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我老家河北保定下边的一个村子。
村子靠着山,山根底下有片老林子,里头埋的都是几十年前的坟头,有的连碑都没了,平时几乎没人去。
主角是我发小,叫王磊。
这货打小就天不怕地不怕,成年后更是染上了酗酒的毛病,天天跟狐朋狗友在镇上的小酒馆喝到半夜,家里人也管不住。
那天晚上,王磊跟几个朋友喝到凌晨一点多,醉得走路都打晃,还执意要自己回家。
朋友劝他要么明天再走,要么就绕路走,千万别穿那片老林子。
可他偏不听,拍着胸脯说:“我走了百八十回了,一个破林子还能拦住我?”
说完就拎着酒瓶往家走,没一会就到了那片老林子。
林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月光透过树缝漏下几点光斑,风吹得树叶“哗哗”响。
王磊醉醺醺的一边走一边还哼着小曲。
走到林子中间一片空地上,他停下脚步想撒泡尿,刚解开裤子,就瞥见不远处的一个坟包旁边站着个老太太。
那老太太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寿衣,头发花白,佝偻着腰,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王磊仗着酒劲喊了一声:“谁啊?大半夜在这瞎溜达个几把毛啊!”
老太太没回头,而是慢悠悠地说道:“小伙子,过来陪大娘唠唠嗑呗。”
王磊的酒瞬间醒了大半,他心想,这不正常啊!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这片老林子里全是坟头,谁家好老太太半夜会来这?
可没等他想明白,双腿就突然不听使唤了,像被什么东西拽着似的,径直朝着那老太太走去。
他心里急得直喊“不能去”,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一步步朝着坟包挪。
走到离老太太几步远的地方,他才看清,这老太太根本没有脸!
她脸上光秃秃的,身上还飘着一股腐臭味儿!
王磊吓得魂都飞了,想喊却喊不出声,想跑又跑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太太伸出枯树枝似的手朝着他抓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感觉后领被人猛地一拽,整个人往后一倒,摔在地上。
紧接着,一只粗糙又冰凉的大手捂住了他的嘴,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别出声,憋住气!”
王磊吓得浑身发抖,但还是照做了。
再看那无脸老太太,像是突然失去了目标,伸出手在原地胡乱抓着,嘴里不停念叨着:“过来呀,陪大娘唠唠……”
王磊死死憋着气,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那老太太在原地转了几圈,实在找不到目标,就慢慢化作一团黑烟钻进了坟包里。
这时候,捂住他嘴的人才松开手。
王磊大口喘着气,缓过劲来回头一看,是个穿着粗布褂子的老头,脸上满是皱纹,眼神却很亮,而且看着特别眼熟。
老头开口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大半夜喝这么多酒往这跑,嫌命长是不是?”
王磊惊魂未定,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谁?”
老头没回答,只是说:“赶紧回家,以后再敢半夜往这林子里钻,没人能救你第二次。”
王磊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老头的模样,跟家里堂屋挂着的爷爷的照片简直一模一样!
爷爷去世的时候,王磊才五岁,印象已经模糊了,可此刻越想越觉得像。
他顾不上多想,爬起来就往林外跑,一路不敢回头,到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连着发了七天烧。
病好后,王磊彻底戒了酒,再也不跟狐朋狗友鬼混了,踏踏实实找了份工作。
他说,那天晚上要是没有爷爷显灵,他的小命早就交代在老林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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