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的风,是淬了冰的刀。
林砚五人辞别青云宗众宗主,化作五道流光刺破天际,不过半日便脱离了东部平原的温热灵韵,踏入了一片苍茫苦寒。原本澄澈的天幕渐渐被铅灰色云层遮蔽,呼啸的狂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如同无数冰针般抽打在周身,即便是灵圣境界的修士运转灵力护体,仍能感觉到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顺着灵力缝隙钻透经脉,让指尖都泛起淡淡的白霜。
“这鬼地方比烈火谷的冰火试炼场还邪门!”赵野扛着玄铁长枪,枪身早已凝结了一层薄冰,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雪沫,啐出的唾沫刚落地便冻成了冰粒,“水柔妹子,你那御寒丹再给我来两颗,不然我这一身火气都要被冻灭了!”
水柔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莹润的玉瓶,指尖凝起一缕柔和灵力,将玉瓶递给赵野时顺带渡去一丝暖意:“这是‘炎髓暖身丹’,以火山深处的炎髓草搭配暖阳花炼制,能在丹田内凝出半炷香的暖流,你省着点用,原料难得,我总共只炼了三十颗。”
赵野接过玉瓶,倒出两颗朱红色丹药塞进嘴里,瞬间一股滚烫的暖意从喉间滑入丹田,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连带着被冻僵的灵力都活络了几分,他舒服地哼了一声,拍着胸脯道:“还是水柔妹子手艺好,比烈火谷那些只会烧符的老顽固靠谱多了!”
苏瑶站在林砚身侧,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净化灵韵,将靠近的风雪轻轻推开,形成一片温润的光幕。她望着前方越来越浓的雪雾,秀眉微蹙:“林砚,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的天地灵韵不仅稀薄,还夹杂着一股浑浊的阴邪之气,和东部平原的纯净灵脉完全不同,恐怕冰魔一族已经污染了周边的灵脉节点。”
林砚点头,抬手释放出一缕星骸灵韵,金色的灵韵如同细碎的星辰,在空气中悄然扩散。片刻后,他收回灵韵,眼神沉了沉:“没错,前方百里之内的灵脉都被阴寒之力侵蚀了,而且我能感知到,有不少生灵气息在移动,应该是冰魔的巡逻队,数量不下十支,修为大多在灵王后期到灵皇初期之间。”
陈曦翻看着手中泛黄的古籍,指尖划过书页上的古老符文,轻声补充道:“根据护灵者传承记载,极北冰封雪原分为三重区域,我们现在所处的是外围的‘朔风雪原’,再往前便是‘凝冰魔域’,那里是冰魔的主要聚居地,有灵圣境界的冰魔长老镇守,最深处的‘万仞冰窟’,就是寒髓泉的所在地,由冰魔族长冰魇亲自看管,冰魇的修为已经达到灵圣后期,麾下还有三大护法,皆是灵圣初期的实力。”
“灵圣后期又如何?”赵野握紧玄铁长枪,枪尖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我们五人联手,连黑煞长老都能斩杀,还怕一个冰魇不成?直接冲进去,先把寒髓泉激活,再把那些冰魔杂碎一锅端了!”
“不可冲动。”林砚抬手拦住他,眼神坚定却不急躁,“我们此行的首要任务是探查冰魔的虚实,找到激活寒髓泉的方法,不是硬拼。冰魔在极北之地盘踞千年,必然熟悉地形,还布置了不少禁制,而且他们擅长冰系法术,能借助极寒之力增强实力,我们在客场作战,必须谨慎行事,一旦暴露行踪,被冰魔围困,后果不堪设想。”
苏瑶也柔声附和:“赵野兄,林砚说得对。联盟初立,我们是核心战力,不能有任何闪失。不如我们先隐蔽前行,避开冰魔的巡逻队,找到朔风雪原与凝冰魔域的交界处,再制定下一步计划。”
赵野虽然性子急躁,但也知道轻重,嘟囔了两句便不再反驳,只是扛着长枪的肩膀绷得更紧了,显然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五人不再御剑飞行,收敛气息,化作几道残影,在积雪中快速穿梭。脚下的积雪深可及膝,每一步落下都会留下深深的脚印,但很快便被呼啸的风雪掩盖。四周除了狂风的嘶吼声,再无其他动静,苍茫的白色仿佛无边无际,让人分不清方向,只能依靠陈曦手中的古籍和林砚的星骸灵韵辨别路径。
行至半日,风雪愈发狂暴,铅灰色的天幕彻底暗沉下来,仿佛提前进入了黑夜。林砚突然停下脚步,抬手示意众人隐蔽:“前方五十丈处,有一支冰魔巡逻队,数量十二人,都是灵王后期的冰甲卫士,还有一名灵皇初期的冰魔小统领。”
众人立刻隐入旁边的一座巨大冰丘后,只露出半个脑袋,朝着林砚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风雪中,十二名身材高大的冰魔正缓缓走来,他们通体覆盖着厚厚的蓝白色冰甲,冰甲上凝结着细碎的冰碴,闪烁着冰冷的寒光,身高足有三丈,手臂粗壮如柱,手中握着用万年玄冰打造的巨斧,斧刃上布满了锋利的冰棱,每一步落下,都能将坚硬的冰层踩出裂痕,发出沉闷的声响。
在冰魔队伍的最前方,站着一名体型稍显瘦小的冰魔,他的冰甲上刻着复杂的黑色符文,双眼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周身散发的阴寒之力比其他冰魔浓郁数倍,显然就是那名灵皇初期的小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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