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当晚,梁暮挽着季司淇的手臂出现在宴会厅门口时,瞬间吸引了无数目光。
季司淇穿着与她裙子颜色相呼应的黑色定制礼服,身姿挺拔,气场强大。
而站在他身边的梁暮,没有半分怯场。
她的脊背挺得笔直,下颌微扬,眼神平静地迎向各方打量。
那份冷静从容的气度,竟与季司淇身上的气场奇异地契合,仿佛他们本就是同一世界的人。
但季司淇能感觉到她挽着自己小臂,看似亲密,实则保持着微妙距离的姿势。
整个晚宴,梁暮的表现无可挑剔。
她用着积分和系统兑换的语言技能,流利地切换中法英三种语言,与拉斐尔五家族的代表交谈。
在与其他商界名流寒暄时,也能适时展现利时集团的战略视野。
梁暮始终站在季司淇身侧半步的位置,既不过分亲近,也不显得疏离。
无论是眼神交汇,还是听他低声耳语,都配合得天衣无缝。
做秘书做到她这种份上,她自己都想给自己加工资。
季司淇看着她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各方之间,冷静地替他挡掉不必要的攀谈,愈发觉得自己对她的了解,知之甚少。
共事三年,虽然知道她会英语,但没想到法语也这么流畅。
让他忍不住感慨,她到底多少惊喜等着自己发觉。
中途,季司淇的姑父谭经理端着酒杯过来,笑着打量梁暮:“司淇,这位是?以前没见过,真是郎才女貌啊。”
季司淇还没来得及开口,梁暮已经礼貌地自我介绍:“您好,我是利时集团总裁秘书,梁暮。今晚负责协助季总接待贵宾。”
她将身份界定得清晰无比,堵住了所有可能的暧昧猜测。
谭经理愣了一下,随即打着哈哈:“原来是梁秘书啊,真是年轻有为,今天这身打扮太漂亮了,差点没认出来!”
“谭经理说笑了。”
利时集团虽然有很多关系户,但因为经营产业拆分得细致,并没有出现其他家族式企业的毛病。
同样,公司太大了,就连开年会也不一定能把管理层聚齐。
所以谭经理虽然耳闻季司淇有个能干的女秘书,但并未见过几面,他以为是哪家的名媛。
季司淇在旁边看着梁暮平静无波的侧脸,握着酒杯的手指颤了颤。
她总是这样,在他觉得距离拉近时,又迅速而果断地划清界限。
晚宴还安排了舞会,音乐响起,不少宾客滑入舞池。
拉斐尔五先生笑着对季司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季先生,不邀请您的女伴跳支舞吗?这样的夜晚,不该只有工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季司淇看向梁暮,眼神深邃,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朝她伸出手。
这个标准的邀舞姿势,他做起来显得风度翩翩。
梁暮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它象征着权力与掌控,并没有立即放手上去。
系统突然上线,垂死挣扎道:“宿主拒绝他,不然女主看见会难过的,到时候就变成追妻火葬场了。”
“傻der,这场晚宴孟思斯根本就没资格到场。”
“……”
迟疑的几秒,梁暮已经做出了判断。
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重要合作伙伴面前,拒绝季司淇是极其不专业,且会让他下不来台的行为。
这不符合她完美秘书的设定,更不利于后续任务的展开。
“宿主还能想到任务,我有被安慰到……一丢丢。”
梁暮屏蔽掉系统的念叨,抬眼对上季司淇的目光。
那里有期待,有试探,也有他贯来的势在必得的强势。
“梁暮,不知今晚能有幸邀你跳舞吗?”他弯起嘴角。
“当然。”
然后,梁暮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放入了他的掌心。
“thank you, my lady.”
季司淇握住她的手,引领她步入舞池,手臂绅士地虚扶在她腰间,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感知到她身体的温度和柔软。
音乐是舒缓的华尔兹,他们步伐默契,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灯光流溢,衣香鬓影。
她在他引领下旋转,黑色的裙摆划出优雅的弧线。
周遭的喧嚣与目光似乎都模糊褪去,季司淇的世界里,只剩下她近在咫尺的脸。
他看着她泛上淡淡绯色的脸颊,忽然就想到了一首歌。
Ive seen the world,done it all, had my cake now
「阅遍繁华,历经沧桑,心慵意倦」
季司淇见识过太多,财富权势,各色美人,但这些在他心里都激不起太多波澜。
可此刻怀中的她,却让他心头震颤。
diamonds, brilliant, and bel-Air now
「金迷纸醉,杯酌换盏,迷人芬芳」
他只觉得宴会上的所有,都不及她颈间那串他亲手戴上的珍珠来得耀眼。
hot summer nights,mid-July,
when you and I were forever wild
「仲夏夜茫,七月未央
我们年少轻狂,不惧岁月漫长」
他从未与她有过什么疯狂的夏日,可此刻拥着她起舞,他竟荒谬地产生了一种错觉。
仿佛他们曾共享过,那些肆意妄为的青春。
the crazy days, city lights
the way youd play with me like a child
「纵情时光,华灯初上
我们嬉戏追逐,童稚之心难藏」
……
她不就是吗?
用最专业的态度,最冷静的伪装,挑起他的兴趣,又将他推开。
偏偏这对他而言,竟比任何商业谈判都更牵动心神。
这首歌的名字清晰地浮现在他心里。
《Young and beautiful》
梁暮正值年轻,美丽得不可方物。
但更让他心悸的是,她身上那种超越年龄的冷静与神秘,混合着此刻在舞池中展现出的鲜活,形成了致命的吸引力。
季司淇凝视着她,灯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那缕不听话的发丝拂过她微红的脸颊。
前所未有却又清晰无比的情感,如同今晚最汹涌的潮水,冲垮了他一直以来用理智和规矩筑起的堤坝。
不是欣赏,不是好奇,不是占有欲作祟。
是心动。
真真切切,为他臂弯中这个名叫梁暮的女人,心动。
“跳得很好。”他低声说,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必备技能而已。”
“还有什么是你的必备技能?”
梁暮抬起眼,看向他:“所有能让我更好地完成工作的技能,季总。”
这个回答像一个无懈可击的圆。
季司淇忽然手上微微用力,带着她完成了幅度稍大的旋转。
梁暮的身体因这突如其来的变奏不得不更贴近他,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热度和心跳。
她微微蹙眉,试图调整回安全距离。
但季司淇的手臂却收紧了,将她固定在这个距离。
他低下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近乎耳语:“梁暮,我好像……”
“季总你刚才说什么?”梁暮问。
音乐声大过了他的声音。
“梁暮,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越是想把自己包裹起来,就越是让人想撕开看看里面的真实。”
梁暮的心脏,在此刻悸动了。
这场由她主导偏离剧本的游戏,似乎引来了一个更加危险的玩家。
季司淇的强势和直接,打破了她对原剧情里的刻板印象。
她有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梁暮承认自己是个疯子,喜欢游走在失控边缘的刺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