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门口忽然响起了林秋棠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你们几个,还睡不睡了?”
几个孩子齐刷刷地躺平,整整齐齐地装睡,苏小四还假装打了一个呼噜。
林秋棠倚着门框摇头笑了,低声嘟囔一句:“一个个白天打架,晚上怎么还这么有精力。”
她轻轻把门带上,脚步声渐远。
林秋棠看着自家男人苏鹏飞:“你说说这些孩子,是不是该敲打一下了?打架跟玩一样,还偷偷听墙角,这像啥话?”
“嘿,我倒觉得这就是孩子的本事。”苏鹏飞咂了一口茶,放下茶碗,“你瞧他们几人配合得多默契?一听到动静就跑去探风,还不被人发现战术意识都成型了。”
“你少给他们美化!”林秋棠瞪他一眼,“咱小柒的身上还带着伤呢!”
“伤是有,但是事情却不是他们惹的。”苏鹏飞摇头,“不过说句实话,小柒这性子,我是越看越喜欢,护短、有胆、有主意,就是太冲了些。”
汪柳丽轻笑:“你说他们这些鬼精鬼精的娃,要是真的合起伙来整点正事,还不飞天?”
几位家长你一言我一语,虽然嘴上都是嫌弃,眼里却满是欣慰与无奈。
第二天一大早,林家小院里气氛就不太一样。
昨日一群小崽子出门“玩个下午”,打架、护鼠、骂战、受伤一应俱全,差点炸了锅。
林秋棠和汪柳丽早起准备吃饭时,还没喝口热水,眼角余光就扫到那几只蹿来蹿去的猴崽子们,心里就像被滚水泼了似的,直冒火。
她们是真生气了,昨天出去一趟,打成了那样,还个个回来跟没事人一样偷笑,被罚站都能当做晚会开,现在一大早就又和皮猴子一样闹腾起来。
“你说他们昨天才出去玩了一下午就打架,这些孩子们真是的,给点颜色还开染坊了。”
“今天说什么也不许出去,一步都不许。”
两位当妈的,你一句我一句地定了规矩,正巧被探头探脑在门口听风的林扬听了个正着。
他“咯噔”一下退回去,面如土色地对身后几个弟弟妹妹摇头:“完了,今天禁足。”
“啊?”苏小四哀嚎一声,“我还想着今天再去竹林呢,看还能不能抓竹鼠。”
正吵闹着,屋门一响,林秋棠和汪柳丽一前一后走了出来,眼神从几个孩子身上一一扫过。
“今儿哪儿都不准去!”汪柳丽板着脸看着自家的几个皮猴子,“一个个在家里呆着,谁敢再闹出去打架,看我不拿笤帚抽你们!”
林秋棠也在一旁认同点点头:“小四,小柒你俩也是,乖乖待着,不许出去,听见没?”
苏月苒小声喊冤,她还想出去玩:“阿妈,我们不打架了,想要出去玩儿!”
苏小四举起两只手,一副投降姿态:“对对对,我们今天老老实实的不会去打架的!”
林扬、林时、林雨在一旁连连点头,眼巴巴地看着汪柳丽。
“你们的嘴能信,猪都能飞了。”汪柳丽瞥了他们一眼,“今天就在院子里,别说打架,连门槛都别想跨过去。”
孩子们苦着一张张脸,唉声叹气地围在一起。
林秋棠看着他们蔫巴巴的模样,笑了一下:“听见没呀?”
“听、见、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们本就贪玩,这下被禁足了,几个孩子都有气无力地回应着林秋棠。
“咋整啊?今天不能出去玩了。”苏小四无聊的晃着脑袋,“早知道昨天跑快点,不被抓个正着就好了。”
林扬也是歪来歪去的,一下子就倒在了苏小四的身上:“想出去玩。”
正当几人打算一整天“蹲牢”自闭的时候,老天爷好像听见了他们的哀嚎似的,送来一根救命稻草。
林老太太慢悠悠地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个小篓子直奔后院那棵老枇杷树。
她原本就心心念念那口甜枇杷,昨天想去看看,被闹腾一场耽搁就给忘了。
今儿一早,阳光刚好,便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秋棠啊,我刚去后院那棵枇杷树下看了,今年枇杷长得不错,今天这批有几枝刚好熟得透透的,你看看要不要摘点,带回家尝尝鲜?”
一听“枇杷”两个字,孩子们耳朵“嗖”地就竖起来了。
苏月苒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小声嘀咕:“枇杷,甜的那种,好多水的。”
林扬听见这话连忙跳出来:“阿奶!我也去我也去!”。
苏小四双手合十,表情诚恳:“我特别适合干这个,真的,我也想去帮忙摘!”
林时立马响应:“我也是,我可以帮忙拿篮子!”
林雨拍着胸脯自荐:“我超级有摘枇杷的天赋!”
汪柳丽翻了个白眼:“少来这套,一群小鬼精,还不是看上枇杷了。”
林老太太却笑呵呵地看着孩子们:“哎哟哟,这几个娃一说吃的,眼神都亮成灯泡了。行啦行啦,沐彬你去摘一点,让他们也跟着帮把手,注意别爬树,别弄伤了。”
“我来我来我来!”
“我也要!”
“我专门挑熟的!”
那棵枇杷树是好多年的老树了,树干粗壮,枝繁叶茂。
此时正值枇杷半熟之际,有的橙黄泛红,有的还带着青绿,但是那一串串金黄色的果实挂在枝头,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仿佛能把人馋得掉魂。
林沐彬原本只是拎着个竹篮站在树下,打量那一簇簇熟透的果子。
这会儿,被几个娃娃给团团围住了,哭笑不得:“行行行,先听我讲,你们知道怎么挑枇杷吗?”
林扬他们经常吃枇杷,当然知道枇杷怎么选:“我知道,要挑皮薄的,那种橙黄中带点红的,底下有五角星形状的最甜!”
林时立刻补充:“对,还要果蒂周围红润润的,说明正熟。”
林雨举起手来:“摘的时候要从底下托住,用手指轻轻按果柄那儿,不能硬拽,要等它自己脱落才对,这样的果子耐放。”
苏月苒和苏小四他们俩虽然不太懂,但是他们可以学啊,于是跟着连连点头,就怕这摘枇杷的活他们就干不了。
“真是一群鬼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