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羽等人带着从破碎的枢纽核心中获取的黑色晶体,以及沉重的心情冲出死寂的法则织巢时,外界的景象让他们心头一紧。
远征舰队并未如预期般在安全距离外等待,而是陷入了激烈的战团之中!
显然,织巢在被摧毁前发出了最后的警报。此刻,在原本空旷的星域中,赫然出现了更多、更庞大的敌方造物。它们不再是单一的“法则侵蚀者”,而是出现了数种全新的形态:
有如同巨大蝠鲼般滑翔的暗影编织者,它们宽大的翼膜挥洒出大片大片的法则迷雾,凡是被迷雾笼罩的舰船,其防护法阵都会剧烈波动,船体结构仿佛受到无形力量的侵蚀,开始缓慢崩解;
有如同多眼巨蛇般蜿蜒的符文鞭笞者,它们长长的身躯由无数链接的符文环构成,甩动间能抽打出撕裂空间的法则之鞭,威力远超寻常侵蚀者的碎片攻击;
更有三艘体型堪比龙族符文方舟的法则巨像,它们如同移动的黑曜石山脉,缓慢却势不可挡地向前推进,表面无数符文明灭,凝聚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每一次攻击都让整片星域为之震颤。
星海同盟的舰队正在苦苦支撑。龙族的吐息与符文方舟的主炮轰击在法则巨像表面,炸开绚烂的能量光晕,却难以真正撼动其根本;海族的潮汐魔法与巨鲸驭兽的冲击,试图搅乱暗影编织者布下的迷雾;各族飞舟与骑兵则围绕着符文鞭笞者缠斗,试图打断其致命的鞭挞。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不断有同盟的飞舟在法则之鞭下解体,或被法则迷雾彻底吞噬。龙族战士燃烧着龙炎与巨像搏杀,鳞片剥落,鲜血洒满星空;海族驭兽发出悲鸣,在扭曲的法则中挣扎。
“快!支援他们!”王羽大吼,“破晓号”毫不犹豫地冲向战团最激烈处。
他们的加入,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滴入冷水,瞬间引起了敌方的注意。尤其是那三艘法则巨像,似乎感应到了王羽身上那股被标记为“异常”的气息,其中一艘立刻调转方向,其表面无数符文锁定了“破晓号”,一道粗大的、混杂着多种法则破坏力的暗色光柱轰然射出!
“全力规避!”王羽瞳孔骤缩,【真理之瞳】预见到了这一击的恐怖。“破晓号”以一个近乎不可能的急转,险险擦着光柱的边缘掠过,但逸散的能量依旧让舰体护盾剧烈闪烁,内部响起刺耳的警报。
“不能让它肆无忌惮地攻击!”凯兰洛斯面色凝重,他迅速与舰队中的其他高阶法师建立精神链接,“所有法师听我引导!集中力量,构建‘元素湮灭阵’,目标,最前方巨像的符文节点!”
随着他的吟唱,分散在舰队各处的奥术力量被汇聚起来,在空中编织成一个巨大而复杂的多重元素法阵,炽热的火、刺骨的冰、狂暴的雷、厚重的地元素交织,化作一道五彩斑斓的洪流,狠狠撞向那艘巨像!
巨像表面的防御符文疯狂闪烁,与元素洪流激烈对耗,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其前进的势头终于被遏制。
“干得漂亮!”伊萨里奥斯咆哮着,抓住机会,率领数头强大的古龙扑向那艘被暂时压制住的巨像,龙息、利爪、尾击如同狂风暴雨般落在其表面,终于撕开了一道裂缝!
“就是那里!”露娜目光锐利,一支灌注了全部心神与自然之力的箭矢离弦而出,如同绿色的流星,精准地射入了那道裂缝深处!
轰隆!
巨像内部传来沉闷的爆炸声,表面的符文大片大片地熄灭,庞大的身躯开始倾斜、崩解。
解决掉一艘巨像,极大地鼓舞了同盟的士气。但剩下的敌人依旧强大。
王羽将【真理之瞳】的力量运用到极致,不再局限于单体目标的弱点洞察,而是开始尝试干扰战场局部的法则环境。他引导力量,在暗影编织者聚集的区域强行注入“秩序”的片段,扰乱了其法则迷雾的稳定性;他在符文鞭笞者攻击的路径上制造细微的空间褶皱,使其致命的鞭挞发生偏转。
他的行为如同在演奏一首无声的法则交响曲,虽然无法直接摧毁敌人,却为同盟舰队创造了无数宝贵的战机。
巴克守护在“破晓号”侧翼,任何试图靠近的侵蚀者都会被他那蕴含着不动如山意志的巨盾拍飞或震碎。金雳则操控着舰船武器,将星界结晶的能量发挥到极致,炽热的光束总能找到敌人防御的间隙。
这是一场惨烈而史诗的星海之战。魔法与武技的光辉与冰冷的法则造物激烈碰撞,怒吼声、爆炸声、法术轰鸣声、以及法则扭曲的异响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血与火的战歌。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艘法则巨像在同盟舰队不计代价的集火下化为碎片,当最后的暗影编织者被龙息烧灼殆尽,当符文鞭笞者被潮汐魔法撕成两段……战斗终于渐渐平息。
星域中漂浮着大量的残骸,有敌人的,更多是同盟的。许多飞舟永远沉默,许多英勇的战士长眠于此。
远征舰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他们胜利了。他们成功摧毁了法则织巢,并击退了其派出的、规模远超预期的支援力量。
幸存的舰船缓缓靠拢,伤痕累累,却旗帜不倒。所有幸存者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那艘同样布满创伤、却始终冲锋在前的“破晓号”,以及站在舰首的那道身影。
王羽感受着众人汇聚而来的目光,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逝者的哀悼,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找到主心骨般的信任与期待。
他知道,经此一役,他和他团队的地位已然不同。他们不仅是发现者、探索者,更是在这场与“守望者之眼”的第一次正面战争中,证明了自身价值与力量的……利剑与坚盾。
战争的阴云并未散去,反而更加浓重。但至少,他们赢得了喘息之机,也向那冰冷的“观察者”,发出了属于生者、属于“异常”的、不屈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