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啊!你可害惨我了,为什么你提出增添素质考核,老爹和大哥怎么要我主考啊!”
聂砚秋正倚在亭中美人靠上,赏花品茗,就见聂怀桑哭丧着脸、风风火火地冲进亭中。
只见聂怀桑坐下后,提起茶壶便仰头喝尽茶水,又风卷残云般地将桌上的灵果全都吃净,并兀自弄出一堆声响,似是故意泄愤。
“二哥,你可别噎着了,不过......喝这么多灵茶灵果对你也有好处,只是这几天你要多花时间打坐消化灵力了,可不要浪费。”
聂砚秋似乎对亭中的乱象毫不在意,手中扇子不停,时不时伸出手,接住在花丛中翩跹不停的蝴蝶,姿态慵懒舒适,语气闲适温文。
“不是,小妹,这初春将至,用得着扇扇子么?不过方才那茶我没尝出味来,能不能匀一点给你二哥。”
聂怀桑一听打坐修炼,又开始打迷糊。
“在茶房,你自己去拿吧,对了,咱们就快去姑苏听学了,二哥这段时间可得乖觉些,不要惹大哥生气,不然就算这次我帮你过了蓝氏考核,来年你还是得去姑苏一趟……”
话音未落,聂怀桑又风风火火地离开别院。
聂砚秋不由得掩面失笑,心想:自己这个胞兄,不知为何,对修炼一事尤其抵触,但好歹是将她的建议入了心。
这两年里,他一门心思钻研功法,竟真的编出一部扇修功法,恐怕如今正在专心致志研习、探索扇修领域。
尤记得当时,聂怀桑偷偷修扇被父兄发现,差点被打个半死,气得他准备离家出走,出走之前还像模像样地给聂砚秋传了信,求她庇护。
最后,聂怀桑确实在明砚堂清河据点躲了好几天,许是父兄心中不再纠结祖宗规矩,也没有大张旗鼓地寻找聂怀桑,他们都知晓明砚堂的存在,横竖聂怀桑不可能夜宿街头。
这事就这么虎头蛇尾地揭过,聂怀桑也光明正大地修扇,只是依旧对修炼不太热衷,但好歹也是一个筑基修士,有自己独特的攻击手段和底牌,尚能自保,再努把力也能顺利结丹。
家族发展势头强劲,家人生活顺遂。
聂砚秋忽又想起岐山温氏……
想来交代给几位副手的任务,应该已经就位了……
时间过得飞快,马上就迎来了仲春时节
聂氏兄妹按照计划乘船一路南下,专程前往姑苏云深不知处听学,而此次被聂明玦委任去姑苏蓝氏送拜礼的便是孟瑶。
聂砚秋见他还是一如往常,一张笑颜,行为得体,不管做何事都甚少出错。
只是孟瑶在对待她时,则更加恭敬温和,她虽不明其意,但也不欲多想。
现在聂砚秋只盼着船快些靠岸,她很是想念江南水乡的风情,上回历练并未经过江南,而这辈子她还未来过此处,因而心中甚是激动。
“小妹,你很期待?不是吧,等你到云深不知处就开心不起来了。”
聂怀桑在船舱四处寻不到自家小妹,最后才在一个隐蔽处,找到倚在栏杆上远眺的聂砚秋。
二人一胎双生,又从小一块长大,只一个眼神、一个侧脸他便感知到聂砚秋心情激动,她似乎很期待此次旅程。
“看来云深不知处给你留下的阴影不少,我只是想起马上要见到小舅舅了,心里开心。”
聂砚秋翻了个白眼,不想过多理会来人。
“哼!我就说你为什么准备这么多甜食,原来是为了小舅舅,我还以为你是心疼二哥哥!小白菜啊……地里黄啊啊啊。”
“你二哥我小时候,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带大……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她本不欲理会,哪知道聂怀桑越演越上瘾,话也愈来愈不着四六,她只好一个箭步冲上去,手动将其闭音,将人拖走。
在拖着聂怀桑回厢房的路上,偶遇孟瑶,也不知他也没有看完全程,聂砚秋难得不好意思地冲来人笑了笑,只是手下动作也更加用力。
孟瑶始终站在原地,目睹了兄妹玩闹的一幕,心中羡慕不已,同时对聂砚秋难得显露出的活泼一面感到新奇。
不等他深想,便见船员上前提醒,船即将靠岸,他又恢复日常工作状态。
只见船只从河道驶入小河道中,跟在各色各样的渔船后,缓缓在码头靠岸,一行人下船上岸,一上码头便进入居民区。
彩衣镇的房屋大多傍水而建,因为河流众多,且四通八达,用于建房的土地少,大多数居民楼高耸、狭窄但轻巧,有的房屋三面环水,会在临河处做一个出挑阳台。
而河与河之间则靠拱桥连接,可供陆地上的人过河的同时,还保证河道中船只的通行。
各个拱桥处人流多,而彩衣镇贴水成街,就水成市,桥边的摊贩店铺则更多,人群和船只络绎不绝,各种叫卖吆喝声不断传入耳中。
黄昏将近,星罗棋布的姑苏水居倒映在河水中,往来船只不绝,河流涟漪不断,岸边垂柳随风飘扬,野花肆意生长,美不胜收。
“好一幅‘小桥流水人家’的江南美景。若是有枯藤老树昏鸦就更完美了,可惜可惜,啧啧!”
聂怀桑将折扇一收,轻轻在左手掌中一拍,纵使来过彩衣镇多次,依旧会被这幅红尘美景吸引。
“来来来,咱们清河的聂大画家,需不需要你小妹我专门摆上画具,让你尽情地挥毫泼墨一番?”
见他文青瘾又犯了,聂砚秋深呼吸一口,阖眸半息,语气意味不明。
“也不是不可……啊!小妹,我开玩笑的,咱赶紧去明砚堂据点吧,你答应我的,我不想再住客栈了。”聂怀桑再次打开折扇,竟真的开始思量,该到何处作画。
突然间,一股熟悉的危险气息袭来,同时耳尖传来熟悉的刺痛感,他赶紧俯身贴近聂砚秋,火速求饶,半点都不敢犹豫。
“别搁这儿发癫,要做画到明砚堂据点再说,你就算站在房顶上画个七天七夜,你小妹我也不会管!”
眼看太阳快要落山了,聂砚秋不欲在街市上逗留,况且这一路上为了赶时间,起居作息基本都在船上,她很想睡上三天三夜。
本就困得要命,见聂怀桑如此作态,心中气急,拉着他走得飞快,不到半刻钟便抵达明砚堂。
吩咐负责人给聂氏弟子安排住宿后,她跟随侍从来到砚园,感受着熟悉的风格和气息,她阖眸叹喟出声:“久违了,我的砚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