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漱玉谷”,铁毅五人没有选择来时那条隐秘却崎岖的山路,而是根据玄尘道人的建议和夜枭对地形的判断,规划了一条相对快捷、但需要经过少量人烟区域的撤离路线。他们必须尽快远离泰山核心区,避开可能闻风而动的官府和道门势力,同时也要提防归寂教廷可能布下的后续截杀。
玄尘道人赠予的“九转还玉膏”确有奇效,内服外敷之下,几人伤势虽未痊愈,但剧痛大为缓解,行动力恢复了不少。然而,体内残留的那一丝被“归墟之引”邪力侵蚀的阴冷感,以及强行中断“灵枢之眼”能量带来的隐隐不适,却非药石可轻易祛除,只能靠自身慢慢调养驱散。
他们昼伏夜出,尽量避开城镇,在荒野小径和山林间穿行。阿亮时刻关注着怀中的合并玉器,发现它在离开泰山地界后,光芒似乎更加内敛,能量波动也趋于平稳,只是那份“不稳定”和“暗伤”的感觉依旧存在,如同潜藏的暗礁。
第三日黄昏,他们正在一片丘陵地带赶路,准备在天黑前找到合适的露宿地点。夕阳将天际染成一片血红,给荒凉的丘陵披上一层不祥的色彩。
走在最前探路的夜枭突然停下脚步,举起右手示意。众人立刻隐蔽到路旁的灌木和土丘后。铁毅凝神倾听,风中隐约传来压抑的呼吸声和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前方有埋伏!
“多少人?方位?”铁毅用极低的声音问。
夜枭目光锐利地扫视前方地形,几处不起眼的土包、灌木丛后,都隐隐有反光。“至少七八个,扇形分布在前方五十步外的坡地两侧,堵住了去路。不是官兵打扮,更像是……江湖匪类,或者伪装过的。”
江湖匪类?在这个节骨眼上,恰好堵在他们必经之路上?铁毅心中冷笑,多半是归寂教廷驱使的炮灰,或者某些被利益驱使、闻着“宝物”腥味而来的鬣狗。
“冲不过去,地形不利。”雷低声道,“绕路?”
铁毅看了看天色和周围环境。绕路意味着要深入更陌生的区域,耽误时间,而且未必没有其他埋伏。“不能拖,趁他们还没完全合围,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夜枭,左翼。雷,跟我正面。阿亮,跟紧,保护好玉器。”
简单分配后,铁毅深吸一口气,压下伤势带来的隐痛,猛然从藏身处跃出,如同扑食的猎豹,直冲前方坡地中央!雷紧随其后,发出震耳的怒吼,声势骇人。夜枭则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向左侧。
埋伏者显然没料到目标如此果断地反冲锋,愣了一下。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铁毅已冲入坡地,手中腰刀(备用武器)化作一片雪亮刀光,将两名刚从土包后冒头的黑衣刀手笼罩!那两人仓促招架,却被铁毅刀法中蕴含的决绝杀意和精妙变化逼得手忙脚乱,转眼间一人手臂中刀,兵器脱手,另一人咽喉见血,倒地毙命。
雷如同人形凶兽,挥舞着重新找来的粗重木棍(他偏好重型武器),势大力沉地砸向右侧冲来的三名敌人。木棍呼啸,带着破风之声,那三人不敢硬接,纷纷闪避,阵型顿时散乱。
夜枭则从侧翼杀出,手中短刃专攻下盘和咽喉,配合淬毒暗器,瞬间又放倒两人。
伏击者人数虽多,但显然良莠不齐,配合生疏,被铁毅三人这迅猛犀利的反击打得措手不及,转眼间便死伤过半。剩余几人见势不妙,发一声喊,转身就向坡后逃去。
“追!不留活口!”铁毅知道不能放走报信的,强提一口气,正要追击。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逃在最前面的一名黑衣人,突然回身,手中扬起一个黑乎乎的圆筒状物体,对准铁毅猛地一拉!
嗤嗤嗤——!
一片密集的、闪烁着蓝汪汪幽光的细针,如同暴雨般向铁毅罩来!针尖破空,发出令人心悸的尖啸,显然淬有剧毒!
“铁爷小心!”雷和夜枭骇然惊呼,救援已是不及。
铁毅瞳孔骤缩,千钧一发之际,他将腰刀舞成一团光幕护住头脸胸腹,同时身形极力向侧后方倒纵!
叮叮当当!大部分毒针被刀光磕飞,但仍有三四枚穿透了并不严密的防御,狠狠钉在了他的右肩和左腿外侧!针入不深,但伤口处立刻传来火烧般的剧痛和麻木感,针上的剧毒正在飞速蔓延!
“呃!”铁毅闷哼一声,身形踉跄,半边身子瞬间使不上力。
那放针的黑衣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色,正要再施手段,斜刺里一道乌光闪过——却是夜枭情急之下掷出的分水刺,精准地贯穿了他的咽喉!黑衣人捂着脖子,嗬嗬作响地倒下。
剩余两名黑衣人吓得魂飞魄散,没命地逃远了。
“铁爷!”雷和夜枭冲到铁毅身边,只见他脸色迅速泛起一层不正常的青黑,伤口流出的血也变成了暗紫色。
“毒……很猛……”铁毅牙关紧咬,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能感觉到毒素正顺着血液快速向心脉侵蚀,内力运转更加滞涩,眼前阵阵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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