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化后的阴铁被苏绝用丝绒布小心包好,放在木盒里。但魏无羡总觉得,这块铁块似乎还在与自己产生微弱的共鸣,像在传递某种信息。
“它在害怕。”苏绝看出了他的疑惑,“依附在阴铁上的野心型意识虽然被重创,但还没彻底消失。它能感觉到自己的‘容器’被净化,正躲在暗处窥伺。”
话音刚落,客栈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是桌椅翻倒的声音和人的惨叫。魏无羡和苏绝对视一眼,快步走到门口,只见街上的百姓正惊慌逃窜,几个温氏修士举着燃烧的符篆,对着空气胡乱劈砍,嘴里还嘶吼着:“出来!给我出来!”
“是阴铁意识在作祟。”苏绝的眼神冷了下来,“它失去了这块阴铁的依托,变得焦躁,开始操控温氏修士发泄怒火。”
魏无羡握紧了腰间的陈情笛,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混乱能量,比之前阴铁里的怨气更狂暴,却也更虚弱,像强弩之末。
“它在虚张声势。”他低声说,“净化阴铁让它损失了不少力量。”
“正是。”苏绝点头,“阴铁意识的力量来自失衡的怨气,你净化了一块阴铁,就等于断了它一条臂膀。现在它的能量极不稳定,正是反击的好时机。”
她从木盒里取出净化后的阴铁,递给魏无羡:“拿着它,用你净化时的方法,引导它释放平衡的能量。这种能量是野心型意识的克星,能让它无所遁形。”
魏无羡接过阴铁,深吸一口气,将灵力注入其中。银灰色的铁块立刻泛起柔和的白光,散发出温暖而稳定的能量,像清晨的阳光驱散薄雾。能量所过之处,空气中的混乱怨气瞬间消散,那些被操控的温氏修士动作一滞,眼神恢复了片刻清明,随即又被更深的暴戾取代。
“它在顽抗!”魏无羡皱眉,感觉到阴铁上传来一股对抗的力量,野心型意识像受伤的野兽,在疯狂反扑。
“别硬碰硬。”苏绝提醒道,“用平衡的能量包裹它,像渔网捕鱼一样,让它无处可逃。
魏无羡调整灵力输出,让阴铁的白光化作一张无形的网,缓缓笼罩住整条街道。白光触碰到温氏修士身上的黑气时,没有引发剧烈冲突,反而像温水煮茶般慢慢渗透。那些修士的动作越来越慢,脸上的狰狞渐渐褪去,露出痛苦的表情——显然是在与体内的操控意识对抗。
“告诉他们,他们不是傀儡。”苏绝的声音带着穿透力,“让他们想起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家。”
魏无羡将意念通过阴铁的能量网传递出去,温和而坚定:“你们是谁?你们的爹娘在等你们回家,你们的孩子还在盼着爹爹归来。别被怨气控制,醒过来!”
“爹……娘……”一个年轻修士突然痛苦地抱住头,手里的符篆掉在地上,火焰瞬间熄灭。他身上的黑气像潮水般退去,眼神恢复了清明,看着周围的狼藉,满脸悔恨。
有了第一个挣脱者,更多的修士开始反抗。他们或痛哭流涕,或咬牙嘶吼,体内的黑气在白光的包裹下滋滋作响,像冰雪遇阳般消融。野心型意识的嘶吼在魏无羡脑海里响起,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却越来越微弱。
“它快撑不住了。”苏绝说,“再加把劲,让它知道,失衡的能量永远无法战胜平衡。”
魏无羡将丹田的灵力全部注入阴铁,白光骤然变得炽烈,将整个小镇都笼罩其中。野心型意识的嘶吼戛然而止,彻底消失在空气中。那些温氏修士身上的黑气也随之散尽,一个个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它退了。”魏无羡收回灵力,阴铁的白光渐渐收敛,他感觉浑身脱力,却异常舒畅。
苏绝走到他身边,看着街上那些失魂落魄的温氏修士:“野心型意识依附的是失衡的能量,你用平衡之道净化了阴铁,又用共情唤醒了被操控的人,等于断了它的根基。这次受挫,足够让它蛰伏很久。”
一个老修士颤巍巍地走到魏无羡面前,跪下磕头:“多谢小公子救命之恩……我等被温氏胁迫,身不由己,多谢您让我们找回自己……”
其他修士也纷纷效仿,街上一片哭喊声。魏无羡看着他们,突然明白苏绝为何坚持要净化阴铁——消灭一块阴铁容易,唤醒被蒙蔽的人心难。而真正能摧毁野心型意识的,从来不是暴力,是让失衡的一切,重新找回平衡的可能。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阴铁,银灰色的表面映出自己的影子。这或许就是破局的关键:不是摧毁阴铁,是净化它;不是消灭敌人,是唤醒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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