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佣兵：暗网公海 第41章 一念之间

夜色如墨，将园区笼罩在一片压抑的寂静之中，只有巡逻队规律的脚步声和远处机房低沉的嗡鸣，提醒着这里并非沉睡的都市，而是一座武装到牙齿的魔窟。王烁走在通往内保队区域的廊道上，步履沉稳，内心却如同绷紧的弓弦。

苏奇督给予的“调查内鬼”的权限是一把双刃剑，既能让他接触核心区域，也让他时刻暴露在屠夫及其爪牙的审视之下。他必须万分小心，任何一丝不慎，都可能万劫不复。

【环境扫描持续进行中……已标记三名“清道夫”成员位置，分别位于走廊东侧拐角、禁闭室入口以及监控室门外。屠夫本人生命信号特征位于禁闭室内，与目标阿雅信号高度重叠。】

【警告：目标阿雅生命体征出现波动，心率升高，伴有轻微组织损伤生物信号特征。推测审讯强度正在提升。】

系统的提示让王烁心头一紧。时间不多了。屠夫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正在加大力度。

他首先来到了监控室。这里是园区的眼睛，也是他计划中必须控制或者干扰的关键节点。

监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两个内保队员的闲聊声。

“啧，屠夫老大今晚火气不小啊，那女人骨头挺硬，到现在还没开口。”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

“哼，再硬的骨头到了屠夫老大手里，也得变成烂泥。就是不知道将军急着要结果，老大这边压力也大。”另一个声音回应。

王烁推门而入，脸上带着苏奇督亲授任务特有的那种凝重与一丝倨傲。“将军令，彻查今日医疗区逃跑事件可能存在的内部接应。调取编号737，阿雅，近三日所有活动区域的监控记录，尤其是她接触过的人和可能存放物品的地点。”

两个队员看到是“阿成”，立刻站了起来。他们知道这是将军面前的新红人，不敢怠慢。

“成哥，所有的记录都在这里了，”沙哑声音的队员指着几块屏幕，“不过……禁闭室那边的实时监控，屠夫老大交代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调用。”

王烁心中冷笑，果然，屠夫对自己的地盘看管极严。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皱眉：“将军要的是结果，任何可能遗漏线索的地方都要查。禁闭室的记录暂时不动，先把其他所有相关记录，包括园区外围、通讯基站附近的监控，全部拷贝一份，我要带回详细分析。”他指了指自己带来的一个加密硬盘。

“是，是，马上办。”两个队员忙不迭地操作起来。王烁此举，一方面是为了符合他“调查”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是借此机会，让系统全面接入园区的监控网络，为后续行动提供数据支持。

【系统正在接入监控网络……数据流分析中……已标记三处可能用于秘密传递信息的物理死角。监控录像覆盖时间存在约1.7秒的规律性循环间隙，可利用。】

系统的反馈让王烁心中稍定。他一边等待数据拷贝，一边貌似随意地问道：“屠夫队长那边……进展如何？将军很关心。”

另一个队员压低声音：“不太顺利。那女人嘴硬得很，挨了几轮电击都不松口。老大刚才让人去取‘吐真剂’了，估计要用那个。”

吐真剂！王烁瞳孔微缩。一旦使用药物，阿雅的意志再坚定也未必能扛得住，而且药物本身就可能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看来队长是动真格的了。”王烁语气平淡，内心却已掀起惊涛骇浪。他必须加快行动！

数据拷贝完成，王烁拿起硬盘，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监控室。他需要尽快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和地点，执行下一步计划。

根据系统扫描和权限定位，他来到了位于内保队区域与核心机房之间的一个配电房附近。这里是整个内保区域电力供应的一个次级节点，位置相对偏僻，但又是关键设施。

【目标配电房确认。内部有一套老式继电器组，过载保护机制相对落后。计算表明，通过系统释放定向高压脉冲，可引发该节点保险丝熔断，导致以禁闭室为中心，半径约五十米区域内持续约90秒的停电。该区域应急照明系统启动延迟约为3秒。】

【警告：此操作将直接暴露异常，引发全面警戒。必须与营救行动精确同步。】

九十秒的黑暗，加上三秒的应急照明延迟，这就是系统为他创造的机会窗口。短暂得如同流星划过，却可能决定生死。

王烁隐藏在阴影处，如同潜伏的猎豹，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刻。他必须确认阿雅的位置，并且找到一个合理的、能够靠近禁闭室区域而不被怀疑的理由。

就在这时，他的内部通讯器响了起来，是苏奇督！

“阿成！你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了？”苏奇督的声音透着不耐烦，“屠夫这个废物！用了药那女人还是胡言乱语，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怀疑他是不是下手太重把人搞傻了！”

王烁心中一动，机会来了！他立刻用焦急的语气回应：“将军，我这边刚发现一个重要情况！在排查通讯记录时，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外部连接尝试，信号源似乎……似乎就在内保队区域附近！我怀疑那个同伙可能就藏在附近，甚至想趁机灭口！”

“什么？！”苏奇督的声音陡然拔高，“就在屠夫眼皮子底下？！“

“我不能完全确定，需要立刻到现场进行信号溯源！请将军授权我进入内保队核心区域进行调查！”王烁趁机提出要求。

“准了！我立刻给你临时最高权限！你马上去！一定要把这个该死的虫子给我揪出来！”苏奇督怒不可遏，显然对屠夫辖区出现问题的可能性感到极度愤怒。

【临时最高权限已获取。权限覆盖范围：内保队所有区域，包括禁闭室。有效期：30分钟。】

成了！王烁深吸一口气，最后确认了一遍计划。

“系统，准备执行‘停电’指令。倒计时三十秒后启动。”

【指令确认。高压脉冲蓄能开始……29…28…27…】

王烁整理了一下衣领，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奉命紧急调查的模样，大步朝着禁闭室方向走去。越靠近那里，空气中的压抑感就越强，仿佛能闻到隐约的血腥味和焦糊味。

禁闭室门口的两位“清道夫”认出了王烁，但看到他手持的通讯器上显示的临时最高权限标志，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阻拦。

“成哥，有什么事？”

“将军令，调查可疑信号源，就在这附近。”王烁语气急促，“让我进去看看。”

“这……屠夫老大正在里面……”守卫有些为难。

【倒计时：10…9…8…】

就在这时，禁闭室厚重的铁门从里面被猛地拉开，屠夫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他脸上带着一丝烦躁和戾气，手上还戴着一副沾着污迹的橡胶手套。他冷冷地瞥了王烁一眼：“阿成？你来我的地盘做什么？”

王烁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举起通讯器：“屠夫队长，将军接到报告，怀疑有内鬼在同伙附近试图灭口或销毁证据，信号源就在你这片区域。将军令我即刻调查！”

屠夫眉头紧锁，眼神狐疑地在王烁脸上扫过：“信号源？我这里铁桶一块，怎么可能……”

【倒计时：3…2…1…指令执行！】

屠夫的话音未落——

“啪！”

一声轻微的爆裂声仿佛从地底传来，紧接着，整个走廊乃至整个禁闭区瞬间陷入一片漆黑！所有照明设备同时熄灭，只有应急通道标志散发着微弱的绿光，但也延迟了大约两秒才亮起。

绝对的黑暗和死寂降临，仿佛一头巨兽吞噬了一切。

“怎么回事？！”

“停电了？！”

“备用电源呢？！”

门口的守卫和里面隐约传来的其他清道夫的声音都带着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在高度依赖电子监控和照明的地下设施里，突然的黑暗会瞬间剥夺人的方向感和安全感。

“都别乱！守住位置！”屠夫的低吼在黑暗中响起，带着压抑的怒火，“肯定是线路问题！快去查！”

而就在黑暗降临，所有人视觉暂时失效，注意力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的同一瞬间，王烁动了！

【视觉增强模式启动！红外扫描成像！】

【目标定位：阿雅，位于禁闭室内左侧刑讯椅。生命体征微弱，处于半昏迷状态。】

【行动路径规划完毕！】

在王烁的视野中，世界变成了由热量轮廓构成的图像。他如同鬼魅般侧身从屠夫与门框的缝隙中滑入禁闭室，动作轻盈而迅捷，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黑暗中，他凭借系统的指引，精准地避开了室内的刑具和杂物，直奔那个被束缚在椅子上的瘦弱身影。

他摸到了冰冷的金属椅背，摸到了阿雅被汗水、血水浸湿的头发，以及她手腕上粗糙的镣铐。

“谁……”阿雅发出微不可闻的呻吟，意识模糊。

王烁没有回答，手指快速拂过镣铐的锁孔。系统瞬间分析了锁具结构。

【简易弹子锁，结构已解析。高频振动解锁模式启动。】

一阵几乎无法察觉的细微震动从王烁指尖传来，只听极其轻微的“咔哒”两声，束缚着阿雅手腕的镣铐应声弹开！

与此同时，王烁将一个小小的、类似金属贴片的东西，迅速按在了阿雅耳后的发根处。

【一次性生物信号模拟器已激活。将模拟目标生命体征信号，持续约十分钟，干扰初步生命探测。】

【紧急神经刺激药剂（微量）已通过皮肤接触注入。预计十秒内唤醒目标并暂时提升其行动能力。】

做完这一切，时间仅仅过去了不到二十秒。

外面的走廊开始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手电筒晃动的光柱，应急照明也终于稳定地亮了起来，虽然光线昏暗。

“快！检查线路！”

“确保犯人安全！”

王烁在光线亮起的前一瞬，已经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到了门边，脸上带着和其他人一样的“惊疑不定”，仿佛刚才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停电搞懵了。

屠夫第一个冲回禁闭室内，手电筒的光柱直接打在刑讯椅上。

阿雅依旧瘫坐在那里，头歪向一边，仿佛昏迷不醒。镣铐……似乎也还锁着（王烁在离开前已将其虚扣上）。一切看起来并无异样。

但屠夫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却微微眯起，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走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镣铐，又用手探了探阿雅的颈动脉。

“哼，还活着。”他冷哼一声，但眉头依旧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王烁站在门口，心脏仍在剧烈跳动，但脸上却是一片沉静。“屠夫队长，看来只是意外。既然没事，我继续去追查那个信号源了。”他必须尽快离开，阿雅体内的 stimulant 即将生效，她很快就会“醒来”，而生物信号模拟器也支撑不了太久。

屠夫猛地回头，盯着王烁，眼神锐利如刀：“阿成，你不觉得这停电太巧了吗？偏偏在你来调查的时候？”

王烁心中凛然，面上却露出几分无奈和一丝被质疑的不满：“队长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是我弄停了电？我有这个本事吗？还是队长觉得，我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做手脚？将军还在等我的调查结果，没时间在这里扯皮。”

他搬出了苏奇督，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屠夫死死地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假。最终，他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滚吧！别妨碍我做事！”

王烁不再多言，转身快步离开。每一步都感觉踏在刀尖上，他能感受到背后屠夫那冰冷审视的目光。

就在他走出禁闭区，拐过走廊弯道的那一刻，他听到禁闭室内传来屠夫一声惊怒的吼叫：“妈的！这女人怎么醒了？！抓住她！”

王烁脚步不停，嘴角却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

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黑暗的一念之间，他成功地播下了混乱的种子，并给了阿雅一丝反抗的机会。接下来，园区这潭死水，将被彻底搅浑。而他，将在混乱中，寻找将那微弱的生机，变为现实的可能。

【第一阶段行动完成。目标已暂时摆脱束缚并恢复意识。】

【警告：屠夫警惕性已大幅提升。生物信号模拟器即将失效。】

【下一步：引导混乱，制造撤离通道。】

41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