人一猫悄悄出了土地庙。金条猫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小巷,停在一处小院后门外,用爪子挠门。
院里传来脚步声。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苍老的声音问:“谁?”
金条猫“喵”一声钻进门缝。里面的人惊呼:“哪来的野猫?!”
王二狗一脚踹开门冲进去,大喝:“不许动!静安坊安保处抓贼!”
院子里,一个驼背老头正试图抓住金条猫,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吓傻了。等看清王二狗的官服,更是腿一软跪下了:“官、官爷!小老儿没犯法啊!”
甄笑棠跟进来,扫视院子。院子不大,堆满杂物,但角落有个小棚子,里头摆着桌子,桌上笔墨纸砚俱全,还有……几封没写完的信。
她走过去拿起信一看,字迹果然和那些密报一样。
“你就是‘画眉’?”甄笑棠盯着老头。
老头哆嗦:“什么画眉?小老儿就是个代写书信的……”
“代写书信用暗语?”秋月把竹筒拍在桌上,“这是你的吧?”
老头看见竹筒,脸色煞白,瘫在地上。
“谁让你写的?”甄笑棠问。
老头支支吾吾,王二狗拔出刀往桌上一插:“说!”
“我说我说!”老头哭丧着脸,“是个年轻公子,每次来都蒙着脸,给钱大方。他口述,我照着写,写完了他拿走,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长什么样?”
“看不清脸,但说话带点江南口音,右手……右手虎口有颗红痣。”
红痣?甄笑棠和秋月对视一眼——这特征,没听说过。
“还有呢?”王二狗逼问,“他住哪儿?叫什么?”
“不知道,真不知道!”老头磕头,“他就每月初三、十八来,交了信就走。对了……有一次他掉了个东西,我偷偷藏起来了。”
“什么东西?”
老头爬进屋里,从床底下摸出个小木盒,打开,里面是块玉佩。玉佩雕工精美,正面是云纹,背面刻着个“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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