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夜总是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沉郁,尤其在西北角的冷宫附近,怨气像化不开的墨,在檐角廊下盘旋。可今夜不同,当那株盛放的玉兰花影在天际散开时,沉郁的空气忽然泛起涟漪,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正搅动着积年的阴翳。
苏绝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冷宫的断墙之上,白衣在月光下泛着清辉。她望着远处天际那朵巨大的玉兰花影,指尖轻叩腰间玉佩——自守序天道彻底绽放后,她便能清晰感知到这方世界的能量流动,而那股依附于后宫怨气的野心型意识,此刻正像受惊的蛇,在阴暗角落里瑟瑟发抖。
“躲了这么久,也该现身了。”苏绝的声音穿透夜色,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话音刚落,冷宫深处忽然卷起一阵黑风,无数扭曲的人脸在风中闪现,尖啸着冲向她——那是被野心意识吞噬的怨魂,有失宠的嫔妃,有枉死的宫女,她们的痛苦与不甘,早已成了野心意识最锋利的爪牙。
“雕虫小技。”苏绝抬手,指尖凝聚起一道莹白的光刃,正是玉兰花天道借她之手传递的能量。光刃划过夜空,黑风瞬间被劈开一道口子,怨魂的尖啸戛然而止,化作点点灰光消散。
野心意识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强势,黑风猛地缩回冷宫,在庭院中央凝聚成一团浓郁的黑雾,雾中传来嘶哑的声音:“你坏了我的好事!这方世界本就该是怨气的温床,女子的悲剧才是能量的源泉,你凭什么阻止?”
“凭你逆势而为。”苏绝缓步走下断墙,每一步落下,脚下都绽开一朵玉兰花形的光纹,“天道要的是平衡,不是掠夺。你靠放大悲剧汲取能量,早已触碰了界域的底线。”
黑雾剧烈翻涌,显然被戳中了痛处:“平衡?可笑!你看这后宫,哪有什么平衡?华妃的跋扈,皇后的阴狠,哪一个不是踩着旁人的尸骨往上爬?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让她们的**再烈一点,让她们的争斗再狠一点——这难道不是她们自己选的路?”
“她们的错,自有天道裁决,轮不到你来煽风点火。”苏绝抬手,天际的玉兰花影忽然降下一道光柱,落在她掌心,化作一柄通体莹白的长剑,“眉庄与甄嬛已经证明,女子的路不止‘争斗’一条,后宫的能量也能流向‘清醒’与‘自立’。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多余的。”
“不可能!”黑雾尖叫着扑上来,化作一张巨大的鬼面,獠牙毕露,“我已扎根这后宫三十年,无数怨魂都是我的养分,你休想除掉我!”
苏绝没有废话,挥剑迎上。玉兰花剑划过之处,黑雾像被灼烧般发出滋滋的声响,鬼面的獠牙瞬间消融了大半。她的剑法看似轻柔,却招招精准,每一剑都刺向黑雾能量最薄弱的地方——那些因眉庄理账、甄嬛辨毒而消散的怨气聚集处,早已成了野心意识的软肋。
“你看清楚了。”苏绝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长春宫的账册理清时,多少冤屈得以昭雪?碎玉轩的毒草被拔除时,多少性命得以保全?这些‘清醒’的能量,才是此界真正需要的养分。”
随着她的话语,天际的玉兰花影忽然剧烈震颤,无数花瓣状的光雨落下,融入后宫的每一处角落。养心殿的烛火变得明亮,照亮了奏折上“体恤民生”的批注;储秀宫的绣架上,宫女们的指尖多了份从容,绣出的纹样也添了几分生机;就连冷宫墙角那株野草,都在光雨中舒展了叶片。
这些新生的能量汇聚成一股洪流,顺着苏绝的剑锋涌入黑雾。野心意识发出凄厉的惨叫,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那些被它裹挟的怨魂在光雨中渐渐平静,化作点点星光,或是回归大地,或是升入天际,终于得到了解脱。
“不——我不甘心!”黑雾的核心在光雨中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点点吞噬。当最后一缕黑雾消散时,它终于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哀嚎:“女子的悲剧……永远不会结束……”
“是否结束,由她们自己说了算。”苏绝收剑而立,掌心的玉兰花剑化作光尘,回归天际的花影。冷宫的夜色变得清明,积年的霉味被清冽的花香取代,连空气都仿佛被洗过一般。
天际的玉兰花影在此时轻轻摇曳,传递来清晰的喜悦——世界稳定度提升的提示如同暖流,淌过苏绝的意识。她抬头望去,只见花影的金光比之前更加凝练,花瓣边缘甚至泛起了淡淡的七彩光晕,显然已具备了晋升中维世界的基础。
“接下来,便是你的事了。”苏绝对着花影微微颔首,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她知道,这方世界的后续,该交由眉庄、甄嬛,以及这朵新生的天道自行书写。
天光破晓时,眉庄在长春宫的账册上落下最后一笔,忽然感觉笔下的朱砂格外鲜亮;甄嬛在碎玉轩整理药草,发现昨日还蔫着的薄荷竟抽出了新芽。两人同时望向窗外,晨光中的紫禁城格外清朗,檐角的铜铃在风中轻响,带着前所未有的轻快。
她们不知道昨夜冷宫发生了什么,却能清晰感觉到,那股压在心头的沉郁消失了。后宫的空气里,再没有若有若无的恶意窥探,只剩下属于清晨的平静与生机。
而那朵巨大的玉兰花影,在朝阳升起时悄然隐入天际,只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清香,弥漫在紫禁城的每一个角落——这是新生的证明,也是一个承诺:从此往后,此界的女子,将真正拥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再无阴翳干扰,再无宿命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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