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主仓被打开,一股混杂着汗臭、尘土和隐约食物腐坏的异味涌出。
陆仁面不改色,快速翻动里面的东西:几包压得紧紧的压缩饼干,半瓶略显浑浊的水,一个小巧的急救包,一把生锈的多功能工具钳,一盒受潮的火柴,还有几件揉成团的旧衣服。
他的目光在一本边角翘起、沾着污渍的笔记本和一张手绘的简易地图上稍作停留,随即把它们塞进自己背包侧兜。然后,他拿起了始终斜插在背包侧边的砍刀。
刀长约四十厘米,看得出被使用过,刀刃有轻微磨损和未擦净的黑色污渍,但金属材质很好。木柄缠着防滑布。
陆仁挥了挥试手感:“这刀不错。”随即递给艾希利亚,“你用斧顺手,这个给艾薇,比球棒好用。”
艾希利亚接过,检查了刀身和握柄,点头,转手交给刚刚平复呼吸的艾薇:“试试。用的时候,用腰发力,别光用手臂。对准脖子或头。”
艾薇略显笨拙地接过沉甸甸的砍刀,冰冷的触感让她指尖微颤。她咬紧牙,双手握紧刀柄,朝空气虚劈了一下,狠狠点头:“嗯!我不会……再拖累大家了。”
“剩下的不多了,尽快清理,我们进去看看。”陆仁起身,重新握紧撬棍,看向那栋被木板钉死的房子。剩下的三四只丧尸正嗬嗬叫着围拢过来,看起来应该是普通的丧尸,它们速度迟缓。
“艾薇,守侧面,注意那个窗户。”艾希利亚快速分配,指了指房子侧面一处木板松动的窗户,“我和陆仁解决正面。速战速决。”
“好!”
没有废话,三人再次行动。有了之前的配合,效率明显提高。陆仁和艾希利亚如杀戮机器,一个猛击,一个劈砍,迅速放倒靠近的丧尸。艾薇则紧张地守在位置,双手紧握砍刀,全神贯注。
不到两分钟,最后一只蹒跚的丧尸在艾希利亚精准的斧劈下彻底停止了抽搐。
小屋周围暂时陷入一种紧绷的寂静,只有风吹过木板缝隙发出的呜咽,以及三人尚未平复的粗重喘息。那栋单层木屋沉默地矗立在惨淡的阳光下,粗糙钉死的木板和缠绕的铁丝投下扭曲的、如同牢笼栅栏般的阴影。而此刻,从房屋深处,隐约传来零碎的、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门后无力地拍打。
“正门这边,所有门窗都被从外面钉死了,钉得很死。”陆仁走到正门前,用手指抹过一根深深嵌入木头的铁钉边缘,指腹沾上暗红的锈迹,“听里面的动静……估计没什么活口了。但来都来了,总得打开看看,确认一下,也说不定……”他没说完,但眼神扫过地上那背包丧尸的残骸,意思很明确——里面可能还有物资。
艾希利亚上前,用消防斧的斧尖抵住一块木板的边缘,稍一用力,木板纹丝不动,只有陈旧的木屑簌簌落下。“钉得又深又牢,像是生怕里面的东西出来。”她微微蹙眉,目光投向房屋两侧,“或许我们该去后面看看?封得这么严实,当初里面的人……或者别的东西,未必是从正门出来的。其他地方可能有防御薄弱点,或者……出口。”
“有道理,走,绕一圈看看。”陆仁拎起撬棍,警惕地扫视了一眼安静的街道,率先贴着房屋墙壁,向侧面摸去。
三人保持队形,踩着荒草丛生的地面,小心地绕向屋后。墙壁上偶尔能看到溅射状或抓挠留下的深色污迹。绕到房屋西侧,正对主卧室的位置,眼前的景象印证了他们的猜测——一扇窗户的玻璃完全破碎,窗框扭曲变形,散落的玻璃碴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透过破损的窗户望进去,里面一片狼藉,家具倾倒,杂物遍地,显然是经过激烈挣扎或破坏的现场。
继续绕到西北角,似乎是洗漱间的位置,墙上有一个开在屋檐下、用于通风换气的小窗。小窗没有像其他窗户那样被木板钉死,但窗台和下方的墙壁上,却溅满了大片已经发黑的血污,还有一些细小的、难以辨认的碎屑粘附在上面。
“看来,主卧室那边才是被突破的主要入口,”艾希利亚压低声音,目光锐利地扫过小窗周围触目惊心的痕迹,“这里……可能是有人想从这里逃生,或者有别的东西钻了进去。”
“不管怎样,主卧室是现在最明显的入口。走,我们从那里进去。”陆仁当机立断,带着两人迅速返回到主卧室的破窗前。
他们小心地清理掉窗台上尖锐的碎玻璃,陆仁率先撑住窗框,利落地翻了进去,落地无声。艾希利亚和艾薇紧随其后。
屋内弥漫着一股复杂的臭味:灰尘、霉菌、浓重的血腥,还有一种东西长时间封闭后特有的陈腐气息。借着从破窗透入的光线,能看到这间所谓的“主卧室”早已面目全非。根本没有床铺的影子,地上散落着断裂的木条、扯碎的织物和大量木屑,墙皮也有多处剥落,露出里面的木龙骨。显然,之前的幸存者为了获取木材和材料进行加固,已经把这里能拆的东西都拆得差不多了。
窗户内侧,竟然斜顶着一块厚重的木板,木板另一端死死抵在对面墙上,形成一道简陋的临时内门。这更像是从内部进行的最后堵截。
“稀里哗啦……咚……嗬……”
房屋内部深处,零碎的撞击声和低沉的、非人的嘶吼声断断续续传来,声音闷闷的,似乎隔着门板,但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这……看起来不像是从这里被突破的,”艾薇紧紧握着砍刀,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恍然,“反而像是……里面的人想从这里逃出去,或者……想把什么东西堵在里面?”
“别猜了,”陆仁打断她的低语,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房间通往内部的那扇门,“准备战斗,清空它们。”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握撬棍的姿势,对艾希利亚使了个眼色。艾希利亚微微点头,双手握紧消防斧,站到门侧。艾薇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举起了砍刀,守在陆仁侧后方。
陆仁伸出脚,轻轻拨开那块顶门的木板,然后猛地一脚踹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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