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再兴大汉浪漫 第6章 士仁想拉糜芳投吴

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秋

荆州的潺陵大营内，庞正站在了望塔上，目光越过繁忙的江面，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军师将军法正旧疾复发，卧床不起。”

随从递上绢布密信时，庞正手中的陶杯应声落地。他深知法正在刘备集团中的特殊地位——这位被称作“奇画策士”的谋臣不仅是刘备最为信赖的智囊，更是朝中少数能劝谏刘备、制衡诸葛亮的存在。若法正早亡，再无一人能为刘备出军事奇谋了。

“备马！传令商会，悬赏千金寻访名医！”庞正的声音在塔楼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半月后，襄阳郊外一处隐秘的山谷中，庞正带着亲卫找到了隐居在此的医师董奉。正在药圃里采摘三月青，听闻来意，这位“建安三神医”之一的医者捋须沉吟良久。

“法孝直所患乃心疾，非针石可愈。”董奉声音里透着凝重。

“先生既知病症，必有良方。”庞正奉上精心准备的医书——那是他凭前世记忆整理的《千金方》残卷，来自数百年后的医学智慧。

董奉翻阅片刻，眼中精光乍现：“此法...闻所未闻！”他指着书中关于“心悸”的论述，“以丹参配三七...妙啊！”

当车队载着董奉星夜兼程入蜀时，庞正站在驿亭外久久伫立。他知道这最多为法正延寿三五年，但这点时间，或许足以改变历史的走向。

与此同时，江陵的庞氏商会愈发兴盛。

随着“荆襄纸”畅销长江两岸，庞正陆续推出改良的记账本、防水纸伞等新品。最轰动的是他借鉴后世“交子”概念，发行可在各郡庞氏商号兑换铜钱的“荆襄券”，此举大大便利商旅，也让资金流转速度倍增。

财富积累带来军力提升。荆襄营士卒每月饷银高出寻常守军三成，顿顿见荤腥，冬夏两季还发放新式军服。但与之对应的，是庞正借鉴现代特种兵训练制定的严苛操典：

· 每日负重越野三十里

· 弩箭百步穿杨需九中

· 阵型变换不得超过三息

校场上常见累倒的士卒，但无人怨怼——因为庞正与士兵同吃同住，所有奖惩公开公正。更关键的是，他让每个士兵明白为何而战：“今日流汗，是为他日在战场上带着兄弟活着回家！”

这般作为，却惹恼了驻扎公安的士仁。

十月某日，士仁巡视江防时，恰见荆襄营进行武装泅渡。看着那些健儿在江中如履平地，他酸溜溜地对副将说：“庞正小儿，倒是会收买人心。”

“将军有所不知，”副将低语，“现在民间都说‘宁入荆襄营，不去州府兵’。上月又有十几个弟兄投奔过去了...”

士仁脸色铁青。想起昨日去糜芳府上饮酒，那位国舅爷醉后抱怨关云长苛责，却也无心反叛。当时他只附和，心中却另有盘算。

当夜，士仁书房烛火通明。他盯着案上庞正送来的季度分红——那是作为默许商队通过防区的谢礼。银钱很足，却填不满他心中的沟壑。

“既然你关羽视我等如草芥...”他碾碎信笺，望向江东方向，“就别怪有人自寻出路了。”

公安城，糜芳府邸。

“兄长何必如此动怒？”糜芳看着怒气冲冲的士仁，小心劝慰，“关将军性子虽直，却也是为国事操劳。”

士仁冷笑：“好一个为国事！他庞正就能擅自扩军，我用几个江东商人送来的女子，就要受这等气！”

糜芳叹了口气：“庞正所为，确实有些逾矩...但终究是为荆州防务。”

“防务？”士仁猛地站起，“芳兄，你我还看不明白吗？关羽倚重庞正，分明是要取代你我！如今他在江陵说一不二，我们倒要看他脸色行事！”

糜芳沉默片刻，低声道：“即便如此，我等受主公厚恩，岂能...”

“厚恩？”士仁打断他，声音压低，“刘备重用关羽，关羽又重用庞正。你我这些老人，迟早要被扫地出门！”

糜芳摇头：“兄长言重了。我身为国舅，终究与旁人不同...”

“正因为你是国舅，才更应早做打算！”士仁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江东那边...又派人来了。”

糜芳手中的茶杯一顿，脸色顿变：“兄长，此事非同小可！”

“放心，我不会连累你。”士仁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只需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糜芳霍然起身：“不可！此等叛主之事，我糜芳绝不参与！”

“参与？”士仁冷笑，“芳兄，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撇清关系吗？上月那批江东货物，可是从你的防区通过的...”

糜芳脸色煞白：“那是你说...说是普通商货...”

“现在说是普通商货，还来得及吗？”士仁步步紧逼，“芳兄，事已至此，不如与我同心协力。待江东取荆州，保你荣华富贵更胜今日！”

糜芳颓然坐倒，良久，才颤声道：“我...我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士仁满意地笑了：“如此足矣。”

潺陵大营，庞正看着江东方向的情报，眉头紧锁。

“士仁已经暗中倒向江东了。”他对心腹将领说，“糜芳虽未同谋，但也态度暧昧。”

“我们是否应该上报关将军？”

庞正摇头：“无凭无据，反而会被倒打一耙。况且...糜芳是国舅，动他不得。”

“那...”

“加强对公安方向的监视，特别是士仁的动向。”庞正展开一幅荆州地图，“以防范江东为名，在潺陵至公安一线增设哨卡。”

“士仁那边若问起...”

“他做贼心虚，不敢多问。”庞正冷笑，“还有，派人混入士仁的亲兵队伍，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一日，庞正巡视完军营后，召见了商会中负责与江东贸易的主管。

“从下月起，减少对江东的生铁和硝石供应，改为增加丝绸和茶叶。”

主管不解：“将军，生铁和硝石的利润最高啊...”

“按我说的做。”庞正没有解释，“还有，加强对江东商船的检查，特别是来自陆口方向的。”

主管退下后，庞正独自登上哨塔，望着东南方向。他心知，吕蒙此时应该已经称病，由名不见经传的陆逊接任，以此麻痹关羽。而这场大戏的关键角色——士仁，已经悄然就位。

“网已经撒下，就等鱼儿入网了。”庞正轻声自语。

远处，一艘江东商船正缓缓驶向公安港，船头站立的中年文士，正是扮作商人的东吴谋士诸葛瑾。而公安城墙上，士仁早已等候多时，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期待与不安。

江风凛冽，吹动庞正的战袍。他知道，改变历史的机会只有一次，而他必须抓住。无论是法正的性命，还是荆州的命运，乃至整个三国的未来，都将在不久见分晓。

这一次，他绝不会让士仁的叛变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