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锻炉 第3章 碎光与抉择

平台边缘那道细微的裂纹，如同毒蛇的齿痕，迅速蔓延、扩大。银蓝色的星辉力场剧烈波动，发出低沉的悲鸣。整个洞穴的光芒明灭不定，顶部那些发光的晶体纷纷震颤、剥落，如同下起了一场光雨。原本浩瀚温和的星穹之力，此刻变得狂暴而混乱，在水中形成一道道无形的乱流，冲击着所有人。

归寂教廷的老者狞笑着，尽管脸色惨白如纸，气息萎靡，眼中却充满了疯狂的快意。“星辉遗泽……哈哈……与我‘归墟’一同……寂灭吧！”他再次催动那枚光芒黯淡、却邪气更盛的“归墟之引”碎片，准备给予平台致命一击。

平台中央，莲花座槽内的合并玉器光芒剧烈闪烁，修复过程被强行中断带来的反噬让它内部刚刚有所弥合的裂痕似乎有重新绽开的迹象，银蓝色的光华也变得紊乱不定。

铁毅的大脑在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保护平台？来不及了，裂纹已生，力场已破，除非有通天手段瞬间修复地脉与禁制，否则这“灵枢之眼”的损毁恐怕难以逆转。强行取出玉器？且不说现在能量狂暴，取出可能引发更不可控的后果，即便成功，修复中断、反噬加重的玉器，还能否作为唤醒李垣的“钥匙”？先杀敌？那老者明显在搏命，其他教徒虽被削弱但依旧凶顽，水下缠斗耗时，平台随时可能彻底崩溃，届时玉器甚至他们自己都可能被卷入能量乱流或坍塌的洞穴中……

电光石火之间，一个近乎本能的念头占据了铁毅的脑海——不能让归寂教廷完全毁掉这里！至少，要保住玉器，哪怕只是部分修复的玉器！而想要在平台崩溃、能量暴走、敌人环伺的绝境中做到这一点，只有一个办法……

“雷！夜枭！不惜代价，缠住那些杂鱼！阿亮！”铁毅暴喝一声，声音透过水镜震动传出，“准备接应玉器！然后……立刻向入口撤退！”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利箭，不再理会身边纠缠的灰衣教徒（硬抗了对方一记骨刃，肩头飙血），径直扑向那正准备再次攻击平台的归寂教廷老者！

老者察觉到铁毅的意图，脸上狞色更浓，暂时放弃攻击平台，手中“归墟之引”碎片调转方向，一道凝练到极致的乌光射向铁毅！这一击，蕴含了他残存的绝大部分邪力，誓要将这个屡次坏事的蝼蚁彻底湮灭！

铁毅不闪不避，眼中只有决绝。他将全身内力（虽然在水下和星辉/污秽能量场中效果大减）灌注于分水刺，刺尖亮起一点微弱的、却异常坚韧的金芒，迎向那道乌光！

嗤——！

并非巨响，而是一种令人牙酸的、能量剧烈湮灭的声响。金芒与乌光撞击处，爆开一团混乱的能量乱流。铁毅如遭重锤，整个人向后抛飞，口中喷出的鲜血在水中化开，分水刺寸寸断裂！但他这搏命一击，也成功将那道乌光阻了一阻，偏离了方向，打在平台侧面，激起更多碎石和混乱的能量溅射。

老者也被反震得踉跄后退，手中“归墟之引”碎片光芒更加黯淡，他自身也哇地吐出一大口黑血，气息奄奄。

就是现在！

“阿亮！”铁毅强忍着五脏六腑移位的剧痛，嘶声吼道。

阿亮早已游到平台边缘，得到指令，不顾狂暴的能量乱流刮得脸颊生疼，伸手探入莲花座槽，一把抓住了光芒闪烁不定的合并玉器！

入手瞬间，一股庞大却混乱的星辉能量顺着玉器涌入阿亮体内，让他浑身剧震，眼前发黑，几乎昏厥。但他咬紧牙关，死死握住玉器，用尽全力向后方的入口方向游去！夜枭拼着挨了一记重击，摆脱对手，快速跟上，掩护阿亮。

另一边，雷狂吼连连，将短棍舞得如同风车，硬生生以伤换伤，逼退了围攻他的两名灰衣教徒，也且战且退，向入口靠拢。

那归寂教廷老者眼睁睁看着玉器被夺走，平台又遭重创，发出不甘的凄厉咆哮，却已无力追击。整个洞穴的崩塌正在加剧，巨石从顶部坠落，星辉乱流如同风暴般席卷。其他灰衣教徒也被这天地之威震慑，攻势稍缓。

“走！”铁毅强提最后一口真气，跟上队伍。

五人如同丧家之犬，在崩塌的星光洞窟、坠落的乱石、狂暴的能量乱流中，拼命向着来时的水下洞穴入口逃窜。身后，是归寂教廷老者怨毒的诅咒和“灵枢之眼”最后的、如同垂死巨人叹息般的能量轰鸣……

来时感觉漫长的水下洞穴，此刻在求生本能下仿佛缩短了许多。他们不顾一切地游着，身后传来沉闷的坍塌声和能量冲击的余波。终于，前方出现了那个倾斜向上的洞口，以及洞外潭水相对平静的微光。

当五人先后冲出洞穴，重新回到“隐鳞峡”底部的寒潭时，几乎虚脱。阿亮趴在潭边石头上，剧烈咳嗽，手中依旧死死抓着那枚合并玉器。玉器此刻的光芒已然内敛，呈现出一种深沉的银蓝色，表面的裂痕确实比之前淡了许多，但并未完全消失，而且光华流转间，仍能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与不稳定——修复被打断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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