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图的光辉在李垣意识中缓缓熄灭,但那份沉甸甸的、由古老系统直接授予的信息,却如同滚烫的烙印,深深镌刻在他的灵魂深处。希望与责任交织的重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却又从心底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他不再是那个仅凭一腔热血和模糊使命感穿越而来的异乡人,他手中握有了蓝图,看到了道路——一条崎岖艰险、但方向明确的,通往真正改变的道路。
他没有立刻将这个惊人的发现公之于众。而是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结合玉佩和“星种”的启示,对照着已有的婆罗洲残缺地图,将脑海中的星图尽可能详细、准确地描绘、标注下来。他记录下了三个主节点(曦光、听涛、镇岳)的大致方位、能量特征(曦光为“微弱激活”,听涛“沉寂/受损”,镇岳“沉寂/状态不明”),以及十几个次级节点的模糊位置和几乎熄灭的状态。这是一份珍贵无比,却也极度敏感的战略宝藏。
直到确认无误,李垣才带着这份刚刚绘制的、墨迹未干的“巡天仪轨·婆罗洲残网图”,再次走进了核心决策层所在的指挥室。
当他将皮质卷轴在石桌上缓缓摊开时,室内原本因连日紧张而略显沉闷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惊呼声、倒吸冷气的声音、以及难以置信的低语此起彼伏。
洪昆和云胤长老几乎是扑到了地图前,眼睛瞪得滚圆,手指颤抖地抚过那些墨线,尤其是那两个标注着“听涛”与“镇岳”的光点位置。石嵴则死死盯着那些次级节点的标记,口中喃喃计算着距离和可能的能量关联。
“这……这是?!”林文远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他看向李垣,目光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与探询。
“是玉佩和‘星种’,在我经历了‘疮疤’事件后,授予的权限和信息。”李垣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我们之前所有的推测都是对的。曦光台,只是婆罗洲‘巡天仪轨’网络的三个主要节点之一。我们脚下,是一个曾经覆盖、至少是深度影响整个婆罗洲能量环境的宏大古代系统的残骸。”
他指向地图:“‘听涛’节点,位于东北沿海,大概率与海洋能量或港口有关;‘镇岳’节点,位于西南群山,很可能与地脉或矿藏核心相连。这些次级节点,则是网络的毛细血管。现在,整个网络严重损坏,能量循环断裂,大部分节点沉寂、损毁,甚至可能被污染占据。而我们曦光台……是目前唯一被微弱激活的节点。”
信息如同风暴,席卷了每个人的认知。他们一直为之奋斗、守护的曦光台,其意义和价值,瞬间被拔高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它不仅仅是一个安全的避难所、一个技术试验田,它更是一个可能重启整个婆罗洲能量秩序、修复古代文明遗产的支点和火种!
“修复它……”洪昆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如果能修复这个网络,哪怕只是部分连接……我们就能更有效地净化土地,稳定能量环境,对抗畸变,甚至……可能获得远超现在的能源和知识支持!”
“但这也意味着,我们将从‘守护一隅’的偏安者,正式走向‘修复世界’的挑战者。”吴二副面色凝重,指出了最关键的一点,“这幅地图,是机遇,也是巨大的靶子。一旦消息走漏,我们面对的将不仅仅是‘北境开拓同盟’或‘赤焰旗’的报复,而是所有觊觎古代力量、恐惧秩序重建的势力的共同敌视。我们将真正站到风口浪尖。”
“不仅如此,”云胤长老补充道,他的目光在地图上游移,“寻找和激活其他节点,本身就是九死一生的冒险。我们对这些节点的现状一无所知。‘沉寂/受损’、‘状态不明’……这些描述背后,可能隐藏着比死亡山谷‘疮疤’更可怕的污染、更危险的畸变,或者……已经被某些势力占据经营了数百年的险恶巢穴。每一个节点,都可能是一场新的、未知的战争。”
室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星图带来的震撼与狂喜,迅速被现实的冰冷与沉重所取代。前路光明,但遍布刀山火海。
李垣感受着这份沉重,他知道,此刻需要的不再是震惊或争论,而是决心。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林文远、洪昆、石嵴、云胤、吴二副……这些一路并肩走来,在绝望中点燃星火,在废墟上建立秩序,又在危机中咬牙坚持的同伴。
“诸位,”李垣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们因何聚集于此?是因为不甘于在黑暗中沉沦,是因为相信凡人也有智慧和力量去创造光明。我们从最初只为求存,到修复‘心室’,点亮节点,再到击退‘赤焰旗’,被迫终结‘疮疤’……每一步,我们都走得更远,看到得更多,也肩负得更多。”
他指向地图上“曦光”的光点:“这里,是我们点燃的第一簇火。它温暖了我们,照亮了身边的一小片黑暗。但我们都知道,仅靠这一簇火,不足以照亮整个寒夜,更不足以阻止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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