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火星冲上夜空,张辽看见断崖上的黑影开始移动。他抬起手,十支火箭同时射出,火头撞进草堆,轰地一声燃起半边天。敌营前门立刻乱了,守卒提桶的提桶,喊人的喊人,大批人马涌向火场。
高顺趴在柴垛后,盯着主营帐篷。火光映出八名亲卫的轮廓,换岗的人正从侧帐走出来。他抬手,两队士兵分向左右潜行,他自己带三名精锐贴着地面爬近。距离三十步时,他甩出飞爪,铁钩咔地扣住帐顶厚布。他猛力一拽,整面帐篷被掀开一角。
帐内十几人猛地站起,轲比能一把抓起腰刀。高顺跃入,一脚踹翻案桌,刀锋直劈帅旗。旗杆应声断裂,火焰顺着布幔烧上顶棚。两名亲卫扑来,高顺侧身格挡,刀刃划过一人咽喉。另一人被身后陷阵营士兵用短矛刺倒。
外围栅栏处,百名士兵已全部钻入。他们投出火油罐,周边营帐接连起火。浓烟翻滚,敌军惊叫四散。有人喊“汉军杀进来了”,声音传开,后营彻底炸营。
张辽见后营火起,挥手下令。二百名陷阵营冲下丘陵,直扑敌营大门。守门士兵刚要关闭栅栏,已被火箭钉死在门柱上。张辽双戟交叉砸开木闩,队伍涌入。
轲比能捂着流血的手臂,吼道:“结阵!护住粮车!”亲卫围成一圈,将他往北侧马厩带。火势越来越大,热浪逼得人睁不开眼。一名将领想组织反击,刚站出来就被飞矢射中胸口,仰面倒下。
高顺跃上倒塌的帅案,扫视全场。他看见轲比能正被人扶上马背,立刻带五名精锐追去。途中撞上三名持刀亲卫,他一刀劈断对方兵器,顺势抹喉。身后士兵补上一矛,尸体栽进火堆。
距马厩十步时,轲比能已翻身上马。高顺掷出短刃,刀柄撞在他左腿甲片上,发出脆响。轲比能闷哼一声,强行夹紧马腹。亲卫举盾掩护,数骑策马冲出,拼死挡住高顺去路。
张辽此时也杀到,双戟横扫,斩断一匹马腿。战马哀鸣倒地,压住两名敌兵。他跃过障碍,直逼轲比能坐骑。轲比能拉缰调头,最后回望一眼,吼道:“记住今夜!我必血洗尔等营寨!”话音未落,马已冲进浓烟。
高顺追至栅栏缺口,前方火柱倒塌,堵住去路。他收住脚步,喘着气看向四周。营地大半陷入火海,残余敌军正分头逃窜。他转身走向东南坡,沿途收拢部下。
张辽站在破开的大门前,确认无敌军反扑迹象。他招手叫来副将,命其清点伤亡。片刻后回报:陷阵营折损十七人,轻伤四十余,歼敌约三百,焚毁粮车十二辆、器械库三座。
他抬头看天,子时刚过。火光把云层染成暗红。他低声对副将说:“留十人监视北面退路,其余就地休整。”又派人去接应高顺。
高顺带着残部走来,右臂衣袖撕开一道口子,渗着血。他摇头表示无碍。两人并肩走到坡顶,俯视仍在燃烧的营地。
“没杀了他。”高顺说。
“伤了他,也毁了营。”张辽握紧双戟,“够了。”
远处山脊线上,几骑残兵拖着烟尘北撤。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大地重归黑暗。
---
议事厅内,**站在屏风前。屏上几处红点闪烁,代表敌营位置。其中主点突然熄灭,周边标记陆续消失。他盯着看了一会儿,低声说:“成了。”
亲兵走进来,递上令符。他接过,放在案上。虎卫营已在校场列阵待命,他没有下令出击,只让保持二级戒备。
“再探北线。”他说。
亲兵应声退出。他依旧站着,目光未离屏风。西线山谷方向,两个红点静止不动,那是徐晃的接应部队。他记下时间,拿起笔在纸上写:“奇袭完成,敌酋受创,未追击。”
写完,他吹灭火烛,屋内只剩屏风微光。他坐在椅上,闭眼休息。但手指仍搭在剑柄上。
---
轲比能一行奔出十里才停下。随行只剩三十余骑,个个带伤。一名亲卫取水给他,他摆手推开。左腿被火柱砸中,皮甲焦裂,小腿肿胀发烫。
“点清人数。”他咬牙说。
亲卫查了一遍:“活下来一百二十三人,其余失散或阵亡。”
“粮草呢?”
“全没了。火药车、箭车都烧了。”
轲比能低头看着马鞍,拳头慢慢攥紧。他想起主营帐篷被掀开的瞬间,那个扑来的黑影,那把砍断帅旗的刀。他本该早有防备。这两天汉军太安静,他却以为是在固守防线。
“是谁带队?”他问。
“像是张辽和高顺。”亲卫答,“前营是张辽攻入,后营突袭者穿陷阵营装束。”
轲比能冷笑一声:“**倒是敢赌。三百人就敢夜袭主力营?”
没人接话。
他抬头看北面星空。“传令下去,找安全谷地扎营。明日召集各部首领。”他顿了顿,“我要让**知道,伤我一人,代价是十倍奉还。”
亲卫领命而去。他独自坐在石头上,扯下破损的披风。火光虽远,灼痛仍在。他摸了摸肩头伤口,血已经凝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