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针”小队带着一身疲惫与尘土,还有那几管密封严实、蕴含着沉睡节点秘密的样本,悄然返回曦光台。没有凯旋的喧嚣,只有实验室和会议室里不眠不休的灯火,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混合了兴奋与凝重的微妙气氛。
样本被第一时间送入研究部最核心的分析室。石台上的碎屑、凹槽中灰白色的惰性沉积物、哑音林边缘的土壤、甚至那些妖异墨绿色植物的切片,都被置于各种经过强化的探测符文阵列和莫里斯大师精心打造的精密仪器之下。
洪昆、石嵴、艾拉女士和莫里斯大师几乎住在了分析室。李垣也时常加入,他的玉佩和对节点能量特性的直观感受,成为了数据之外无法替代的“校准器”。
初步分析结果很快出炉,印证了李垣的现场感应,并揭示了更多细节:
· 石台材质: 确认与“心室”及“星种”基座部分材料同源,是一种对秩序能量具有极佳传导和存储特性的古代合成石材,但内部能量已流失95%以上,结构出现微观裂隙。
· 符文解析: 艾拉女士结合古籍和曦光台现有符文体系,艰难地破译了石台上约三分之一尚可辨认的符文。它们主要功能是“能量汇聚”、“信息中转/放大”、“区域稳定”,以及……“紧急休眠协议”。最后这项符文的发现,直接证实了李垣看到的“主动切断连接、固化自保”的画面。
· 凹槽沉积物(暂命名为‘节点凝核’): 能量读数趋近于零,但物质结构异常稳定,几乎不与其他任何能量发生反应,如同最纯净的绝缘体。洪昆推测,这是节点在紧急状态下,将自身核心能量高度压缩、有序化后形成的“能量琥珀”,既是保护壳,也是未来可能复苏的“种子”。
· 环境样本: 哑音林的土壤和植物中,检测到极其微弱但持续的、与节点凝核同源的秩序能量辐射,以及更明显的、一种阴冷、惰性、仿佛能吸收生命活性的负能量场。这种负能量场很可能是节点休眠时,其秩序能量内敛后,原有能量平衡被打破,导致环境中混沌侧能量(或某种衍生的惰性能量)相对凸显造成的。那些妖异植物和骸骨亡灵,正是长期适应或依赖这种异常能量环境的产物,可以视为节点沉睡后形成的“生态疤痕”。
“也就是说,‘鸦巢’节点就像一棵在寒冬中将自己缩进最坚硬种壳里的树,以近乎死亡的状态保存着最后一点生机。而它周围的环境,因为失去了这棵‘树’的调节,变得寒冷、死寂,并滋生了一些适应这种恶劣环境的‘苔藓’和‘霉菌’?”石嵴试图用更形象的比喻总结。
“基本正确。”洪昆点头,“唤醒它,理论上需要两个条件:第一,提供足够温和且同源的能量,像春风化雨般渗透‘凝核’的保护壳,重新激活其核心。第二,可能需要重新建立它与网络中其他节点(尤其是主节点曦光)的能量连接,恢复其‘信息中转’和‘区域稳定’的功能。这比单纯供能更难,因为它的‘连接端口’很可能也随着休眠而关闭或受损了。”
“那些‘苔藓’和‘霉菌’怎么办?”吴二副更关心实际问题,“唤醒节点的过程,会不会引发它们更剧烈的反应?甚至,节点唤醒后,它自身的秩序能量场回归,会不会与这些长期适应负能量场的‘生态疤痕’发生剧烈冲突,导致环境二次破坏?”
问题棘手而复杂。第一次探索带回的,不仅仅是希望,更是沉甸甸的、具体的技术与伦理难题。
与此同时,战略委员会根据“鸦巢”的经验和星图信息,开始规划下一步的探索方向。
星图上,除了三个主节点和十几个次级节点,还有一些更加模糊的、几乎无法定位的微弱标记,被艾拉女士解读为可能是古代的能量脉络“中继点”或“观测哨”,功能更加单一,损毁也往往更彻底,价值相对较低。“鸦巢”就属于这一类。
接下来,是继续勘察其他类似的、风险较低的次级/微小节点积累经验?还是将目光投向那两个状态不明的主节点——“听涛”与“镇岳”?抑或是尝试寻找和勘察那些标记状态为“受损”或“可能污染”的次级节点?
“积累经验固然重要,但我们的时间未必充裕。”云胤长老在战略会议上指出,“‘北境开拓同盟’的阴影未散,婆罗洲其他区域的能量环境也在缓慢恶化。我们需要更实质性的突破,无论是获取更强大的技术支持,还是激活一个功能更完整的节点,来增强曦光台乃至整个网络的底气。”
李垣看着悬浮在会议室中央的、由能量光影构成的星图,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玉佩在他怀中微微发热,仿佛与星图上的某个点存在着微弱的共鸣。他的直觉,或者说与玉佩、星种建立起的某种深层联系,正引导着他的注意力。
“或许……我们可以分两步走。”李垣沉吟着开口,“一方面,组建专业的‘节点勘察与初期处理小组’,由铁毅带领,继续系统地勘察那些风险相对可控的次级节点,建立档案,评估状态,尝试小范围的净化或稳定实验,为后续可能的修复积累数据和经验。这可以锻炼队伍,完善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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