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还在吹,**站在高坡上没动。令旗垂在身侧,指尖发凉。敌军鼓声未停,地面震动不断,但他已经不再看那些表面的动静。
他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战场变了。
轲比能和步度根的中军之间有一条看不见的线,那是他们传令的路径。一名骑马信使正蹲在火堆边啃干肉,旁边战马拴在木桩上。他还没出发,但**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走。
鼓声三通,是信号。
第一通刚落,第二通未起。九息已过,还剩三息。
就是现在。
**抬起左手,在空中划出双弧交叉的符号。传令兵立刻抬头,记下动作。这是新设的指令,只有张辽和高顺认得——轻骑楔入,直取喉舌。
他放下手,盯着那名信使。
信使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走向战马。他解开缰绳,翻身上马,动作熟练。可就在他准备抽鞭时,**右手猛然挥下。
蓝色烟弹升空,炸出一道低矮的蓝光,随即被风吹散。
没有呐喊,没有号角。但右翼山谷后方,三百轻骑已冲出掩体。张辽一马当先,身后骑兵贴地疾驰,借着沙尘遮蔽,直扑敌军左翼后方。
同一时间,中央防线前,高顺挥手,五百陷阵营精锐列阵推进。他们以盾为墙,步伐一致,压向轲比能与步度根之间的结合部。
敌军前排正在换防。步度根部左翼士兵疲惫不堪,新兵接替时阵型松动。七息空档,刚好够用。
张辽的人马从侧后切入,速度极快。敌军哨兵刚抬头,一支箭已钉进他喉咙。第二名哨兵拔刀,还没来得及呼喊,骑兵已冲到眼前。
长枪刺穿胸膛,尸体倒地。张辽带人直扑传令营。
那里有鼓台,有旗杆,有联络两军的中枢。
鼓声本该在十二息后响起,但现在,第一通鼓刚响一半,就被打断。
张辽亲卫跃下马背,冲上鼓台,一刀砍断鼓槌。另一人抽出腰刀,劈向旗杆根部。木杆晃了两下,轰然倒地,令旗砸进泥里。
敌军中军大乱。
步度根站在高台上,脸色骤变。他转头看向传令官,吼了一句。传令官立刻挥手,命人抬来备用鼓,可新鼓未响,节奏已断。
高顺的人马正好压到。
陷阵营以雁行阵切入,专打旗手和传令兵。两名鲜卑旗手刚举起令旗,就被弩箭射穿肩膀。一人倒地挣扎,另一人爬起来想跑,被高顺亲自追上,一枪挑飞。
左右两军失去联络。
轲比能下令冲锋,可他的命令只传到了右翼。左翼仍在等步度根的鼓声,原地不动。右翼骑兵冲出不到二十步,发现侧翼无掩护,立刻减速。
后军不知前情,继续往前挤。前锋停下,后军撞上,阵型自相践踏。
**站在高坡,双眼微闭。
他看见步度根抓起铜锣,亲自敲响。三声急促,是紧急重整信号。副将立刻举起红色令旗,试图重新组织右翼。
可已经晚了。
张辽带人绕到鼓台后方,纵马踩塌火堆,火星四溅。他抽出长刀,指向右侧令旗组,吼了一声:“杀!”
五十骑兵分出两路,包抄过去。
高顺也加快脚步,率主力正面压迫。陷阵营前排举盾顶上,后排长枪齐出,逼得敌军无法列阵。
红色令旗刚举起一半,就被一箭射落。持旗副将转身想逃,被张辽一枪刺中大腿,扑倒在地。
令旗组覆灭。
步度根站在高台,双手紧握栏杆。他抬头看向山坡,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他看不见**,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尘影。
**缓缓睁开眼。
他知道,敌军指挥链已经断了。
轲比能冲出帐篷,大骂不止。他召集亲卫,想亲自带队反击,可左右两军都未回应。右翼还在乱,左翼完全失联。
他跳上战马,抽出弯刀,吼了几句。亲卫围上来,护着他往右翼移动。
可就在这时,**再次抬手。
令旗斜指四十五度,接着横向摆动两下。
这是“鹰击”信号的前奏。
传令兵立刻点燃第三枚烟弹——绿色火焰升空,炸出短促火花。
张辽看见信号,立刻下令全军压上。骑兵分散成小队,专挑敌军传令兵和旗手猎杀。高顺也改变阵型,改为锥形突击,直插敌军中军腹地。
敌军彻底乱了。
士兵找不到将领,将领喊不出命令。原本整齐的阵型开始瓦解,前军后退,后军往前涌,中间挤作一团。
**站在高坡,没有动。
他看见轲比能带着亲卫冲向右翼,想重新掌控部队。他也看见步度根放弃高台,徒步带领卫队往左侧移动,试图与轲比能会合。
两人要碰头。
只要他们汇合,还能再组织一次反击。
**闭眼,调出战场图谱。
轲比能移动路线标为红痕,步度根为蓝痕。两条线正在靠近,交汇点在中央断裂带西侧三十丈处。
那里有一片乱石区,视野盲区。
**睁开眼,抬起令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