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死死盯着山口方向。那缕尘烟还在上升,黑袍骑兵已推进至距鼓台不足三百步的位置。他手中的剑柄微微发烫,指尖能感觉到金属的凉意。徐庶站在他身旁,呼吸平稳,没有说话。
“你看到了吗?”**低声问。
“看到了。”徐庶点头,“敌军后营位置偏僻,守备松散。此前典韦与许褚冲阵时,曾无意间发现一条密林小径,可通其背后。”
**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
“主公可遣轻兵绕道,直扑其后营,焚其粮草,断其归路。”徐庶语速不快,但每一句都清晰明确,“彼若救,则前军必虚;彼不救,则军心自溃。”
**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立刻招来传令兵,声音压低:“选三百精兵,携火油干柴,由西南密林小径潜行,目标——敌军后营粮草。”
传令兵领命而去。不到一炷香时间,一队士兵悄然离阵,借密林遮蔽向西南方向移动。他们未打旗号,脚步轻缓,迅速消失在树影之间。
此时,鼓台上的波才仍未察觉异样。他正盯着前方战场,手中残旗紧握,不断下令集结残部。黑袍骑兵继续逼近,为首的将领腰间铜牌在阳光下反光,与**捡到的铜钉纹路一致。
**盯着那块铜牌,眉头微皱。他没有下令追查,也没有调动主力迎击。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切断敌军退路。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前线战况趋于胶着,黄巾军残部在波才的指挥下勉强维持阵型,但士气明显低落。部分士兵开始交头接耳,眼神游移。
突然,远处山坡下方腾起一股浓烟。
起初只是细小的一缕,很快变成冲天火柱。火焰顺着坡地蔓延,照亮了半边天空。守在粮车旁的黄巾士兵四散奔逃,有人试图救火,却被火箭逼退。
**嘴角微动。
“成了。”他说。
徐庶望着火光,语气平静:“敌军后营失守,粮草尽毁。此刻他们必乱。”
话音刚落,一名黄巾传令兵从后方狂奔而至,满脸惊恐,扑倒在鼓台前:“报——后营起火!粮草全烧!”
波才猛地站起,脸色瞬间煞白。他抬头望向后方火光,又回头看向仍在苦战的前线,身体僵住。
他握紧残旗,指节发白,额头青筋暴起。左右亲兵面面相觑,无人敢言。
若抽兵回援,前军防线必破;若置之不理,三军无粮,不出两日便会自行瓦解。他站在鼓台上,进退两难。
这一迟疑,已足够致命。
原本勉强维持的阵型开始动摇。士兵们不再听令,有人扔下兵器转身就跑,有人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恐慌像水波一样扩散开来。
**看得很清楚。他知道,真正的崩溃不是来自刀剑,而是来自人心。
他对身旁徐庶说:“君之计,可谓击其七寸。”
徐庶拱手答道:“兵法云‘攻其所必救’,今其所救则前失,不救则后亡,进退皆困,何能久乎?”
**点头,没有再下令进攻。他要等。等敌军彻底失去斗志,等最后一丝抵抗意志被火焰吞没。
火势越烧越旺,风向也变了。西北风吹过山谷,将浓烟吹向前线阵地。黄巾士兵被呛得咳嗽不止,视线模糊,阵型进一步混乱。
波才终于开口,声音嘶哑:“稳住!都给我稳住!”
他挥舞残旗,试图重新组织队伍,但回应他的只有零星呐喊和杂乱脚步。越来越多的人脱离战线,朝密林方向逃去。
黑袍骑兵已接近鼓台,但并未上前支援。他们停在百步之外,静静观望。为首的将领看着火光,又看了看波才,始终未动。
**注意到这一点。他没有轻举妄动,也没有派兵拦截。他知道这支骑兵另有目的,或许并非为救援而来。
“他们在等什么?”他问徐庶。
“等一个结果。”徐庶回答,“要么波才撑住,重整旗鼓;要么彻底溃败,他们再接管残部。”
“接管?”**冷笑,“看来黄巾内部也不太平。”
“正是。”徐庶点头,“内忧未除,外患又至。波才今日,难逃一败。”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飞马奔来,在高地下翻身下马,大声禀报:“禀主公!奇袭小队完成任务,已按计划撤离密林,途中未遇伏击!”
**轻轻点头,目光仍锁定鼓台。
波才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站在那里,望着前后两处火光,身体微微颤抖。亲兵只剩五六人,围在他身边,神情惶恐。
黑袍将领缓缓策马上前,长戟斜指地面,距离鼓台还有五十步。
他没有喊话,也没有下令冲锋。只是那样站着,像在等待什么。
**的手搭在剑柄上,指尖滑过剑格。他知道决战尚未开始,但胜负已分。
敌军军心已散,粮草尽毁,退无可退。即便黑袍骑兵想重整队伍,也无法在一日之内恢复战力。
他转头对徐庶说:“接下来,该我们动了。”
徐庶应声:“请主公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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