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码破格者 第146章 隙族的最终契约

【纯净的法则核心】在王羽掌心缓缓旋转，散发着稳定而温和的辉光，如同黑暗中唯一可靠的灯塔。然而，五人脸上却无半分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沉重的肃穆。“背离者”的警告言犹在耳，那关于“格式化”的恐怖真相和系统起源的惊人揭露，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他们短暂停留在这片刚经历过激战的虚空，身后是裁决之灵崩散后残余的能量碎屑，前方是通往神座之间的宏伟门户，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议会意志……三个……”凯兰率先打破沉默，他的声音因力量消耗和心神震动而略显沙哑，“以我们目前的力量，即便达到传奇巅峰，正面抗衡也毫无胜算。”他的奥术心智飞速运转，推演着各种可能性，但所有的结果都指向绝望。

巴克重重一拳砸在虚空中，引得空间一阵涟漪般的震荡，他低吼道：“难道就没办法了吗？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守护的信念让他无法接受这种绝对的差距。

露娜闭目感知着那门户后传来的、如同星海般浩瀚又冰冷的意志集合，轻声道：“它们的力量……无处不在，仿佛本身就是‘规则’……常规的攻击，恐怕连触及它们本体都做不到。”

金雳摩挲着下巴，工匠的本能让他思考着“造物”层面的对抗：“需要一件……能突破规则层面的武器。但什么样的材料，什么样的技艺，才能打造出弑神之兵？”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汇聚到了王羽身上，汇聚到他手中那枚【纯净的法则核心】，以及他体内那与“守望者”同源却又迥异的“系统”上。

王羽抬起头，眼中法则流光与系统界面交相辉映，他回忆起“背离者”信息流中一个被刻意强调的、关于联系方式的碎片。“还有一个方法……一个极度危险，代价无法估量的方法。”

他伸出空着的另一只手，五指张开，【法则之眼】全力催动，不再试图解析或对抗周围的规则，而是以一种奇特的频率震荡着自身的领域，同时调动起体内那“系统”的一丝本源气息。他模仿着“背离者”残留意识中那种与主流秩序格格不入的“波动”，如同在无尽的冰原上点燃一缕诡异的狼烟。

“你在做什么？”露娜敏锐地感觉到王羽的气息变得极其不稳定，仿佛在主动吸引某种未知的注视。

“呼叫‘债主’。”王羽简短地回答，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这种行为无异于在敌人的核心领域内暴露自身坐标，风险极大。

几分钟令人窒息的等待后，众人身旁的空间，如同被无形之手撕开了一道极细、极不稳定的黑色裂隙。没有光芒从中透出，只有一股冰冷的、仿佛能吞噬一切感知的虚无气息弥漫开来。一个模糊扭曲、仿佛由无数阴影碎片拼凑而成的意识体，透过裂隙“望”了过来。

正是隙族。

“持有核心者……以及……‘火种’携带者……” 隙族的意识沟通直接响起，带着一种非人的、空洞的回响，它的“目光”在王羽和其手中的核心上停留片刻。“你们……通过了初步试炼……证明了‘变量’的潜质……但这……远远不够。”

“我们需要能对抗议会意志的东西。”王羽开门见山，将【纯净的法则核心】托起，“你们要的这个，我可以给你们。代价是什么？”

隙族的意识波动了一下，仿佛在计算，又仿佛在回忆。“核心……是钥匙……但非武器。要弑神……需‘概念之刃’。”

一段复杂到极致的、并非实体构造图、而是由无数抽象意念和禁忌知识交织而成的信息流，如同高压电流般强行涌入五人的意识。那并非简单的武器蓝图，更像是一种……自我献祭的仪式。

【弑神之刃·蓝图】——并非实体武器，而是一种将使用者自身的意志、领域本源与特定的禁忌知识暂时融合，强行升格，转化为一次性的、能对“神格”或规则核心造成不可逆“概念性损伤”的攻击术式。

“它并非锻造……而是‘定义’。定义一次……针对‘绝对秩序’的‘终极叛逆’。” 隙族的解释冰冷而残酷。“以使用者最珍贵的‘存在概念’为燃料……记忆、情感、职业特性、等级本源……皆可燃烧。”

信息流中清晰地揭示出使用这术式的恐怖代价：

存在性损伤：永久性失去作为燃料的那部分“存在概念”。可能是某段至关重要的记忆，某种深刻的情感，职业能力的永久性跌落或异变，甚至是等级的永久性下降。

永恒追杀：成功发动并造成伤害后，使用者将被所有“守望者”及其关联势力（掠魂者、编织者造物等）标记为最高优先级目标，不死不休。

“这是……唯一的路径。以‘存在’……赌一个‘未来’。” 隙族的意识开始变得不稳定，那裂隙也在缓缓收缩。“交易……成立吗？”

五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这代价，比死亡更加残酷。死亡是一切的终结，而这，是活着承受永恒的残缺与追杀。

王羽看着手中温润的核心，又抬眼望向同伴们。他看到了巴克眼中的决绝，露娜的忧虑，金雳的凝重，以及凯兰那仿佛洞悉一切后的平静。

“我来。”王羽的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他是“法则行者”，他的系统与议会同源，他是最有可能理解并承载这“概念之刃”的人。

“王羽！”露娜忍不住出声。

王羽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目光扫过每一位同伴：“总有人要拿起它。这是我的路。”他体内那作为“穿越者”和“系统宿主”的本源，或许正是这“概念之刃”最合适的燃料。

他不再犹豫，将手中的【纯净的法则核心】推向那道即将闭合的裂隙。

隙族的意识体包裹住核心，瞬间将其吞噬。下一秒，裂隙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那份沉重到令人呼吸困难的【弑神之刃·蓝图】，以及那两条冰冷的代价条款，深深地烙印在他们的灵魂之中。

最终契约，已然达成。

通往力量极致的道路，亦是走向自我湮灭的深渊，在王羽脚下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