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体质特殊,经常被死人的魂儿附身。
那年我10岁,刚入秋,天阴沉沉的,刮着冷风。
我放学回家,刚推开院门就听见奶奶屋里传来又尖又细的女人的哭声。
紧接着是我妈的声音:“妈,你咋了?又被附身了?”
我跑进屋,只见奶奶坐在炕沿上,双手捂着脸哭,肩膀一抽一抽的,我爸我妈站在旁边,一脸无奈。
我爸皱着眉说:“不管你是谁,赶紧离开我妈的身子,别在这儿折腾!”
奶奶抬起头,委屈的说道:“我有事儿,说几句话就走……”
我妈赶紧去水缸舀了瓢水,递过去:“先喝口水,有啥事你就说,说完赶紧走。”
奶奶接过瓢,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抹了把眼泪:“我是村东头的你三婶子啊,前阵子下雨路滑,摔沟里死的那个。”
我爸听后愣了愣,村东头三婶子确实半个月前去世了,无儿无女,就一个侄子,下葬的时候办得挺潦草。
“三婶子,你有啥事儿??”我爸问。
奶奶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下来:“我那屋角的木箱里,有两千块钱,还有一件红棉袄,是我年轻时最喜欢的,我想让我侄子把棉袄烧给我,钱让他给我买点烧纸,剩下的他自己拿着。”
我爸点点头:“行,我这几天就抽空去给你侄子说,让他给你办。”
奶奶听了,脸上露出点笑意,身子一软,靠在炕头上,闭着眼睛不动了。
我妈赶紧给她盖了床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我妈对我说:“你奶奶得躺一天才能缓过来,她体质特殊,总被死人的魂儿附身,都是想托个话、了个心愿。”
果然,事后奶奶睡了整整一天才醒,醒来啥也不记得,只说浑身乏力。
后来我爸找了三婶子的侄子,说了木箱的事儿,那侄子去三婶子老房子里一找,还真在屋角找到了木箱,里面的钱和红棉袄都在。
侄子按我爸转达的,把红棉袄烧了又烧了不少黄纸,之后三婶子就再也没附身过奶奶。
还有一次是我姑奶。
姑奶是爷爷的妹妹,嫁到邻县,离得远,每年就回来一两趟,我对她印象不深,只记得小时候她总给我糖吃。
姑奶五十多岁的时候,得重病走了,走的时候我爸他们都去送了葬。
过了半年,我家准备在老房子后面那块地方盖新房,地基都快挖好了。
那天早上,我爸正在屋子里吃饭,突然听见奶奶在院里喊,声音又不是她的了:“生子!生子!快别挖了,地基底下有东西!”
我爸赶紧跑出去,只见奶奶站在院子里,脸色焦急的指着快挖好的地基。
我爸犹豫了一下,问道:“姑,是你吗?”
奶奶点点头,眼圈红了:“是我,我路过这儿,看见你家地基挖在老坟边上了,底下有个棺材,你再往下挖就把人家棺材给捅了!”
我爸吓了一跳,这块地是早些年村里分的,之前是片荒地,没人知道底下有坟。
“那咋办?”我爸急了,眼看地基就挖好了,这要临时换地方,损失可不小。
奶奶想了想说:“你找个懂风水的,重新选块地方,把那棺材里的主儿迁过去,你可别图省事自己瞎迁啊,不然冲撞了对方,以后家里就不安生了。”
我爸赶紧照做,找了村里的老钟头,在地基旁边烧了黄纸,又让人往下挖了挖,果然在地下半米处挖到了一个腐烂的棺材。
老钟头帮忙把里面的骨头捡出来,让我爸重新打了一口薄棺,又在村西头选了一块地方给迁了坟,还办了简单的仪式。
等事儿办完,奶奶又软倒在地上,睡了一整天,醒来还是啥也不记得。
后来我家新房顺利盖好了,住了这么多年,一直平平安安的,没出过啥怪事。
还有一次,是我爷爷托梦。
爷爷在我没出生的时候就走了,我从来没见过。
那天晚上,我爸正在院子里劈柴,突然听见奶奶在屋里喊他,声音慢悠悠的,带着股子威严:“生子,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爸进屋一看,奶奶坐在炕头上,腰板挺得笔直,眼神特别严肃。
“爹?是你吗?”我爸试探着问。
奶奶点点头:“是我,我坟头的树被风刮倒了,压着坟头了,你抽空去看看,给我重新栽一棵,还有,我想吃桃酥了,你给我上点。”
我爸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爷爷的坟在村后的山上,平时只有清明才去看。
第二天,我爸就去了山上,果然看见坟头的松树被风刮倒了,压在坟头上。
爷爷把树挪开,又重新栽了一棵小松树,还在坟前摆了一盘桃酥。
后来,奶奶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差,附身她的魂儿也少了。
最后一次被附身,是奶奶走的前一年,村里过世的王大爷附身托话,说他儿子忘了给他烧纸。
现在奶奶走了快八年了,这八年里,再也没人说过村里谁被死人的魂儿附身的事。
我妈说,奶奶为人心软,其实她完全可以请个道士帮她解决被附身的事,但她甘愿当死人托话的媒介,帮他们了心愿、解心结。
她自己遭罪,却帮了不少人。
有时候我会想,人死后,灵魂真的会再去投胎吗?
我看未必,也许那些灵魂就飘荡在世间的每一个角落,只有在特定的时机或者借着体质特殊的人,给牵挂的人传递一点思念、一点嘱托。
一些砖家们总说要相信科学,可有些事儿,真的没法用科学解释。
喜欢山村鬼事:一章一个恐怖故事请大家收藏:(www.071662.com)山村鬼事:一章一个恐怖故事小米免费小说网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