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锻炉 第6章 暗影攀行

夜雾成了渗透小队最忠诚的盟友。离开地脉庇护范围后，五人就如同五滴墨水融入了漆黑的汪洋。雷打头阵，夜枭殿后，中间是水鬼和两位氏族猎人。他们选择的路线是悬崖——一道近乎垂直、被常年水汽浸润得滑腻不堪的岩壁，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雾渊。

没有绳索，只有涂黑的短镐和特制的钉鞋。氏族猎人岩爪和隼目展示了令人惊叹的山地本能：他们手指如铁钩，能准确找到岩石最细微的裂隙和凸起，移动时几乎无声，呼吸与风声同步。雷和夜枭受过严苛的山地作战训练，虽不及猎人浑然天成，但纪律性和对战术环境的理解更胜一筹。水鬼则像一道流动的影子，在湿滑岩面上展现出不可思议的柔韧与平衡。

攀登持续了近两个小时。汗水浸透内衬，又被夜风吹得冰冷。手指因持续用力而麻木，精神却必须绷紧如弦。下方偶尔传来碎石滚落的声音，在浓雾中显得沉闷而遥远，很快被风声吞没。有一次，隼目脚下的岩块松动，他整个人向下滑落了半米，钉鞋在岩壁上刮出刺耳的摩擦声。雷立刻停住，所有人凝固。下方敌营没有异动。隼目调整呼吸，重新找到支点，继续向上。

他们绕到了敌营侧后方。从这里俯瞰，营地如同一个被昏黄灯火切割的几何图案。中央那顶最大的帐篷——主教所在之处——周围环绕着数个小帐篷和简易工事，隐约可见游动的人影。营地外围的警戒塔已经修复，探照灯光柱缓慢地扫过固定区域，但在浓雾中能见度极低。

雷通过手势下达指令：暂停，观察，等待换岗间隙。

他们趴在悬崖边缘一处狭窄的岩架上，身体紧贴冰冷潮湿的岩石，与背景融为一体。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枭取出微光望远镜，调整焦距，仔细观察营地换岗的规律、巡逻队的路线、暗哨可能的位置。

“中央帐篷外围有两道固定岗，四个方向各一，两小时换岗。”夜枭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说，“巡逻队五组，交叉巡视，间隔大约十分钟。没有发现灵能侦测节点，但主教帐篷本身被力场笼罩，无法窥视内部。”

雷点头。与预判一致。换岗时间将至。

就在此时，营地中央突然传来一阵能量波动。并非攻击或警报，更像是一种……共鸣。李垣的玉佩曾感应到的“门之钥”的活跃状态，此刻似乎出现了微小的起伏。帐篷内隐约透出暗紫色的光芒，一闪即逝。

紧接着，帐篷门帘掀开，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即使在远处，也能感受到那股阴沉、压迫的灵能威压。正是“主教”。他披着深色长袍，兜帽遮住了大半面容，仅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他站在帐篷前，仰头望天——或者说，望向浓雾笼罩的虚空，仿佛在等待什么。

小队成员立刻将气息压至最低，岩爪和隼目甚至闭住了呼吸，将心跳放缓到近乎停滞。这位“主教”的灵能感知绝对敏锐，任何一丝异常都可能被捕捉。

主教站立片刻，抬起一只手。掌心上方悬浮着一枚暗色的晶体，形状不规则，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正是“门之钥”。晶体缓缓旋转，发出低沉的嗡鸣，与远方的某种存在产生共鸣。数秒后，共鸣停止，主教收起晶体，转身返回帐篷。

“他在确认连接，或者在接收指令。”夜枭低语。

“换岗了。”雷注意到固定岗的守卫开始交接。巡逻队也恰好从另一侧经过，形成短暂的空当。

“行动。”

五人如夜行动物般滑下岩架，利用阴影和帐篷的遮挡，快速向营地中央渗透。氏族猎人带领他们绕开地面可能设置的简易陷阱（一些绊线、响铃），选择最不可能被注意的路径——有时直接从两个帐篷之间的缝隙穿过，有时匍匐爬过堆放物资的角落。

距离中央帐篷还有三十米。雷打了个手势，小队再次停下，隐蔽在一堆空木箱后。前方是最后一片开阔地，帐篷入口清晰可见，两侧固定岗的守卫背对而立，但稍有异动就会惊动他们。

雷取出两枚“灵能震荡榴弹”，示意夜枭和水鬼准备投掷。岩爪和隼目则抽出吹箭，瞄准守卫的脖颈。

“三、二……”

就在雷即将下令的瞬间，异变陡生！

营地西南角，突然爆发出一阵混乱的声响和光芒！是爆炸！紧接着，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和喊杀声！

“敌袭！东面！东面也有！”

“保护主教！能量阵列启动！”

整个营地瞬间被惊醒。固定岗的守卫立刻转身面向骚乱方向，巡逻队全速冲向爆炸点。中央帐篷的帘子再次掀开，主教快步走出，周身灵能激荡，形成可见的暗紫色波纹。

雷的心脏猛地一沉。这不是他们的行动！有人在他们之前，或者同时，发动了袭击！

“第三方？”夜枭眼神锐利。

“氏族？还是曦光台其他小队？”水鬼飞快思考。

雷当机立断：“计划变更。趁乱行动！夜枭、水鬼，按原计划投弹，干扰主教！岩爪、隼目，解决守卫！我突入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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