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黎宴不喜欢这葡萄酒,但有的人喜欢。
他只要500两,江谥泽都跟占到大便宜了一样。
根本没让金宝多说,大手笔直接把银票就掏出来了。
得了江谥泽的500两,打赏了10两给金宝。
剩下的全部被纪黎宴买了糖。
这个年代的糖,一般都是蜂蜜或者是麦子做成的麦芽糖。
价格极其昂贵。
也有蔗糖,只是蔗糖,一般人不知道是用甘蔗制作出来的。
这是某些大家族的秘方。
做出来的也不是白砂糖,而是黑砂糖,和糖霜。
黑砂糖就是红糖。
糖霜就是粗制冰糖。
这两种糖相较于蜂蜜和麦芽糖来稍微甜一点点,但也便宜不到哪去。
因为产量稀少。
在一两银子是一个人一个月的工资,足够一家三代人十来口人一个月的生活所需时。
1斤糖就需要半两银子,500文。
490两银子,也只能买1000斤黑砂糖或者糖霜。
还是对方凑了个整。
目前的葡萄是没有经过改良优化的,很酸,酿成葡萄酒的话,和糖的比例大概是在1比4的样子。
4斤葡萄1斤糖。
只是这个糖还要经过深加工,去除掉里面的杂质。
1000斤糖,纪黎宴要了200斤黑砂糖,800斤糖霜。
去除大约10%杂质的杂质。
就熬出来180斤纯正的红糖,720斤纯正的白砂糖。
红糖先放一边,到时候他加工一下,弄点玫瑰花红糖,桂花红糖,红枣红糖,给娘姐姐和婉玉她们喝。
至于剩下720斤白砂糖。
把零头的20斤拿出来,剩下的700斤,他混合葡萄制了2800斤葡萄酒。
准确地来说应该是葡萄果汁才对。
葡萄酒说起来高大上,实际上做起来真的不难。
直接把摘下来的葡萄擦擦,然后直接捣碎了。
再加入糖搅和在一起。
把这些混合物放到陶瓮里,用麻布给盖上,不用密封,直接扎紧就好。
就这样放到地窖里面。
每天早晚各一次,把涌上来的葡萄皮压到下面去。
如此反复,最快7~10天就成了。
最后,用纱布过滤出杂质,剩下的就是葡萄酒了。
其实最难的是,只要糖葡萄的比例,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不过这种不能保存很长时间,需要保存时间久的话,得再进行深加工。
只是......
纪黎宴一个富贵公子哥,他可“想”不到这么多,他做葡萄酒只为了在半个月后的“婚宴”上惊艳所有人。
跟着从早忙到晚,忙得晕头转向的金宝捶着腰,听到自家少爷的这副得意洋洋的语气。
他深吸了一口气。
就这么瞎捣捣就能制成葡萄酒?
他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想到西域每年进贡的上百斤葡萄酒,金宝看着一地窖的陶瓮。
是一点希望都不抱。
这么多糖,他都觉得浪费了。
不过话说回来,为了弄葡萄酒,少爷做出来的这个白糖真好吃。
唔唔......
红糖也好吃。
少爷可是说了,红糖对女人最滋补,等弄成后也给他一份,让他回家孝敬孝敬老娘。
金宝一点没抱希望。
听到儿子动静的纪母,得知用的银子是儿子自己“赚”回来的,她还满怀欣慰,觉得自家儿子总算不败家了。
如果以后败的都是别人家就好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自家这儿子,一没了钱就去宫里面找女儿要。
纪母实在没办法。
主要是说了也不听。
刚开始她不是没给钱,给他零用钱,算是小辈中一等一的。
只是也不知道,儿子把钱都花到哪儿去了。
一问三不知。
再问了连饭都没得吃。
纪母狠狠心断了一段时间。
她是狠了心。
贵妃得知心疼得不得了。
贵妃进宫多年,一直无子嗣。
对于一手带大的弟弟,移情作用,她几乎是把他当自己的儿子看待了。
于是......
他又有了钱。
纪母本来等儿子来认错。
结果等了三天,等到了承恩公世子在外挥金如土的消息。
一时间天塌了。
还以为儿子做坏事了,等知道是女儿给的,纪母又气又笑。
偏偏一个两个都振振有词。
无奈,她只能在每个月家里结余的时候,有多的银子往宫里面送。
想着好歹能增加这一对儿女的感情,以后女儿对儿子也多护着点
纪母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其实纪母纪父贵妃姐姐不知道的是,这些钱原主没给自己花。
全都用去交狐朋狗友,招揽江湖上的好手去了。
也是这个原因。
纪黎宴手上冒出一两个方子,应该也正常?
这么多年,谁知道哪个游历江湖的侠客留下的?
至于之前为什么没想到?
因为不缺啊!
为什么现在想到了?
是因为他想要在婚宴上闪瞎人眼。
他堂堂陛下亲信.表弟.小舅子,贵妃亲弟,御口亲封的御前一等带刀侍卫,当然要不一样啊!
———
纪黎宴忙活了大半个月,总算赶在婚宴前将葡萄酒捣鼓了出来。
当第一瓮酒开封时,浓郁的酒香混合着葡萄的果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地窖。
“少爷,这...这竟然真的成了!”
金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瓮中紫红色的液体。
纪黎宴得意地舀起一勺尝了尝,
虽然比不上现代工艺的葡萄酒,但在这个时代绝对算得上佳酿了。
“快,装几坛送到宫里去给陛下和贵妃尝尝。”
“再送一坛到张府,就说是我特意为岳父大人准备的。”
婚宴当日,承恩公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纪黎宴特意让人将葡萄酒用琉璃瓶分装,在每个宾客桌前都摆上了一瓶。
“这是什么酒?颜色怎生如此好看?”
有宾客好奇地问道。
纪黎宴今日穿着大红喜服,更衬得面如冠玉。
他笑着亲自为宾客斟酒:
“这我特意酿制的葡萄酒,诸位尝尝可还入口?”
酒香四溢,宾客们纷纷举杯品尝,顿时赞不绝口。
“好酒!甘醇香浓,回味无穷啊!”
“世子真是好手艺,这酒比起西域进贡的也不遑多让啊!”
纪黎宴心中得意,正要再说些什么。
却听门外传来一声高喝:
“陛下驾到——”
众人连忙跪迎。只见皇帝身着常服,在贵妃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都平身吧。今日是阿宴的大喜之日,不必多礼。”
皇帝笑着说道,目光却落在桌上的葡萄酒上:
“这就是你捣鼓出来的葡萄酒?”
纪黎宴连忙上前:“回陛下,正是。”
“臣特意为您和姐姐准备了几坛,已经送进宫去了。”
皇帝尝了一口,眼中闪过惊喜:
“好!果然好酒!阿宴,你可是又立了一功啊!”
贵妃也笑道:“陛下您是不知道,为了这酒,阿宴可是忙活了大半个月呢。”
皇帝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但现场的气氛却热起来了。
就在这时,张真源扶着张父张母走了过来。
纪黎宴连忙上前行礼:“岳父岳母大人。”
张父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快起来,这酒可是让为父在同僚面前好生长脸啊!”
张真源却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纪黎宴摸摸鼻子,知道这位大舅哥还在为骗他的事生气。
婚礼进行得十分顺利。
当纪黎宴牵着红绸,与盖着红盖头的张婉玉拜堂时,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洞房花烛夜,纪黎宴小心翼翼地掀开张婉玉的盖头。
烛光下,张婉玉面若桃花,眼波流转,美得不可方物。
“婉玉,我终于娶到你了。”纪黎宴轻声说道。
张婉玉羞涩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吟:“宴哥......”
纪黎宴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
“从今往后,我定会好好待你,绝不负你。”
张婉玉抬头看他,眼中水光潋滟:
“我信你。”
次日清晨,纪黎宴带着张婉玉敬茶。
纪父纪母对这个儿媳十分满意,赏了不少好东西。
三朝回门时,纪黎宴特意带了几坛葡萄酒和用红糖制成的各色糖块。
张母尝了红糖后赞不绝口:“这糖甜而不腻,还有股特殊香气,真是好东西。”
张真源虽然还是板着脸,但看到妹妹幸福的模样,态度也软化了不少。
日子一天天过去,纪黎宴的葡萄酒在京中越来越有名气。
不少达官贵人都想求购,但纪黎宴都婉言谢绝了。
这日下朝后,皇帝特意留下纪黎宴。
“阿宴,你那葡萄酒可能大量酿造?”
皇帝问道。
纪黎宴心中一动:“回陛下,臣的庄子今年种了不少葡萄,若是扩大生产,应当可以。”
皇帝点点头:“如今国库空虚,若是能将这葡萄酒作为贡品销售,倒是个增加收入的好法子。”
纪黎宴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臣愿意将酿制方法献上。”
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但随即摆摆手,笑道:
“你这猴儿,朕还能白要你的东西不成?”
“这样,朕让内务府出人出钱,在你的庄子上设个皇酿司,专司酿造这葡萄酒。”
“所得利润,你占三成,如何?”
纪黎宴心中大喜,面上却努力绷住,只微微躬身:
“臣但凭陛下吩咐,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三成利!还是皇商买卖!
这下可是抱上了最大的金大腿,以后的小金库得膨胀成什么样啊!
“行了,少在朕面前装乖,”
皇帝笑骂一句,显然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好好当你的差,别整日想着这些。听说你最近当值又溜号?”
纪黎宴心里一咯噔,连忙叫屈:
“陛下明鉴!臣那是......”
“那是去盯着葡萄酒的进度,生怕误了陛下的大事!”
他偷偷抬眼觑了觑皇帝的脸色。
见他并无怒意,胆子又大了些,小声嘟囔:
“再说,臣现在可是成了家的人了,得攒钱养家呢......”
皇帝被他这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逗乐了,指着他对着旁边的大太监苏沛笑道:
“瞧瞧,朕这表弟,成了亲倒知道要养家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苏沛也凑趣地笑:
“世子这是长大了,懂事了。”
皇帝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些:
“既如此,朕便再给你个恩典。你那御前侍卫的差事,朕看你也待不住,整日里站岗巡逻确实屈才了。”
“这样吧,朕调你去兵部武库清吏司,做个员外郎,也算专业对口。”
“你那些‘江湖朋友’的门路,说不定还能给武库淘换些好东西。俸禄也涨了,够你养家了吧?”
纪黎宴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武库清吏司!
这可是油水丰厚又清闲的衙门,而且品级还升了!
虽然只是个从五品。
但比起御前侍卫这种地位高,但实际品级不算特别突出的职位。
这可是实打实的京官职位。
前途更明朗。
最重要的是——
自由啊!
不用每天杵在宫里当木头桩子了!
他立刻跪下,响亮地磕了个头:
“臣谢主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声音里的喜气,藏都藏不住。
皇帝看他这欢天喜地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
“滚吧滚吧,看着你就眼晕。记得把葡萄酒的事尽快办妥。”
“嗻!臣遵旨!”
纪黎宴麻溜地爬起来,美滋滋地退了出去。
脚步轻快得几乎要飞起来。
出了宫,纪黎宴第一件事就是回府找张婉玉炫耀。
“婉玉!婉玉!你夫君我升官了!” 他一进院子就嚷嚷开了。
张婉玉正坐在窗下绣花。
闻声抬起头,见他满面春风的样子,不由得抿嘴一笑:
“宴哥,什么事这么高兴?慢点说。”
纪黎宴凑到她身边。
神采飞扬地把皇帝给他调职,以及合伙做葡萄酒生意的事说了。
重点强调了自己如何“深得圣心”“简在帝心”,以及未来的“钱”途无量。
“以后你夫君我也是有正经实职的朝廷命官了,俸禄也涨了!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他拍着胸脯,下巴微扬,一副“快夸我”的傲娇模样。
张婉玉看着他神采飞扬的脸,心中柔软成一片。
她放下针线,拿起帕子轻轻替他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
张婉玉柔声道:“宴哥真厉害。”
“不过,无论宴哥是侍卫还是员外郎,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
纪黎宴被这温柔一击打得浑身舒坦。
却还要强撑着面子,哼了一声:
“那是自然。你夫君我到哪里都是人中龙凤。”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
“等葡萄酒的分红下来,我给你打一套红宝石头面,比姐姐那支石榴花的簪子更漂亮!”
张婉玉被他这孩子气的攀比逗笑,心里甜丝丝的,从善如流地点头:
“好,我都听宴哥的。”
纪黎宴满意了,觉得人生圆满不过如此。
娇妻在侧,仕途顺利,财源广进,姐夫还是皇帝!
他简直是人生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