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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城市的霓虹被远远甩在身后。林凡驾驶着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副驾驶坐着面色平静但眼神锐利的陈静。按照她的指引，车辆驶离主干道，拐进一条不起眼的岔路，最终停在一处位于市郊、挂着“某单位干部培训中心”牌子的院落前。院落看似普通，但林凡能感觉到暗处至少有十几道警惕的目光扫过车身，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肃杀与隔绝感。
“到了。”陈静率先下车，对林凡点了点头。
林凡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后视镜。后排座位上，元始天尊、太上老君、女娲娘娘赫然在列。通天教主选择留守出租屋，看护状态不稳定的共工，用他的话说：“与凡俗官吏扯皮，无趣至极。”但林凡知道，这也是几位圣人商议后的决定，需要留一个足够分量的存在以防不测。
元始依旧是一身熨帖的深色西装，面容古拙，不怒自威；老君还是那件灰色夹克，端着搪瓷杯，笑眯眯如同邻家老翁；女娲则换上了一身素雅的现代长裙，气质空灵。三位圣人的装扮与这严肃的环境格格不入，但他们身上那种超越凡俗的气度，却让负责引路的几名精干人员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紧张。
穿过几道需要特殊权限才能开启的厚重金属门，一行人来到了一间布置简洁、却配备了最先进保密和防护设备的会议室。会议桌的一侧，已经坐了五六个人。为首是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不怒自威的老者，肩章显示其地位极高。他身旁坐着几位气质各异的男女，有身穿军装的将领，有戴着眼镜的学者型官员，还有一位林凡曾在电视上见过的、主管卫生科技的高级领导。陈静则坐在了靠边的位置，负责记录和协调。
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欢迎各位。”为首的老者，被称为“周老”，率先开口，声音洪亮沉稳，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我是周振华，负责与各位进行此次谈话。时间宝贵，我们开门见山。”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缓缓扫过元始、老君和女娲，最终落在林凡身上片刻，带着审视。
“关于几位的身份，我们已有诸多猜测，但至今未能定论。关于几位展现出的……能力，我们也记录了大量的非常规数据。今天请各位来，是想弄清楚几个核心问题。”周老语气不急不缓，却带着巨大的压力，“第一，诸位究竟是谁？来自何处？第二，诸位来到这个世界，目的为何？第三，诸位的能力边界在哪里？以及，最重要的是，诸位对此界，是抱有善意，还是……敌意？”
这几个问题，直指核心，也是官方最关心也最忌惮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三位圣人身上。
元始天尊缓缓抬眼，目光平静地与周老对视，那深邃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虚妄。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汝等对此方天地，了解几何？对洪荒旧事，可知一二？”
周老微微蹙眉，看了一眼身旁的一位学者模样官员。那官员扶了扶眼镜，谨慎地开口道：“我们基于现有科学体系认知世界。至于‘洪荒’，属于神话传说范畴，缺乏实证支持。”
“科学？实证？”元始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汝等可知，汝等所依仗之‘科学’，亦不过是此界天道规则之表象？犹如井蛙观天，只见一隅。”
这话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让在座的几位官员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这时，太上老君笑呵呵地开口了，他晃了晃手中的搪瓷杯，打断了略显紧张的气氛：“周老先生，还有各位，不必如此紧张。吾等流落此界，实属意外，并无恶意。至于身份嘛……”他看了一眼元始和女娲，慢悠悠地说道，“名号不过虚妄，尔等可称吾李耳，称这位为元始先生，这位为娲女女士。吾等来自一处……已破碎消亡的旧土，算是……难民吧。”
他将三位洪荒至高存在，轻描淡写地定义为“来自破碎旧土的难民”，这番说辞既保留了神秘感，又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敌意，显得无奈而无害。
“破碎消亡的旧土？是外星文明？还是平行宇宙？”那位学者官员立刻追问，眼神中充满了求知欲。
“可如此理解。”老君并未深入解释，将话题引向现实，“至于目的，很简单，寻一处安身立命之所，等待……或许存在的，归乡之机。在此其间，吾等亦愿遵循此界规则，与尔等和平共处。”
“遵循规则？和平共处？”周老目光锐利，“李老先生，您所谓的‘清热丸’，已经严重冲击了现有的医疗体系和科学认知！这还能叫遵循规则吗？”
“医者父母心，见死不救，非吾辈所为。”老君语气平和，“那‘清热丸’，不过是激发人体自身潜能，调和阴阳，化解毒火而已。效果或许显着，但原理，并未超出‘调理’二字。若尔等认为不妥，吾不再对外使用便是。”
他以退为进，将选择权抛给了对方。不用？可以，但那位王总和其他绝症患者的生死，你们官方来负责？
周老等人顿时语塞。他们确实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无数双眼睛盯着“清热丸”的效果。禁止？如何向那些濒死的患者和其背后的势力交代？
“那么，诸位的能力边界究竟在哪里？”另一位军方将领沉声问道，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除了治病，是否还有其他……更具破坏性的能力？比如，之前烂尾楼的事件，以及……水源危机的瞬间解决？”
他的目光扫过元始和老君，带着深深的忌惮。
这一次，元始天尊开口了，声音带着一种天生的威严与冷漠：“吾等虽落难，亦非尔等可以揣度。然，吾等行事，自有章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有无知蝼蚁，妄图挑衅……”他没有说完，但那股骤然降临的、如同整个天地秩序压下的磅礴道韵，让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感到呼吸一窒，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无形的规则碾碎！
几位身经百战的将领瞬间脸色煞白，额角见汗。他们毫不怀疑，如果对方愿意，恐怕顷刻间就能让这处戒备森严的基地化为齑粉！
“师兄，稍安勿躁。”老君适时地打了个圆场，那股恐怖的秩序威压瞬间消散，仿佛从未出现。他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能力嘛，各有不同。老夫略通丹道医术，元始先生善于……梳理规则，娲女女士精于造化生机。至于破坏……非吾等所愿。只要此界安宁，吾等亦可安居乐业。”
他再次强调了“和平共处”的意愿，但也隐晦地展示了肌肉——我们有能力，只是不想用。
周老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骇。他知道，今天的谈话，主动权并不在自己这一方。对方展现出的实力和态度，已经超出了“管控”的范畴，更接近于……对等，甚至更高层次的交流。
“我明白了。”周老沉声道，“我们可以承认诸位的特殊身份，并给予一定程度的……居住与行动便利。但有几个前提条件。”
“第一，诸位的能力使用，必须受到监管和报备，尤其是可能引发社会动荡或冲击现有体系的行为，比如‘清热丸’的批量使用。”
“第二，我们需要建立固定的沟通渠道，林凡作为联络人，但重大事宜，我们需要能与诸位直接对话。”
“第三，在必要时刻，希望诸位能在不影响自身的前提下，协助处理一些……常规力量无法解决的重大危机。”
“作为回报，我们可以为诸位提供合法的身份、必要的资源，并对诸位的存在进行最高级别的信息封锁和保护。”
这算是官方初步的底线和合作意向。
元始天尊微微颔首：“可。然，监管需有度，不可触及吾等根本。沟通渠道，依林凡所言。至于协助……视情况而定。”
谈判初步达成了一致，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一名工作人员快步走进，在周老耳边低语了几句。
周老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凝重，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挥退了工作人员，目光再次投向老君，语气复杂地说道：“李老先生……市中心医院刚刚传来消息。服用了您‘清热丸’的王建国先生……他脑部的肿瘤，在最新一次的影像检查中……消失了。不仅仅是缩小，是彻底消失！而且，他身体的各项机能指标，都恢复到了健康壮年人的水平！”
起死回生！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这个消息被正式确认时，会议室内的所有官方人员，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晚期脑癌，一颗药丸，彻底痊愈！这已经不是医术，这是神迹！
老君对此似乎毫意外，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仿佛只是听说了今天天气不错。他端起搪瓷杯，又喝了一口茶，然后看向周老，慢悠悠地说道：“看来，此界生灵，于吾之药石，反应尚可。那么，关于之前提及的，吾欲在小区行医之事，以及偶尔炼制些‘清热丸’此类不伤大雅的药物，周老先生觉得，是否还算是‘冲击体系’呢？”
他轻描淡写地将“起死回生”的神迹，定义为“反应尚可”和“不伤大雅”，这种反差让所有官方人员都感到一阵无力。
周老看着老君那笑眯眯的脸，又看了看神色平静的元始和女娲，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消失。他明白，与这样的存在打交道，传统的管控思维已经行不通了，必须转换思路，寻求合作与共赢。
“……可以。”周老最终艰难地吐出了这两个字，“但具体细节，我们需要制定详细的章程。尤其是‘清热丸’的适用对象和范围，必须严格限定。”
“可依尔等章程。”老君从善如流。
至此，第一次正式会谈，在一种微妙而复杂的氛围中结束了。官方初步认可了三位圣人的存在和有限度的活动，而圣人们也获得了相对合法的身份和一定的行动自由。林凡作为关键联络人的地位，也得到了正式确认。
……
就在林凡带着三位圣人离开秘密基地，驱车返回市区的路上，出租屋内，异变再生！
一直蜷缩在角落沉睡的共工，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怀中的三件残器——裂纹木牌、缺口陶碗、锈蚀金属片，同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银色的空间波动、碧色的净化光晕、暗红色的惨烈煞气，三者交织，形成一道混乱而强大的能量柱，冲天而起！若非通天教主早有防备，瞬间以自身剑域强行压制并扭曲了这片空间的光影和能量辐射，这股异象必然会被外界的监测设备捕捉到！
“啊啊啊——！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共工猛地睁开双眼，那不再是茫然和浑浊，而是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悔恨、暴怒以及……一丝清晰的理智！
他抱着头颅，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庞大的祖巫意志如同风暴般在狭小的房间内席卷！
“不周山！！！是我撞断的！！！是我！！！巫族……兄弟们！！！我对不起你们！！！还有……‘它们’！！！是‘它们’蛊惑了我！！！是‘它们’引动了我的怒火！！！啊啊啊啊——！！！”
伴随着他的咆哮，一段被尘封了万古的、关乎洪荒破碎真相的隐秘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冲破了封禁，涌上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