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大佬落我家 第72章 一拳破罡气

玄诚子失魂落魄地离去，人工湖畔短暂的“热闹”随之消散。共工那“让你三招”的随意姿态，以及轻描淡写间将引雷符、御火符、金罡咒等玄门手段化为乌有的景象，不仅击溃了玄诚子的道心，更如同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暗处观察的“普罗米修斯”计划数据库中，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充满悖论与恐惧的印记。

斯特兰奇将自己关在分析室内，反复观看传感器捕捉到的、经过算法增强的模糊画面——那道微弱天雷在靠近壮汉头顶时诡异的“消失”，那火焰的无声熄灭，那金光的泥牛入海……每一次回放，都让他脊背发凉，同时又混合着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狂热。

“能量守恒定律在这里不成立……或者说，我们的定律，在他们面前不成立。”斯特兰奇喃喃自语，眼中布满了血丝，“这已经超越了科技的范畴，这是……神迹？还是我们尚未理解的某种高维物理现象？”

他下令将此次事件的保密等级提升至最高，同时加大了对该区域各种环境参数（包括地磁、背景辐射、微生物群落甚至居民情绪波动）的监控力度，试图从更细微的层面捕捉那些“异常存在”留下的蛛丝马迹。他知道，硬碰硬是愚蠢的，必须用更聪明、更隐蔽的方式去理解，去接近。

别墅内，共工对于自己随手之举引发的波澜毫不在意，反而因为活动了一下（虽然只是站着不动）而心情稍好，继续他那种介于“梳理”与“折腾”之间的控水游戏，只是这次他记得将影响范围严格限制在湖心区域，避免再引来不必要的打扰。

林凡采购归来，隐约感觉小区气氛有些异样，保安似乎多了几个生面孔，眼神也格外警惕，但他并未多想，只当是物业加强了管理。

然而，玄诚子的铩羽而归，以及他带回去的那份充满震撼与绝望的描述，却在“天一阁”内部掀起了更大的波澜。

天一阁，虽已是末法时代的残存道统，门人稀少，隐居避世，但传承未曾完全断绝。阁中除了玄诚子这等负责外务的执事，还有几位常年闭关、修为更深的长老，以及一位当代阁主——**清虚真人**。

清虚真人年过百岁，修为已至炼气化神的瓶颈（以此界标准而言），是如今天一阁唯一能勉强施展一些需要深厚法力支撑的中阶法术的存在，也是阁中众人心目中的支柱。他平素深居简出，感悟天道，寻求那渺茫的突破之机。

当玄诚子面色惨白、语无伦次地汇报完经过后，整个天一阁大殿陷入了死寂。

“挥手间，雷火不侵，金罡无用？站着不动，硬受你三击而纹丝未动？”一位面容枯槁的长老声音干涩地重复着关键信息，满是难以置信。

“师尊，弟子以道心起誓，绝无半句虚言！”玄诚子伏地痛哭，“那……那根本非人力所能及！弟子苦修六十载，在那位面前，直如萤火比之皓月！我等道法，在他眼中，恐怕……恐怕只是孩童戏法！”

清虚真人端坐于上首蒲团，面容古井无波，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他比玄诚子见识更广，深知即便是古籍中记载的筑基期高人，也绝无可能如此轻描淡写地硬抗天雷（即便只是最微弱的一丝）而毫发无伤！更何况是站着不动，任由攻击！

那已非“修为高深”可以解释，那更像是……生命层次的根本不同！是位格上的绝对碾压！

“可知对方跟脚？是何来历？”清虚真人沉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玄诚子摇头：“不知。观其形貌，如同凡间壮汉，但气机……浩瀚如海，深不可测，更带着一股古老苍茫之意，绝非当世任何已知传承。他自称‘某’，言语粗豪，似不通礼数，但力量……力量……”

清虚真人沉默良久，殿内只剩下玄诚子压抑的抽泣声。

“此事，关乎我天一阁存亡，亦可能是……千古未有之仙缘。”清虚真人缓缓开口，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若其所言非虚，其实力远超我等想象，与之交恶，无异于以卵击石。然，若其并非恶类，或可尝试接触，哪怕只得一言半语之点拨，于我阁亦是再造之恩！”

“阁主的意思是？”几位长老看向他。

“备礼。”清虚真人站起身，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自然流露，“老夫亲自前往，拜会这位……前辈。”

“阁主三思！”众长老皆惊，“对方深浅未知，万一……”

“若他欲对我不利，即便躲在这山门之中，又有何用？”清虚真人淡然道，“玄诚子虽败，却未伤及性命，可见对方并非嗜杀之人。此去，不为争胜，只为求证，为宗门，求一线机缘。”

他心意已决，众人不敢再劝。

三日后，清虚真人只带了两名捧着重礼（是一些天一阁珍藏的、蕴含微弱灵气的玉石和古籍拓本）的弟子，悄然下山，前往那座已然在他心中蒙上神秘面纱的别墅。

这一次，他们没有贸然靠近人工湖，而是直接来到了别墅院门外。

清虚真人整理了一下道袍，深吸一口气，将自身那已臻此界顶峰的精纯法力缓缓运转，并非为了示威，而是为了展现出最好的状态，以示尊重。他周身隐隐有一层淡青色的、肉眼难辨的氤氲之气流转，这是天一阁镇派功法“天一罡气”修炼到极高境界的外在表现，不仅能护体，更能宁神静心。

他并未敲门，而是运起法力，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院内：“末学后进，天一阁清虚，携门下劣徒，冒昧拜访前辈仙居，恳请赐见。”

院内，林凡正在帮句芒移植一株新培育的“清心草”，听到这文绉绉的声音，心里又是一咯噔。又来了！这次听起来好像更正式了？

阳台上的老子目光微动，已然知晓来人根底。

通天教主在客厅撇撇嘴：“又一个不知死活的。”

女娲娘娘感应了一下，微微颔首：“此人心性倒比前几个沉稳，法力也纯粹些，在此界算是难得。”

共工则眼睛一亮：“哦？又来了个有意思的？这个感觉比上次那个玩符的老头强点！”

老子对林凡微微颔首。

林凡无奈，只得再次充当门童，硬着头皮打开院门。

门开处，只见一位仙风道骨、须发皆白的老道人立于门前，身后跟着两名恭敬垂首的弟子。老道人气息渊深，周身那层淡青色氤氲之气，让林凡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少，心绪也莫名平静。

“这位道长，请问……”林凡拱手。

清虚真人见到林凡，不敢怠慢（他猜测此人或许是前辈座下童子或记名弟子），同样拱手还礼：“贫道清虚，特来拜见此间主人，前辈高人。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身后弟子连忙将礼盒奉上。

林凡哪敢收，连忙推辞：“道长客气了，前辈不喜这些俗礼。只是前辈喜静，不知道长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清虚真人态度谦和：“贫道听闻前辈道法通玄，心生无限仰慕。此番前来，不敢奢求指点，只望能得见前辈仙颜，若能蒙前辈垂询一二，更是三生有幸。此外……听闻前日贫道师弟玄诚子鲁莽，冒犯了另一位前辈（指共工），贫道特来代其赔罪。”

他话语诚恳，姿态放得极低。

就在这时，共工那高大的身影从林凡身后冒了出来，好奇地打量着清虚真人：“嘿！老头，你就是那个玩符的老头的师兄？你看起来是比他结实点。”

清虚真人见到共工，感受到对方那如同洪荒巨兽般潜藏的无形压迫感，心中凛然，连忙躬身：“前辈！前日师弟无知，冲撞前辈，贫道代其赔罪，万望海涵！”

共工摆摆手：“小事，某都没放在心上。不过，你身上这层‘气’……”他指了指清虚真人周身的淡青色罡气，“有点意思，比之前那些结实多了。来来来，让某试试，能不能一拳打破？”

林凡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我的共工祖宗啊！您怎么见谁都想试试拳头？！

清虚真人也是一怔，他没想到对方如此……直接。但他毕竟是修行百年的高人，心性沉稳，略一沉吟，便道：“前辈既有兴致，贫道敢不从命？只是贫道修为浅薄，这‘天一罡气’恐难入前辈法眼，若前辈出手，贫道只怕……”

“放心！”共工咧嘴一笑，打断他，“某只用一点点力气，保证不打死你！就试试你这层乌龟壳硬不硬！”

清虚真人：“……”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但他也不敢反驳，只得运转全身法力，将“天一罡气”催发到极致！那层淡青色的氤氲之气顿时变得凝实了几分，隐隐有符文在其中流转，散发出一种稳固、沉凝、万邪不侵的气息。这是他毕生修为的结晶，自信便是寻常枪弹也难以击穿！

“请前辈指点！”清虚真人沉声道，全神贯注。

共工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对方的态度。他并未做什么准备动作，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握成拳头，然后朝着清虚真人胸前的罡气，轻轻地、仿佛朋友间打招呼般，递出了一拳。

没有风声，没有气势，甚至感觉不到力量的凝聚。

就好像普通人随意地向前伸了一下手臂。

然而，就在共工的拳头即将触碰到那层凝实的淡青色罡气时——

“啵！”

一声轻微得如同气泡破裂的声响。

那被清虚真人视为最大依仗、凝聚了百年苦修的“天一罡气”，在共工的拳头面前，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连一瞬间的阻碍都未能形成，便应声而碎！彻底湮灭！化为最原始的天地元气，消散无踪！

甚至没有能量冲击的余波，没有反震之力。

就是那么简单地、直接地、从存在变成了不存在。

共工的拳头，在打破罡气后，去势不减，依旧轻飘飘地向前，最终，拳面轻轻地贴在了清虚真人的道袍之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清虚真人僵立在原地，瞳孔放大到极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是不想有，而是巨大的震撼已经剥夺了他做出表情的能力。

他感觉不到任何力量，共工的拳头只是轻轻贴着，连让他后退一步都做不到。

但他能感觉到，自己苦修百年、视若性命的“天一罡气”，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彻底消失了！不是被击溃，不是被消耗，而是被一种更根本、更霸道的力量，从“规则”的层面，直接“否定”了其存在！

这种“破”，并非力与力的碰撞，而是高维对低维的、概念上的“抹除”！

他毕生的道，他赖以存在的根基，在对方那一拳之下，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击！

道心，在这一刻，如同摔落在地的琉璃，布满了裂痕。

共工收回拳头，挠了挠头，有些不满地嘀咕：“这也太不结实了，某连百分之一……不，千分之一的力气都没用上呢。没意思。”

他这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清虚真人最后的坚持。

“噗——”

一口殷红的鲜血从清虚真人口中喷出，他踉跄后退，被身后弟子慌忙扶住，脸色瞬间灰败下去，眼神涣散，气息急剧萎靡。

他不是被力量震伤，而是道心破碎，信念崩塌所致！

“师尊！”

“阁主！”

两名弟子惊慌失措。

林凡看得心惊肉跳，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共工看着吐血的清虚真人，皱了皱眉：“啧，这么不经打？某都没用力啊。”他转头对林凡说，“林子，去找句芒小子要点草药给他吃吃，别死在这儿了。”

说完，他觉得无趣，摇摇头，转身回后院继续玩水去了，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清虚真人在弟子的搀扶下，惨笑着对别墅深处（老子所在方向）和林凡拱了拱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弟子悲愤而又恐惧的目光中，狼狈离去。

他知道，天一阁数百年的骄傲，他清虚真人百年的修行，在今日，被那轻飘飘的一拳，彻底击碎了。

远处，通过特殊声波和微震动传感器捕捉到部分信息的斯特兰奇，看着屏幕上那代表清虚真人生命体征的曲线瞬间暴跌，再结合之前“罡气”能量场瞬间消失的数据，他猛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

“一拳！仅仅一拳！就打碎了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防御场！并且造成了严重的生理和心理损伤！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恐惧与狂热，在他眼中交织燃烧。

别墅内，老子轻叹一声：“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其罡气至刚，遇共工至柔（看似刚猛，实则其力已触及规则，近乎‘无’）而至刚之力，安能不破？”

林凡似懂非懂，只觉共工前辈这一拳，恐怕又将引来无数风雨。

而共工，早已将此事抛诸脑后，对着人工湖，思考着下一个“好玩”的点子。

（第72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