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来得毫无预兆。
半夜时分,甄笑棠被冻醒了——不是冷,是被007的尖叫吓醒的。
【警告!警告!温室大棚遭遇不明物理攻击!棚体受损率17%!温度正在下降!】
甄笑棠一个鲤鱼打挺从草铺上蹦起来,抄起枕边的柴刀就往外冲。
院子里,鹅毛大雪正纷纷扬扬往下砸。她养的那座宝贝大棚——那丑萌丑萌、裹着旧被面的拱形棚子,此刻正在风雪里瑟瑟发抖。更扎眼的是,棚顶油纸被划开了三道大口子,冷风“呼呼”往里灌,雪花直往里钻。
“我——的——菜——!!!”甄笑棠惨叫一声冲过去。
棚里,白天还绿油油的菠菜叶子已经蔫巴了,黄瓜苗耷拉着脑袋。温度计(她昨天刚用竹筒和豆油自制了个简陋版)显示棚温已经掉到只比外面高两度。
秋月和刘姐也冲出来了,两人脸色铁青。
“有人用刀划的。”秋月蹲在棚边,指着破口边缘整齐的割痕,“至少两尺长的利器,从顶上往下拉,故意破坏。”
刘姐已经冲回屋拿了针线和备用油纸:“先补上!不然菜全冻死!”
三人手忙脚乱开始补棚。油纸覆上破口,针线密匝匝缝,缝完再糊一层泥巴。雪越下越大,落在她们头发上、肩膀上,化成冰水往脖子里钻。
等补完最后一个口子,天都快亮了。
棚温缓慢回升到五度优势,但菜已经冻伤了大半。
甄笑棠站在棚里,看着那些蔫头耷脑的菠菜,拳头攥得“咯咯”响。
“这是第三次了。”她声音冷得像外头的雪,“劫道、下毒、现在直接毁棚。德妃和李昭仪——真当我是软柿子?”
秋月擦着手上的泥:“她们算准了冬天菜难活,毁了棚子就等于断了咱们的生意。”
“那她们就错了。”甄笑棠转身出棚,“小凳子!”
小凳子哆嗦着跑过来:“采女!”
“去,把堆肥坑挖深一倍。”甄笑棠眼睛发亮,“就在大棚西边三步远,挖个一人深的坑。”
小凳子愣了:“堆、堆肥坑?”
“对!”甄笑棠咧嘴笑了,“咱们给客人准备点‘热乎礼物’。”
接下来两天,冷宫全员进入战备状态。
堆肥坑挖好了,深一丈,宽五尺。刘姐把厨房所有烂菜叶、馊饭、甚至茅房掏出来的“原料”全倒进去,加上温水,盖上草席发酵。
那味道……一言难尽。
小凳子捂着鼻子问:“采女,这、这玩意儿真有用?”
“有用。”甄笑棠神秘兮兮,“人在黑暗中潜行,靠的是嗅觉和触觉。这坑,专治这两样。”
她在坑上铺了层细竹竿,竹竿上盖了层薄土,再撒上雪——完美伪装成平地。
又在坑周围拉了十几条细麻绳,绳子一头系着小铃铛,挂在屋檐下。
“这叫绊马索加强版。”甄笑棠叉腰,“谁半夜敢来,先绊个狗吃屎,再掉进热粪坑——完美!”
柳儿怯生生问:“那……要是没人来呢?”
“不来最好。”甄笑棠拍拍手,“来了,咱们就请他们洗个热水澡。”
当晚,雪停了,月亮出来,照得满地雪光。
甄笑棠没睡。她裹着破棉被,蹲在屋门后,眼睛死死盯着院子。
秋月守在西窗边,刘姐在东墙根,小凳子抱着老鼠缩在灶台后——全员埋伏。
子时过,万籁俱寂。
突然——
“叮铃铃!”
西边铃铛响了!
紧接着是“噗通”一声闷响,然后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啊啊啊——什么玩意儿!好臭!!!”
甄笑棠“噌”地站起来,抄起门边的木棍就冲出去。
月光下,堆肥坑里扑腾着两个人,满身黄黑污物,臭气熏天。坑边还倒着一个,显然是被绊倒摔晕了。
秋月和刘姐已经围了上去,一人一根烧火棍,指着坑里那俩:“别动!动就敲晕你们!”
坑里两人吓傻了,举手投降:“别、别打!我们就是路过!”
“路过?”甄笑棠走到坑边,蹲下身,“大半夜路过冷宫堆肥坑?还带着家伙?”
她指了指坑边掉落的短刀和凿子。
那两人脸色煞白。
小凳子举着油灯过来,灯光一照,甄笑棠愣了。
这俩人……穿的不是太监服,也不是宫女装,而是粗布短打,腰间还别着麻绳和钩爪——专业偷鸡摸狗的装备。
“你们不是宫里人。”甄笑棠眯起眼,“谁放你们进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闭嘴不说话。
甄笑棠也不急,起身对秋月说:“秋月姐,去烧两锅热水。”
秋月一愣:“热水?”
“对啊。”甄笑棠笑得和蔼可亲,“这二位客人掉进粪坑,多不体面。咱们得帮他们洗洗——就用这坑里的‘热水’,原汤化原食。”
坑里两人脸都绿了。
“别!我说!我说!”高个的那个急喊,“是、是李昭仪娘家铺子的管事雇的我们!说冷宫有个值钱的暖棚,让、让我们来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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