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大佬落我家 第138章 林凡的本能

陈静那声嘶力竭、透着最后绝望的呼喊，像一把生锈的锉刀，在林凡绷紧的神经上狠狠刮过。指挥中心内，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肩头，压弯了脊梁，碾碎了最后一丝侥幸。屏幕上，代表人类防线的绿色光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猩红与漆黑吞噬，如同被泼洒了浓酸的地图，发出无声的、却比任何尖叫都更刺耳的哀鸣。

圣人那边传来的压力感更是清晰可辨。通天教主的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带着本源受损后特有的枯寂与紊乱；太上老君法相的光芒明显滞涩，维持太极图对抗裂隙彼端数股强横力量的反扑，显然已到极限；共工祖巫粗重的喘息与压抑的痛苦闷哼，即便隔着万里也能隐约感知；女娲娘娘播撒的生机范围在收缩，亮度在减弱……

防线将破，圣人将竭。

一种混杂着无力、焦灼、以及近乎窒息的责任感的洪流，狠狠冲撞着林凡的心脏。他不是冷血的神只，无法眼睁睁看着这片土地、这些相识或不相识的人们，在绝望中走向灭亡。石猛那不甘的怒吼，王锋剑光中的决绝，李狗蛋无助的泪水，苏小九咬牙坚持的倔强……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翻腾。

但比这些情绪更汹涌的，是来自他身体内部、灵魂深处的剧烈悸动！

丹田气海，那颗温润的混沌珠，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震动！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渴望”或“愉悦”的轻颤，而是一种仿佛要挣脱束缚、破体而出的、带着极端暴躁与……某种悲鸣般的震颤！珠子表面那点星火之光，更是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疯狂闪烁，不再是随波逐流的萤火，而像是一颗被强行按在混沌深处的微型太阳，拼尽全力想要爆发、想要燃烧、想要……照亮什么！

“嗡嗡嗡——！！！”

混沌珠的震鸣直接在他识海炸响，与珠子之间那紧密的联系，此刻传来海啸般的冲击！无数杂乱却又隐隐指向同一核心的信息碎片，伴随着珠子剧烈的“情绪”——那是一种混合了愤怒、悲伤、守护意志以及……某种“回家”般冲动的复杂洪流——狠狠灌注进林凡的心神！

源自血脉深处，源于生命最根本的烙印，在这一刻，在绝境与自身力量异常的双重刺激下，轰然觉醒！

他“看”到了——不是用眼睛。

他“看”到自己仿佛化作无数条无形的、坚韧的“线”，这些“线”以他为中心，延伸向四面八方，与脚下的大地山川相连，与奔流的江河湖海共鸣，与吹拂的微风、飘落的雨雪交织，甚至与天空中那轮黯淡的太阳、与夜空中隐约可见的星辰，都存在着某种微弱却真实的联系！

他“看”到，这片天地，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每一寸空间，都仿佛是他身体延伸出去的一部分！世界在裂隙撕扯下痛苦呻吟，大地在魔气侵蚀下腐烂变质，生灵在绝望中哀嚎……所有这些“痛苦”，都通过那些无形的“线”，清晰无比地传递到他这里，化作心脏被一只无形之手狠狠攥紧般的剧痛！

他“看”到，那些从全球各处狰狞裂口中喷涌而出的异界能量、那些试图跨越而来的恐怖存在散发的气息，与混沌珠散发的混沌本源气息，存在着某种本质上的……对立与吸引！就像磁铁的两极，既相互排斥，又无法抗拒地想要靠近、吞噬、融合对方！

“我是……”

林凡站在一片死寂与绝望的指挥中心中央，瞳孔深处，混沌色的光芒与星火之辉交织流转，时而混沌吞没星火，时而星火刺破混沌。他嘴唇微动，无意识地吐出两个音节，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枢纽。”

不是比喻，不是形容。

是陈述一个事实。

就像心脏是血液循环的枢纽，就像大脑是神经信号的枢纽。他，林凡，或者更准确说，是他体内的混沌珠，就是连接此界万物、平衡内外能量、稳定空间结构的……那个最核心、最根本的“点”！是这片天地自发孕育（或选择）的“定海神针”，是维系世界存在的“锚”！

太上老君曾言，混沌近乎“本源”。此刻，林凡终于真切地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他不是简单的“穿越者”或“幸运儿”，他的存在本身，就与这个世界的存续息息相关！他是世界为了应对外部威胁、维系自身稳定而催生出的“免疫系统”核心，是遁去的“一”，是变数，也是……希望与毁灭并存的钥匙！

过去，这种联系隐晦而被动，他懵懂无知，只是被动承受混沌珠带来的好处与麻烦。如今，在绝境压力下，在外界毁灭力量的强烈刺激下，在混沌珠自身前所未有的活跃引导下，这层蒙蔽他认知的薄纱，被彻底撕开！

他对自身本质的认知，在这一刻，骤然清晰到令人心悸！

他不是局外人。

他不是旁观者。

他就是风暴的中心！

他就是灾难的根源（作为坐标吸引来敌）！

他也必须是……终结这一切的钥匙！

“嗬……”

林凡发出一声不知是吸气还是叹息的轻微声音，额头上青筋隐现，承受着这庞大信息与认知冲击带来的剧烈头痛与灵魂颤栗。但他眼神中的迷茫与挣扎，却在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下来的、冰冷而坚定的明悟。

就在这时，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觉醒，又仿佛是混沌珠感应到他认知的清晰而做出的回应——

他体内光芒大放的混沌珠，猛地向外扩散出一圈无形无质、却蕴含着奇异“频率”的波动！

这波动并非攻击，也非防御，更像是一种……“共鸣”的探寻，一种对“同类”或“异类”存在的本能感知。

波动以超越物理极限的速度扫过全球。

下一刻，林凡浑身剧烈一震！

他猛地抬头，双眼之中混沌与星火的光芒暴涨！

在他的感知中，不再是模糊的“感觉”，而是无比清晰地“触摸”到了——那些遍布全球、狰狞蠕动的空间裂缝！

不是通过卫星图像，不是通过能量读数，而是直接通过混沌珠散发的那股奇异波动，与裂缝本身存在的“空间伤痕”属性，产生了诡异的、直接的“连接”！

他“感觉”到太平洋主裂隙那被太极图勉强封住的缺口边缘，依旧在顽强蠕动、试图重新撕裂的“韧劲”；他“感觉”到撒哈拉裂隙喷涌的灼热与硫磺气息中蕴含的暴烈法则碎片；他“感觉”到西伯利亚裂隙散发的、连灵魂都能冻结的极致寒意；他甚至能模糊“感觉”到那些稍小的次级裂隙如同毒蛇般在空间结构薄弱处钻营、扩大的细微动作……

全球所有空间裂缝，在这一刻，仿佛都变成了他延伸出去的、布满痛觉神经的“伤口”！他能清晰感知到它们的存在、它们的状态、它们背后传来的恶意与贪婪！

他无意识地，向前踏出了一小步。

仅仅一步。

但体内混沌珠的光芒，却随着这一步，与那些“触摸”到的空间裂缝，共鸣得更加剧烈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能“沟通”甚至……“影响”这些空间伤痕的模糊冲动，在他心底悄然滋生。

这发现，让他心脏狂跳，呼吸几乎停滞。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