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茶碗,冷茶已经凉透。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沙盘上白河谷的入口。那条通道狭窄,两侧山势陡峭,是天然的伏击地。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没开始。
亲兵站在帐外,每隔一刻钟进来一次,低声汇报耳目营传来的消息。每一次都是同样的内容:敌军斥候已入谷,先锋部队正在推进,主力尚未有动静。
**点头,不语。他的手指轻轻敲在案角,节奏稳定。他在等一个确认——袁绍是不是真的把三万主力派了出来。如果只是偏师来犯,那他的埋伏就会变成被动应战。他不能冒这个险。
天光渐亮,营地里的炊烟照常升起。士兵们按日常操练,换岗、取水、喂马,一切如常。没有人知道,这场平静背后藏着一场杀局。
脚步声由远及近,比之前的亲兵更急。徐庶快步走入军帐,衣袍带风,手中紧握一封密报。他脸色沉稳,但眉心微皱,显然情报非同小可。
**抬眼看他,没有开口。两人多年共事,早已形成默契。一个眼神就能传递许多信息。
徐庶走到案前,压低声音:“主公,耳目营截获袁军传令骑兵,确认颜良所率三万主力已于昨夜子时开拔,今晨已过清河渡口,正全速向白河谷逼近。”
**听完,闭上眼睛。三万主力出动,不是试探,是决战。袁绍这次是下了决心要灭他。
他睁开眼,声音低而稳:“他还说了什么?”
徐庶道:“细作回报,袁绍升帐时亲言‘此战若不成,河北再无宁日’。他已将全部希望押在这一次进攻上。”
**站起身,走到沙盘前。他拿起代表主力部队的红棋,缓缓推入白河谷深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
“他越是急,就越怕输。”**说,“我们越慢,就越像真败。”
他转身下令:“传令各部,继续保持原有节奏。炊烟照旧,操练如常,连伤兵换药的时间都不能改。”
徐庶点头,准备退出。
**又道:“再加一道令——命十里坡假溃军,今日午时焚烧一座空仓,制造更大混乱。”
徐庶一怔:“主公是要让他信得更彻底?”
“我要他以为,我连烧粮仓都顾不上掩埋痕迹。”**说。
徐庶不再多问,领命而去。
帐中只剩**一人。他站在沙盘前,目光落在山谷最窄处。那里是伏击的核心点,只要敌军主力进入,就再也出不来。
他知道袁绍不是蠢人。能坐拥河北,靠的不只是兵力,还有谨慎。这一路行来,每一步都在试探。先锋入谷,是看有没有埋伏;主力跟进,才是真正的杀招。
但现在,袁绍动了。说明他相信了那个“南线空虚”的假象。说明他相信**正在北调兵力防备鲜卑,后方已无力支撑。
这正是**想要的结果。
他回到案前,提笔写令:
命高顺所部陷阵营全员趴伏,不得移动位置,不得发出声响。若敌军斥候接近三十步内,仍不得出击,宁可让其通过。
命徐晃所部弓手箭矢上弦,但不得搭箭,滚石组解开固定绳索,随时准备释放。
命张辽骑兵分队继续隐藏于林后洼地,未得命令,不得轻举妄动。
写完盖印,交给亲兵送出。
他做完这些,坐下休息片刻。他已经三天没睡整觉,眼睛干涩,但脑子清醒。现在每一步都不能错。
半个时辰后,徐庶再次回来。
“主公,最新消息。”他递上一份竹简,“耳目营确认,袁军主力前锋已抵达白河谷外十里,先锋部队正在加快行进速度,预计一个时辰内将完全进入山谷。”
**接过竹简,快速看完。他抬头问:“沿途有没有发现异常?”
“没有。斥候回报,山谷内寂静无声,只发现几处废弃营地和遗留物资。敌军已放松警惕,部分士兵甚至解下盔甲行走。”
**点头。他知道,敌人已经开始轻敌。这是最好的信号。
“再传一道令。”他说,“命十里坡假溃军,在午时三刻点燃空仓,并故意留下半份作战文书,内容为‘北线告急,主力即日启程’。另安排两名士兵向西逃窜,装作溃散,被敌军俘获后统一口供。”
徐庶记下:“主公是想让他们亲眼看到我们的‘败象’?”
“亲眼看到,才会信。”**说,“一个人听到的消息,不如亲眼见到的一根断矛来得真实。”
徐庶领命欲走。
**忽然又道:“告诉耳目营,盯住鹿角村方向。袁绍若有后手,必从那里来。”
徐庶应声而出。
帐中再次安静下来。**坐在案后,手指轻敲桌面。他知道,现在整个局势都在按他的计划走。但越是接近成功,越不能松懈。
他想起系统曾给的提示:多方势力七日内将对其辖区合围。当时他还不确定袁绍会不会真的动手。现在,答案来了。
袁绍动手了,而且是倾尽全力。这意味着其他几路盟友——段煨、张燕、公孙度残部——很可能也在调动。但他现在顾不上那些。眼前这一战,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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