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里有个叫刘根生的,32岁,父母在他小时候就因病去世了,就剩他自己守着村北头那两间土坯房。
他人不算懒,农忙时跟着乡亲们种水稻、收麦子。
闲了就去镇上的家具厂当木工,挣的辛苦钱除了糊口,剩下的都攒着想买辆二手摩托车。
他一直没娶媳妇,前几年媒人给介绍过几个姑娘,不是嫌他家房子旧,就是觉得他性格闷,一来二去的,他自己也懒得再想这事儿了。
那年春天,雨水特别多,家具厂的木料受潮停了工。
刘根生在家憋了十几天,实在闷得慌,就想出去找点事干。
村里的老人们常说,村东的枯井坡有口老井,早年间是村里的取水地,后来井干了就荒废了。
据说几十年前,有个叫秀莲的姑娘,要出嫁的前一天,在井边洗衣服时不小心掉下去淹死了,她脚上穿的那双红绣花鞋,也跟着沉到了井底。
老人们总叮嘱,那地方阴气重,尤其是阴雨天,千万别靠近,不然容易被鬼缠上。
可刘根生听着只当是吓唬小孩的话。
他打小就在村里跑,枯井坡去过好几次,除了一口破井和满地的杂草,啥都没有。
出事那天是个阴天,乌云压得很低,眼看就要下雨。
刘根生想起枯井坡周围长着不少蒲公英,镇上的中药铺收这个,挖一筐能换两包烟钱。
他揣了个竹筐,抄近路就往枯井坡走。
枯井坡的路不好走,全是泥坑,草长得比膝盖还高,脚底下的泥沾在鞋上,走一步滑一下。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他忽然看见老井边有片红,在灰蒙蒙的天色里特别扎眼。
他心里犯嘀咕,这荒坡上,哪儿来的红东西?
他拨开半人高的野草凑过去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老井的井口用几块破石板盖着,石板缝里长着青苔,旁边的泥地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一双红绣花鞋。
那鞋是尖头皮鞋样式,红缎面的,鞋面上绣着一对栩栩如生的蝴蝶。
而且这双绣花鞋干干净净的,连个泥点都没有,像是刚被人放在这儿。
刘根生想起老人们说的秀莲姑娘的事,后脖梗子直冒凉气,刚想转身走,裤脚却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
低头一看,是根红丝线,一头缠在他的裤脚上,另一头系在绣花鞋的鞋带孔里。
“卧槽,真他妈邪性!”他骂了句,抬手猛拽,丝线“嘣”地一下断了。
他不敢多待,转身就往坡下跑,跑的时候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盯着他。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还下起了小雨。
他烧了壶热水,泡了碗挂面,吃完就准备睡觉,可躺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
到了后半夜,他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就听见院里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他披了件外套出去看,院里却没人。
“谁啊?”
他喊了一声,没人应。
他刚要回屋,就看见窗台上有东西,是一双红绣花鞋,跟枯井边那件一模一样,鞋尖正对着屋里。
刘根生吓得一哆嗦,抄起门后的棍子就扔了过去。
“哐当”一声,棍子砸在了窗台上。
他眨了眨眼,再看,窗台上又什么都没有了。
“眼花了?”他揉了揉眼睛,回屋把门窗都插得死死的,然后钻进了被窝。
第二天起来,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去找了村西头的王婆婆。
王婆婆快80岁了,以前是赤脚医生,见过不少怪事。
听完刘根生的描述,王婆婆摸着手上的银镯子,叹口气说:“你这是惹上怨气了,那秀莲姑娘死得憋屈,她本来都要嫁人了,结果在井边出了意外。
她的绣花鞋还没来得及穿,人就没了,心里执念重,就盼着找个能陪她的人,你动了她的丝线,这是跟你结上因果了。”
刘根生慌了:“王婆婆,那咋办啊?我可不想跟个死人扯关系。”
“难办。”王婆婆摇摇头,“这几天别独自走夜路,更别捡地上的东西,尤其是红色的,可该来的躲不掉,你自求多福吧。”
从那天起,刘根生的日子就没安生过。
夜里总能听见秀莲在他耳边说话,声音细细软软的,一会儿叹口气,一会儿又轻轻唤“根生”。
他又开始做噩梦,梦见自己回到那口老井边,秀莲就在井台上站着。
她穿着一袭红裙,身段苗条,可脸上蒙着块红布,看不见模样。
“根生,跟我来吧。”秀莲朝着他飘过来,手里拎着那双红绣花鞋,像是要让他帮着穿上。
每次他都吓得尖叫着醒过来,浑身冷汗。
他试着在门口撒糯米,在窗户上贴钟馗画像,甚至找了把杀猪刀挂在门上,可一点用都没有。
而且,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皂角香味,总跟着他,家里、地里、镇上的家具厂,走到哪儿都能闻到。
家具厂的工友们见他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就劝他去医院看看。
他没法说,总不能告诉人家自己被女鬼缠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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