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再兴大汉浪漫 第137章 为臣之道

春，建兴九年（231年）

淮南大地春意盎然，经过一个冬天的紧张施工，邓艾主持的屯田工程已经初见成效。新修的芍陂水波粼粼，配套的渠道网络如银带般在田野间蜿蜒。

都督请看，参军指着眼前的景象，去岁荒芜之地，今已变成沃野千顷。

邓艾仔细巡视新修的渠道系统：

· 主渠宽三丈，深一丈，可通舟楫

· 支渠纵横交错，灌溉便利

· 每十里设一闸门，精准调控水位

· 渠道两岸遍植桑枣，既固堤又增收

传令各营，邓艾吩咐道，即日开始春耕。要抢在雨季前完成播种。

四月初，春耕全面展开。邓艾创新的屯田方法展现出惊人效果：

首先是分田到户制。每个屯田兵可分得五十亩田，收获后三成归己，七成充公。这极大地调动了士兵的积极性。

其次是轮作休耕法。将土地分为三区，轮流种植稻、麦、豆，既保持地力，又确保连续收获。

最令人称道的是完善的水利系统。新修的渠道网络使得：

· 十万亩旱地变成水浇地

· 防汛能力大大提高

· 漕运更加便利

据初步估算，邓艾在给司马懿的报告中写道，今年淮南淮北可收粮八十万石，足以供养八万大军一年。

长安太守府内，司马懿仔细阅读邓艾的奏报，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自从曹真去世接管西部兵权以来，他一直在暗中布局，一步步增强在军队，地方上的控制力，而邓艾在东南的成就，正是这个大局中的重要一环。

父亲为何如此高兴？司马昭问道。

司马懿将奏报递给儿子：邓士载确实是难得的人才。你看这屯田之策，既解决了军粮问题，又安顿了流民，更赢得了民心。

司马昭细读后也不禁赞叹：去岁冬天才开始屯田，今春就已取得如此成就，确实了不起。

更重要的是，司马懿意味深长地说，邓艾懂得在奏章中把功劳归于朝廷，这才是为官之道。

洛阳皇宫中，曹叡看着邓艾的奏章，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他欣喜于淮南屯田的成就；另一方面，又对司马懿的识人之明感到不安。

退朝后，曹叡单独召见心腹大臣刘晔。

爱卿以为，司马太傅举荐的邓艾，所图为何？

刘晔谨慎回答：邓艾确实才干出众，太傅举荐得人。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邓艾对太傅忠心耿耿，长此以往，东南兵马恐成太傅私兵。

这番话正好说中曹叡的心事。他想起近日收到的密报：

· 司马懿在长安广布亲信

· 西部将领多出自太傅门下

· 就连邓艾这样的能臣，也对司马懿唯命是从

朕该如何是好？曹叡苦恼地说，司马懿确实才干超群，若无他，谁能制衡蜀汉？

刘晔建议：陛下可明升暗降。既嘉奖邓艾之功，又另派心腹牵制。

五月初，圣旨抵达淮南：

擢升邓艾为征南将军，封关内侯。另派蒋济为淮南监军，协助屯田事宜。

邓艾接旨后，心中明白这是皇帝对自己的防范。但他不动声色，对新任监军蒋济礼遇有加。

蒋监军来得正好，邓艾热情地说，眼下正值夏种关键时期，正需要监军督导。

在接下来的屯田工作中，邓艾展现出高超的政治智慧：

· 所有重要决策都与蒋济商议

· 功劳簿上总把蒋济排在首位

· 就连给朝廷的奏章，也请蒋济联署

邓将军何必如此客气。蒋济有些不好意思。

邓艾正色道：监军代表朝廷，理应如此。

六月，淮南淮北屯田进入新阶段。邓艾开始推行更深层次的改革：

首先是建立常平仓。在各地设立粮仓，丰年收购余粮，荒年平价出售，既稳定粮价，又防备灾荒。

其次是推广新农具。邓艾命工匠改良农具，制造出：

· 轻便的曲辕犁，更适合淮南土质

· 高效的水车，利用水力灌溉

· 改良的耧车，提高播种效率

最令人称道的是兴办学堂。邓艾在各地设立劝农学堂，不仅教授农民先进的耕作技术，更传授忠君爱国之道。

七月，曹叡收到蒋济的密奏。出乎意料的是，蒋济对邓艾赞誉有加：

...邓艾勤政爱民，事必躬亲。更难得的是，他常对将士们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曹叡心中更加矛盾。这样的能臣，本该重用；可偏偏他是司马懿举荐的。

这时，宦官李志悄悄进言：陛下何不亲自考察淮南？眼见为实。

曹叡心动，下诏准备南巡淮南。

消息传到长安，司马懿立即密信邓艾：

陛下南巡，意在考察。你当以平常心对待，既要展现屯田成果，又不可过于张扬。

邓艾不愧是聪明人，心领神会，在准备迎接圣驾的同时，更加勤勉于政务。

八月，曹叡驾临寿春。看到淮南欣欣向荣的景象，他不禁感叹：若天下州郡皆如淮南，何愁国不强、民不富？

然而在宴席间，曹叡还是忍不住试探：听闻太傅对卿颇为赏识？

邓艾从容回答：太傅知遇之恩，臣不敢忘。但臣首先是陛下的臣子，此生唯效忠陛下一人。

九月，曹叡起驾返回洛阳。临行前，他对邓艾说：卿在淮南的政绩，朕都看在眼里。望卿好自为之。

与此同时，在长安的司马懿也在密切关注着淮南的动向。得知曹叡对邓艾的赏识后，他意味深长地对司马昭说：

为臣之道，既要展才，又要藏锋。邓艾深谙此道啊。昭儿，要多学着点。天下还有很多你要学的。

秋收时节，淮南大地一片丰收景象。但在这丰收的喜悦之下，暗流仍在涌动。邓艾知道，自己正处在君臣博弈的漩涡中心，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站在新修的芍陂堤坝上，邓艾望着远方，心中暗叹：在这天下将乱未乱之际，即便是这样的屯田之功，也难逃权力斗争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