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狩者之釉变 第16章 绝地反击

凌晨三点，景德镇废弃的民窑里，江瓷用碎瓷片在泥地上划出最后一道线。月光透过残破的窑顶，在那张由釉料、瓷土和血迹构成的作战地图上投下斑驳光影。

陆一鸣的实验室有六道安防系统。陈默将无人机拍摄的影像投射在窑壁上，红外线扫描形成的网格笼罩着众人，最致命的是第三道——纳米级瓷粉武器，能瞬间穿透防弹衣。

老窑工七叔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德化白瓷碎片上，立刻被吸得干干净净。江瓷盯着那片泛着诡异荧光的瓷片，想起父亲笔记里那句白蛊噬血，方显真形。

明天上午十点，拍卖会开始前两小时。江瓷掰断半块试釉用的照子，锋利断面映出她苍白的脸，我需要有人拖住陆一鸣至少四十分钟。

太冒险了！陈默抓住她残缺的左手腕，那里还缠着浸透药汁的棉纱，你的神经毒素还没......

正因如此。江瓷突然将瓷片划向自己手臂，鲜血涌出的刹那，七叔珍藏的明代白瓷观音像竟渗出淡蓝色菌丝。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露出三个月来第一个笑容：陆一鸣永远想不到，我们真正的武器是他最看不起的传统釉料配方。

晨雾弥漫时，江瓷独自走向龙珠阁。她特意换上那件父亲遗留的靛蓝染布旗袍，腰间暗袋里藏着半片浸透菌丝的残瓷。阁楼拐角处，两个穿7501毛瓷纹样西装的保镖刚举起电击枪，就被突然振动的青花瓷地砖震晕过去——陈默远程激活了埋在地下的声波装置。

江小姐果然没让我失望。陆一鸣从屏风后转出，手中把玩的曜变天目盏泛着妖异紫光，连七叔的命都不要了？他弹指展开全息投影，画面里七叔被倒吊在窑炉上方，脚下是烧得通红的匣钵。

江瓷的指甲掐进掌心。三天前那个雨夜，七叔咳着血将祖传的《天工开物》注本塞给她时，老人手上凸起的血管里分明游动着纳米级的金属光泽——陆一鸣早在他体内种下了。

我要完整的《陶记》下半卷。她故意让声音发抖，同时用残肢碰触腰间瓷片。观音像菌丝遇血即活的特性正在显现，旗袍内衬渐渐结出冰晶状的珐琅质。

陆一鸣突然掐住她后颈按向桌面。当他的呼吸喷在耳畔时，江瓷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苦杏仁味——父亲实验室里特有的铀矿渣提纯剂的味道。

你以为我在乎那些破配方？他冷笑着调出另一组数据，屏幕上浮现出二十年前7501工程的绝密档案，我要的是能承载量子信息的陶瓷基因链，而你父亲把密码刻在了你的dNA里。

阁楼突然剧烈摇晃。江瓷趁机挣脱，撞翻了博古架上的德化白瓷茶具。当陆一鸣的纳米瓷粉如银针般射来时，那些碎裂的瓷片竟在空中组成盾牌形状——陈默远程操控的磁场起了作用。

现在！江瓷咬破舌尖将血喷向腰间瓷片。惊人的一幕发生了：七叔珍藏的观音像菌丝疯狂生长，瞬间爬满整个空间。陆一鸣惊愕地发现，他引以为傲的纳米武器正在菌丝包裹下退化成普通铁屑。

不可能！这种原始菌种怎么可能......

因为它根本不是菌种。江瓷擦着嘴角血迹，指向窗外突然亮起的窑火，是七叔用三十年时间培育的陶瓷抗体——专克你的量子蚀刻技术。

当警笛声响彻龙珠阁时，陆一鸣终于意识到真正的陷阱。他疯狂点击腕表想要启动自毁程序，却发现所有设备都浸泡在江瓷血液蒸腾出的奇特釉料里——那些看似随机的血珠，实则是她精心布置的导电纹路。

德化白瓷最妙的特点是什么？江瓷拾起地上半片染血的瓷胎，是它在1380c烧制时会形成的双重气孔结构。她突然将瓷片掷向全息投影仪，刹那间整个空间回荡起诡异的共鸣声。陆一鸣惨叫跪地，他体内数以亿计的纳米机器人正在声波共振下集体失控。

正午阳光穿透云层时，江瓷站在满地瓷屑中接听陈默的电话。当听到七叔安全获救的消息，她终于松开紧握的左手——掌心静静躺着那枚从陆一鸣领带夹上取下的芯片，上面蚀刻着父亲失踪前最后的手稿：《釉变》终极篇的方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