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大佬落我家 第68章 古武世家＊

“普罗米修斯”计划的窥探，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石子，虽被老子以无上道境轻易化解，涟漪却并未完全平息。斯特兰奇那边转为更隐蔽、更耐心的长期监控，而别墅内的众圣，虽表面不露声色，却也心知此地已非绝对的世外桃源。通天教主研究网络协议时，多了一份对潜在“信息猎犬”的警惕；共工摆弄水流的范围，自觉限制在别墅结界之内；女娲与句芒的种种尝试，也愈发注重与凡俗规则的“无缝衔接”。

林凡对此毫不知情，依旧过着打理别墅、偶尔被大佬们“惊吓”又时而感到温馨的日常。春节的热闹远去，生活似乎回归了某种带有微妙张力的平静。

这一日，林凡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是他大学时期的一位学长，名叫陈浩。陈浩家境优渥，为人豪爽，在校时对林凡颇为照顾，只是毕业后联系渐少。

“林子！听说你现在混得不错啊？住xx小区那种高档地方？”陈浩的声音依旧热情洋溢。

林凡含糊应付了几句，心中警惕，生怕对方提出上门拜访。

果然，寒暄过后，陈浩切入正题：“是这样，我爷爷，你知道的，他老人家一直痴迷传统武术和养生。最近他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听说你们小区住着一位……呃，可能是隐世的围棋圣手，还是养生大家？非让我打听打听，想找机会拜访请教一下。”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围棋圣手？是指老子前辈？他们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因为唐显认输那件事，影响力扩散到其他圈子了？

“浩哥，你听谁说的？哪有那么神的人，可能就是普通下棋的老大爷……”林凡试图搪塞。

“普通老大爷能让棋圣唐显心服口服，网上都传疯了！虽然没照片，但‘太上’这个Id在特定圈子里可是如雷贯耳！”陈浩语气兴奋，“我爷爷说了，棋道通天道，能下出那般棋局的，绝非凡人！他老人家是诚心求教，主要是探讨养生之理，绝不敢过多打扰。林子，帮帮忙，牵个线？”

林凡头大如斗。他太清楚家里那几位了，哪是什么养生大家？那是动不动就引动天地规则、讨论造化生灭的先天神圣！让他们跟凡俗间的武术爱好者探讨养生？画面太美不敢想。万一共工前辈一个不爽，或者通天前辈觉得对方“资质愚钝”，那后果……

他正要严词拒绝，一个平和的声音在他心间响起：“可。”

是老子前辈！

林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老子前辈的神念，恐怕早已覆盖周遭，听到了电话内容。他既然说“可”，必有深意。

“呃……浩哥，我确实认识那位前辈，但他性情喜静，不喜打扰。我只能试着问问，而且最多只能你和你爷爷两人来，时间也不能长。”林凡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心里七上八下。

“太好了！放心，规矩我们懂！”陈浩大喜过望。

挂了电话，林凡连忙去找老子：“前辈，您真的同意他们来？我那位学长的爷爷，据说是古武世家的传人，练的是家传的内家拳，脾气可能有点……嗯，执拗。”

老子坐于蒲团之上，目光淡然：“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他顿了顿，看向林凡，“此界‘武’之大道，亦是人道一支，观之，可窥此间生灵强身、炼心、乃至触摸自身极限之一隅，不无裨益。”

林凡似懂非懂，但老子前辈既然同意，他只能照办。他忐忑地将消息告知了其他几位大佬，不出所料，反应各异。

共工一听“古武”，来了兴致：“古武？比划力气的？某倒要看看，此界凡人能把肉身锤炼到何种地步！”

通天教主嗤之以鼻：“凡铁争锋，**凡胎的碰撞，有何可观？不及本尊一剑之威。”

女娲娘娘却若有所思：“古武世家？血脉传承，技艺积淀，亦是此界人族一种独特的生存与进化智慧，或可一观。”

句芒温和道：“强健体魄，亦是生机旺盛之表现。”

三日后的下午，陈浩开着一辆低调的豪车，载着他爷爷来到了别墅。

老者名为陈玄风，年近八旬，却精神矍铄，腰板挺直，行走间步履沉稳，落地无声。他身穿一件藏青色传统褂子，满头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开阖间精光内蕴，顾盼自有威仪。虽已年老，但那股经过长期锤炼凝聚而成的“精气神”，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精钢，凝而不散。

林凡引着二人进入客厅。陈玄风目光如电，迅速扫过客厅环境，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这客厅布置看似寻常，但他敏锐地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空气异常清新，身处其中，心神都不由自主地宁静下来。更让他心惊的是，客厅里或坐或站的几个人，气息都……深不可测！

那个穿着简单t恤短裤、肌肉贲张的壮汉（共工），随意站在那里，却仿佛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蕴含着恐怖的力量感；那个坐在电脑前、面容俊美却带着桀骜之色的年轻人（通天），明明没看他们，却让他感觉如芒在背，仿佛被什么极其锋利的东西指着；那个气质温润、正在打理盆栽的青年（句芒），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生机；那位容貌绝美、气质高华的女子（女娲），更是让他感觉如同面对浩瀚自然，心生敬畏。

而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阳台方向，那个背对着他们，坐在蒲团上的青衫老者（老子）身上。仅仅是看到一个背影，陈玄风就感觉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放缓，呼吸也变得绵长，仿佛那个身影本身就代表着“静”与“自然”的极致。

“高手！都是绝顶高手！”陈玄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不，不仅仅是高手……这种感觉……”他练武一生，见过不少隐世高人，但从未有过如此感觉。这些人，仿佛和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里！

陈浩显然没有他爷爷的感知力，只是觉得这屋子里的人气质都很独特，他笑着跟林凡打招呼，然后恭敬地对阳台方向行礼：“晚辈陈浩，携祖父陈玄风，冒昧拜访前辈，感谢前辈赐见。”

老子缓缓转过身，面容普通，眼神平和，没有任何迫人的气势，但陈玄风却感觉浑身一紧，仿佛自己所有的气息、所有的念头，在那平和的目光下都无所遁形。

“坐。”老子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让陈玄风激荡的心神瞬间平复了不少。

众人落座。林凡忙前忙后端茶倒水。

陈玄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开门见山，对着老子拱手道：“冒昧打扰前辈清修。晚辈陈玄风，祖上传下几手粗浅拳脚，兼修一些养生吐纳之术。日前听闻前辈棋道通玄，心生仰慕。窃以为棋道与武道、养生之道，皆关乎心神意念、阴阳变化之理，故厚颜前来，望前辈不吝指点迷津。”

他话语恭敬，但骨子里属于武者的傲气并未完全收敛，言语中也带着试探之意。他想知道，这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太上”，除了棋艺，是否真有过人之处。

老子并未直接回答，目光平静地扫过陈玄风，仿佛在看一件有趣的物事：“汝之‘气’，凝而不化，刚而少柔，聚于丹田膻中，虽得长寿，却损经脉，尤以阴维、阳跷二脉为甚，子夜时分，必有隐痛。”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陈玄风如遭雷击，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这暗伤，是年轻时与人争斗留下的病根，极其隐秘，连最精密的现代医疗设备都检查不出来，只有他自己和已故的师父知道！每逢子夜，确实如针扎般隐痛，伴随他数十年，是他最大的困扰！这位前辈，仅仅看了一眼，就精准地道破？这是何等眼力？！

“前……前辈……”陈玄风声音都有些颤抖，之前的傲气荡然无存，只剩下深深的敬畏，“前辈真乃神人！晚辈……晚辈确实有此旧患，不知……不知可有缓解之法？”他此刻再无半点试探之心，完全是一副求教的态度。

陈浩也惊呆了，他从未见过爷爷如此失态。

老子微微摇头：“非疾非伤，乃尔自身之气，偏执刚猛，运行有瑕，积年累月，反噬其身。如刀久用，刃卷伤己。”

陈玄风恍然，如同醍醐灌顶！他一直以为是当年受伤所致，拼命寻找治疗方法，却从未想过问题出在自己修炼的内息本身！他的家传内功，确实偏重刚猛，讲究一往无前，他更是将之练到了极致，没想到刚极易折，反而伤了自身根基！

“求前辈教我！”陈玄风深深鞠躬，几乎将头埋到地上。

“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老子并未传授具体法门，只是缓声道，“汝之‘气’，当效水之德。刚柔并济，迂回渗透，润泽经脉，而非冲撞掠夺。意到气到，勿强勿迫，自然而然。”

他说话间，手指在茶杯边缘轻轻一拂，杯中之水无风自动，泛起细微的涟漪，那涟漪并非散乱，而是蕴含着某种独特的、柔和中带着坚韧的韵律，仿佛在演示着某种“气”的运行道理。

陈玄风死死盯着那杯水的涟漪，眼神痴迷，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他毕生追求的刚猛霸道，在此刻显得如此粗糙可笑！原来，“气”还可以这样用？原来，柔弱可以胜刚强？

他体内那原本凝滞刚猛的内息，似乎受到那涟漪韵律的牵引，竟然开始自行缓缓流转，尝试着模仿那种柔和的、渗透式的运行方式，多年来郁结的经脉，传来一丝丝轻微的、如同冰层融化的松动感！

“多谢前辈点拨！晚辈……晚辈明白了！”陈玄风激动得老脸通红，再次深深一拜。他知道，仅仅是观摩这片刻的水纹，聆听这几句真言，已足以让他受用终身，甚至有望突破家族功法数百年来的瓶颈！

旁边的共工看得无聊，打了个哈欠：“说来说去，就是力气不会用嘛！来来来，老头，跟某掰个手腕，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力气！”说着就伸出大手。

林凡魂飞魄散，赶紧拦住：“共工前辈！使不得！陈爷爷年纪大了！”开什么玩笑，共工一用力，怕不是直接把人家胳膊连同半边身子都给掰碎了？

陈玄风却从玄妙感悟中被惊醒，看到共工那蒲扇般的大手和蕴含的恐怖力量，非但不惧，反而眼中燃起战意！他虽明悟刚柔之理，但武者本能仍在。

“这位……壮士，老朽虽年迈，却也愿领教高招！”陈玄风摆出了家传拳法的起手式，气息沉凝，竟隐隐引动了周围的气流。

共工眼睛一亮：“有点意思！来来来！”

眼看一场“不对称”的较量就要发生，通天教主在一旁冷冷开口：“蝼蚁撼树，不自量力。你那点微末道行，连给他挠痒痒都不配。”

陈玄风动作一僵，面露愠色，他纵横一生，何曾被人如此轻视？但说话的是那个让他感觉如芒在背的年轻人，他强压怒火，沉声道：“阁下口气不小，不知有何高见？”

通天教主懒得看他，目光依旧停留在电脑屏幕上，手指轻点，一道微不可查的剑气逸出，并非攻向陈玄风，而是射向墙角一个不起眼的装饰性金属摆件。

那金属摆件无声无息地从中分开，断口光滑如镜，仿佛被最精密的激光切割过一般。

“力？刚柔？”通天教主嗤笑，“皆是表象。触及规则，方为根本。汝之拳法，破绽百出，在本尊眼中，与孩童涂鸦无异。”

陈玄风看着那光滑的断口，感受着那一闪而逝、却凌厉到让他灵魂战栗的剑意，浑身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这……这已经不是武学的范畴了！这是……传说中剑气外放，乃至更不可思议的境界！这个年轻人，竟然是比那位青衫老者更可怕的存在？

他所有的骄傲，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他终于明白，自己引以为傲的古武世家传承，在这群人面前，恐怕真的和孩童玩具没什么区别。

老子此时缓缓开口：“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武道亦然。汝之传承，于凡俗已是顶尖，强身健体，护持己道，足矣。何必与他人较一日长短？”

陈玄风闻言，心中豁然开朗，是啊，自己追求的是武道的极致，是自身的突破，与这些非人的存在比较，岂不是自寻烦恼？他再次向老子躬身：“前辈教训的是，是晚辈着相了。”

接下来的时间，陈玄风彻底放下了身段，虚心求教。他不局限于老子，也向女娲请教关于人体经脉与自然能量的呼应，向句芒请教如何借助草木生机调理自身，甚至向通天请教（虽然通天大部分时间不理他）关于“意”的凝聚与运用。

女娲和句芒倒是耐心解答了一些粗浅的、适合凡人理解的道理，让陈玄风受益匪浅。

临走时，陈玄风对老子和众人千恩万谢，并郑重承诺，绝不会对外透露此地半分信息。他收获的，不仅仅是解决暗伤的可能，更是一种境界上的提升和眼界的开阔。

送走陈氏祖孙，林凡长长松了口气，总算没出什么乱子。

通天教主冷哼一声：“凡夫俗子，浪费本尊时间。”

共工咂咂嘴：“没打成，可惜。”

女娲娘娘微笑道：“此老心性坚毅，于凡俗中能练至如此境界，亦属难得。其血脉中，确有一丝微薄的古炼气士痕迹，只是传承残缺，路走偏了。”

句芒点头：“若能领悟老子师兄所言‘水德’之妙，其寿元当可再增一甲子。”

老子望向窗外陈玄风离去的方向，目光悠远。

“武道，杀伐之技，亦可是养生之法，护道之术。此界人族，于绝灵之境，另辟蹊径，挖掘自身神藏，锤炼精气神，虽不得长生，亦可强健种族，延续文明。此亦是‘人道’洪流之重要支脉。”

他顿了顿，对林凡道：“日后若再有此类‘缘法’，不必尽数推拒。观万法，察万理，亦是修行。”

林凡似懂非懂地点头，心中却明白，经过此事，自家这些大佬们的存在，恐怕很难完全隔绝于某些特定的“圈子”之外了。古武世家之后，又会引来什么样的目光？

潜流，似乎又多了一股。

（第68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