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大佬落我家 第8章 通天教主的网瘾

窗外那无形的窥视感，如同附骨之疽，让房间内刚刚因美食而升腾起的些许暖意迅速冷却。林凡感觉后背发凉，仿佛有无数双眼睛透过墙壁，记录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下意识地拉紧了窗帘，尽管知道这或许只是心理安慰。

“他们……会进来吗？”林凡压低声音，紧张地问。

通天重新坐回他的瑜伽垫，闭目感应了片刻，淡淡道：“暂无此意。仅是监视。”

女娲也微微颔首，她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此界秩序维护者？看来吾等之存在，已引其关注。”她的语气并无太多惊慌，更多的是对这种陌生应对方式的思考。

“那我们……怎么办？”林凡有些无措。被国家层面的力量盯上，这感觉比面对混混要恐怖一万倍。

“静观其变。”通天言简意赅，“彼不动，吾不动。区区凡俗机构，尚不足以窥破吾等根脚。”他的语气中带着属于圣人的、源自骨子里的傲然。即便虎落平阳，其眼界与心气，也远非凡人可比。

女娲也温声安抚林凡：“不必过于忧心。此界法则稳固，秩序井然，其行事必有章法。眼下既只是监视，便说明尚在观察阶段，未曾定论。”

两位圣人的镇定，或多或少感染了林凡。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啊，慌也没用，该来的总会来。至少目前看来，对方似乎没有采取强硬措施的意思。

只是，这种生活在监视下的感觉，实在令人窒息。他看了一眼桌上狼藉的外卖包装，连收拾的心情都没有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也为了缓解内心的焦虑，林凡习惯性地坐到了电脑前，按下了开机键。对于他这样的社畜而言，躲进网络世界是成本最低的减压方式。

电脑风扇发出轻微的嗡鸣，屏幕亮起，熟悉的操作系统界面出现。

林凡没有注意到，在他开机的时候，身后那双原本紧闭的、深邃如渊的眸子，悄然睁开了一条缝隙。

通天看似在入定调息，实则一部分心神，始终分润在外，警惕着外界的窥视，同时也对这个凡人的世界充满了探究。林凡启动的那个被称为“电脑”的方形“法器”，引起了他的注意。

其启动时，内部那些复杂到极致的微小“符文”（电路）瞬间被“点亮”，遵循着某种他无法完全理解的规律运转，最终在屏幕上构建出一个稳定而清晰的界面。这个过程，隐隐蕴含着一丝……“阵道”与“符箓”结合的味道？却又截然不同，更精密，更系统，仿佛将无数简单的规则叠加，衍生出近乎无穷的变化。

林凡熟练地打开了一个常玩的mmoRpG（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他玩的是一名剑客，此刻正操控着角色在主城广场上站着，看着屏幕上其他玩家花花绿绿的装扮和坐骑，以及漫天飞舞的技能光效，有些心不在焉地做着日常任务。

通天原本只是随意一瞥，但当他看到屏幕上那虚拟世界中的山川河流、城池人物，尤其是看到林凡操控的那个持剑角色，施展出各种“剑技”，与其他“玩家”或“怪物”战斗时，他的目光，彻底被吸引住了。

那虚拟的剑技，在他眼中，自然是粗陋不堪，破绽百出，毫无大道真意可言，甚至连洪荒最低阶的剑修都不如。但让他感兴趣的是这个“世界”本身！

此界凡人，竟能凭借这“电脑”法器，构建出一个如此庞大、复杂、且能容纳众多“神魂意念”（在他看来，玩家操控角色类似于一种微弱的神念投射）进行交互的虚拟天地？

这已非简单的“器”之巧，近乎于……凭空造物！虽然是虚幻的，但其底层运行的逻辑，其承载信息的能力，其交互的实时性，都远超他的想象！

这与他所知的任何幻阵、迷阵、乃至小千世界，都完全不同！这是一种基于纯粹规则和逻辑构建的“数字世界”！

更让他目光微凝的是，当林凡操控角色释放一个名为“万剑诀”的大范围技能时，屏幕上顿时剑气纵横，光华乱闪（虽然特效在通天看来简陋得像孩童涂鸦）。

万剑诀？

通天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此等粗浅伎俩，也配称“万剑”？在他眼中，那不过是无数道预设好的、呆板的光影轨迹叠加而已，毫无灵性，更无剑意蕴含。

但，这个“虚拟世界”的存在本身，以及它所能模拟的“战斗”形式，却让他看到了一丝……可能性？

他现在法力全失，无法进行真实的修炼和战斗，但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是否能够……模拟推演？哪怕只是最粗浅的、基于规则的形式，或许也能对他温养、熟悉自身被压制的剑道真意，有所帮助？

至少，比干坐着感应这“绝灵之地”要强。

当林凡做完一圈日常任务，准备下线去浏览网页散心时，一个平淡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此‘界’，让吾一观。”

林凡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见通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电脑屏幕，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炽热的研究**？

“啊？您……您要看这个？”林凡有些懵，指了指屏幕上的游戏界面，“这就是个……游戏，娱乐用的。”

“游戏？”通天重复了一遍这个新词汇，目光依旧锁定屏幕，“便是此物之名？吾欲一试。”

试？！通天教主要打网游？！

林凡感觉自己听到了本年度最玄幻的新闻。他看了看通天那张严肃认真的、仿佛不是在说要玩游戏而是在探讨无上剑道的脸，又看了看屏幕上那个画风卡通的游戏角色，强烈的违和感让他差点笑出声。

但他不敢笑。他小心翼翼地确认：“您……真想玩？”

“嗯。”通天点头，语气不容置疑。

“……好吧。”林凡还能说什么呢？他赶紧起身让开位置，“您坐这里。这个游戏是这么操作的……”他开始笨拙地讲解键盘和鼠标的基本功能，以及游戏里移动、攻击、释放技能等操作。

他讲得磕磕绊绊，心里直打鼓，生怕这位祖宗一个不耐烦，或者觉得这“虚拟剑道”侮辱了他的智商，直接一道眼神把电脑给劈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通天听得极其专注。他那强大的真灵底蕴和学习能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林凡只讲解了一遍，他便已经将键盘上几十个按键的位置和功能记得清清楚楚，鼠标的操控也从最初的生涩迅速变得流畅。

“基本操作便是如此。”林凡咽了口唾沫，“您……要创建一个新角色吗？”

“可。”通天言简意赅。

林凡帮他创建了一个新的剑客角色（通天对这个职业似乎比较认可），跳过了繁琐的捏脸环节（通天对此表示毫无兴趣），直接进入了新手村。

接下来，林凡目睹了他游戏生涯中最具颠覆性的一幕。

通天操控着那个一级的小剑客，走出了新手出生点。他没有像普通新手那样跟着任务指引走，而是站在原地，操控角色面对着空气，开始练习最基础的攻击动作——平砍。

一下，两下，三下……

他的表情严肃，眼神专注，仿佛不是在玩一个游戏，而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他并不是机械地点击，而是在感受！感受这个虚拟角色出剑的轨迹、速度、力度，感受游戏引擎设定的攻击前后摇，感受技能释放的冷却时间和范围判定……

林凡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这难道就是圣人玩游戏的方式吗？从最底层的规则开始解析？

练习了约莫十分钟的基础动作，通天似乎对这个虚拟身体的“性能”有了初步的了解。他开始接取新手任务，对付那些低级的野怪。

然后，林凡看到了什么叫“极限操作”。

通天操控的角色，在面对野怪的攻击时，总能以毫厘之差进行闪避，每一次普通攻击都仿佛卡着游戏机制的最优间隔，技能释放的时机和角度精准得令人发指。明明是最低级的角色和最垃圾的装备，打出来的效果却像是穿了神装一样高效。

他根本不是在“玩”游戏，他像是在……解构这个游戏！用他那超越凡人不知多少倍的反应速度、计算能力和战斗本能，强行驾驭着这个虚拟的角色！

新手村的任务被他以惊人的速度清完，等级嗖嗖地往上涨。林凡甚至觉得，如果不是游戏机制限制（比如任务对话不能跳过，怪物刷新需要时间），他能在一个小时内冲出新手村！

女娲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好奇地走了过来。当她看到屏幕上那个被通天操控着、在怪物群中穿梭自如、剑光（特效）连成一片的小人时，眼中也露出了讶异之色。

“师兄于此道……竟有如此天赋？”她轻声对林凡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莞尔。

林凡干笑两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哪是天赋，这分明是降维打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通天完全沉浸在了这个虚拟的世界里。他对做任务、看剧情毫无兴趣，他的乐趣在于挑战这个世界的“规则极限”。他专门去找那些等级比他高、看似不可能单独挑战的精英怪，通过近乎完美的走位、格挡（如果游戏有这机制的话）和技能循环，将其一点点磨死。

过程中，他也会对游戏里那些华丽的“剑技”评头论足。

“华而不实，空耗气力（蓝量）。”

“此式角度偏差三分，破绽极大。”

“哼，唯有此招‘剑荡八方’，略有几分‘范围清剿’之意，然形似神非。”

林凡在一旁听得冷汗直流，感觉自己玩了多年的游戏，在对方眼里简直就是漏洞百出的垃圾。

然而，吐槽归吐槽，通天“玩”得却是越来越投入。他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林凡能感觉到，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锐利气息，似乎都因为专注而变得内敛了一些。

他甚至……忘记了打坐调息？

当林凡因为内急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发现通天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手指在键盘和鼠标上飞舞，屏幕上的角色正在一个副本里单挑boSS，血线惊险地上下起伏，但他的操作却稳如磐石。

林凡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吓了一跳。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快四个小时了！

而通天，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那个……通天前辈，您要不要休息一下？喝点水？”林凡试探着问。

“无需。”通天头也不回，目光紧紧锁定着屏幕上的战况，随口应道。他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林凡和女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和……好笑。

女娲轻轻摇头，低声道：“师兄心性虽至诚于剑，然亦有其执拗之处。未曾想，此界凡俗消遣之物，竟能引他如此……专注。”

林凡心里则是冒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这位通天教主，该不会……染上网瘾了吧？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养一个圣人就够吃力了，要是再养一个网瘾圣人……他那点工资，够付电费和网费吗？

而且，要是让元始天尊或者道祖鸿钧知道，他们的通天师弟\/徒弟在凡间沉迷网游，会不会直接降下天雷把这栋楼给劈了？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上，通天操控的角色以一个极其精妙的、卡着boSS技能盲区的走位，躲过了致命一击，随后一套技能连招，将残血的boSS成功击杀！

金色的“胜利”字样在屏幕上闪现。

通天缓缓靠向椅背，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林凡仿佛能听到他心中满足的叹息。他随手移动鼠标，准备退出副本。

然而，就在他鼠标移动的瞬间，电脑屏幕猛地一黑！

紧接着，屏幕中央弹出一个巨大的、带着警告意味的红色窗口，上面用中英文写着：

【警告：检测到异常游戏数据！您的账号涉嫌使用第三方非法程序（外挂），已被系统封停！封停时间：365天！】

林凡：“！！！”

通天：“？？？”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通天看着屏幕上那刺眼的红色警告，眉头缓缓皱起，周身那刚刚内敛下去的锐利气息，再次开始升腾。

他转过头，看向林凡，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寒意弥漫：

“此乃何意？‘外挂’……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