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门前的光暗角力,仿佛抽干了时间。每一瞬都如同永恒般漫长,却又在能量的剧烈激荡中飞速流逝。
李垣感觉自己像一叶扁舟,飘荡在两股意志对撞掀起的惊涛骇浪之中。红斗篷通过“浑浊钥匙”注入的污秽能量,充满了暴戾的破坏欲,如同无数贪婪的触手,疯狂撕扯、侵蚀着门后那古老而虚弱的意志,试图将其最后的防线和坚守彻底玷污、吞噬。而李垣通过“星辉之钥”传递过去的,不仅仅是纯净的能量,更是一种坚定的“秩序”坐标,一种“协调”的韵律,一种“理解”与“共情”。他不是在强行灌输,而是在共鸣中,为那疲惫不堪的古老意志,提供一个可以依靠、可以参照的“稳定点”,帮助它在混乱的侵蚀中,重新梳理自身、凝聚力量、回忆起自己最初的“形态”与“职责”。
这过程极度消耗心神。李垣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身体因为灵能和精神的过度输出而微微颤抖,但他咬紧牙关,眼神却异常明亮、坚定。胸前的玉佩和增幅器已经滚烫,光芒却稳定而执着。
门后的黑暗星光中,混乱的翻腾渐渐出现了一丝变化。那属于古老意志的、微弱却纯净的光点,开始不再是被动地承受侵蚀,而是开始有意识地汇聚、流动,借助李垣传递过来的“秩序坐标”,尝试着将侵入的污秽能量“排斥”、“隔离”,甚至尝试着按照某种古老的、源于“星种”同源的原理,对其进行缓慢的“解析”与“中和”。
红斗篷脸上的狂笑渐渐凝固。他感觉到自己注入的污秽能量遇到了越来越强的阻力,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被不断分解、稀释。更让他心惊的是,那块“浑浊钥匙”晶体内部,原本稳定(或者说狂暴)的暗红火焰,竟然开始出现了一丝不稳定的摇曳,仿佛受到了某种更高阶力量的“压制”或“排斥”。
“不可能!一个凡人的意志,怎么可能影响到‘混沌之种’?!”红斗篷又惊又怒,咆哮着将更多的灵能灌入晶体,甚至不惜燃烧自身精血,暗红护盾的颜色变得如同凝固的血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气。他试图以更粗暴、更强大的力量,一举冲垮那正在复苏的抵抗。
然而,他越是疯狂注入力量,门后那古老意志的抵抗就越是清晰、有序。李垣的辅助,如同为迷失在风暴中的灯塔重新点燃了灯火,虽然微弱,却指明了方向。
“攻击他!攻击那个晶体!别管护盾,集中攻击他握着晶体的手和晶体本身!”影刃嘶哑的声音响起。他挣扎着从岩石上脱离(那些暗红结晶似乎因为核心区域的能量变化而活性大减),虽然嘴角带血,内腑受创,但眼中的寒光更甚。他看出了红斗篷的力量根源和此刻的专注。
两名护卫队员闻言,立刻改变了战术。不再试图击破那坚固的暗红护盾,而是将所有的攻击——特制的破甲锥、淬毒的飞刀、甚至最后几枚“凝晶爆雷”——全部倾泻向红斗篷握着晶体的右手腕和那块浑浊晶体本身!
红斗篷大部分的灵能和注意力都集中在与门后意志的角力以及维持护盾上,对这样精准、不计代价的“点”攻击,防护难免出现疏漏。
“嗤!”一枚淬有强效麻痹毒素的飞刀擦过他的手腕,虽然未能破开灵能防护,但附着的毒素却有一丝渗入,让他手臂一麻。
“砰!”一枚“凝晶爆雷”几乎贴着他的手背炸开,纯净的能量冲击虽然被护盾抵挡大半,但爆炸的物理震荡和瞬间的强光干扰,还是让他动作一滞。
最关键的是,一块特制的、用“地脉沉金”打造的破甲锥,在被护盾弹飞前,其尖端携带的强大动能和破灵符文,终于在那浑浊晶体表面,留下了一道几乎微不可察的、头发丝般的裂纹!
就是这一丝裂纹!
“嗡——!!!”
浑浊晶体内部那暗红的火焰猛地一滞,随即剧烈地紊乱、收缩起来!仿佛一个被戳破的气球,内部积压的狂暴能量开始不受控制地外泄、反噬!
“不——!”红斗篷发出惊恐而愤怒的嘶吼。他感觉到自己与晶体的连接变得极不稳定,反噬的能量疯狂冲击着他的经脉和灵能核心。他试图切断连接,但已经晚了。
浑浊晶体上的裂纹迅速蔓延,暗红的光芒忽明忽灭,最终——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那拳头大小的晶体,竟然从内部崩解,化为无数细小的、失去光泽的黑色碎末,从红斗篷指缝间簌簌落下!其中蕴含的那股狂暴污秽的意志,也如同被戳破的泡沫,迅速消散。
“噗!”红斗篷如遭重击,狂喷一口鲜血,周身的暗红护盾瞬间崩溃,整个人踉跄后退,气息萎靡了大半。他那枚“钥匙”,毁了!
而就在浑浊晶体崩碎的同一时刻——
门后那古老意志仿佛卸下了最沉重的一副枷锁。李垣传递过去的“秩序坐标”与纯净共鸣,如同最后一根关键的楔子,终于帮助它在与残余污染的对抗中,取得了决定性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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