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前夜。最后的战术合练。
夜幕降临。
那座被阿尔弗雷德改造过的私人球馆,此刻像一座即将举行加冕仪式的古老圣殿。球馆内没有开启主灯,只有几束雪亮的聚光灯从高高的穹顶垂下,精准地将场地中央那片光洁的木地板映照得如同镜面,四周层层叠叠的看台则完全隐没在深沉的黑暗中,营造出一种决战前的庄重与肃杀。
帝王军团的成员们已经完成了热身。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着,但整个空间里却弥漫着一种奇特的、充满力量的律动。在经历了前两课的洗礼后,他们每一个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胸腔里那稳定而有力的心跳,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身边队友那或沉重、或轻快的生命节拍。
他们等待着莱昂内尔下达最后的战术指令。
莱昂内尔从黑暗中走出,将队员们分为黑白两队。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赤金异瞳却比聚光灯还要明亮。
他下达了本次合练的唯一,也是最令人匪夷所思的规则:
“从现在开始,进行一场5V5的全场对抗。”
“不许用语言、不许用眼神、不许用任何我们约定俗成的肢体信号进行交流。”
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你们唯一的交流工具,是你们昨天找到的那个东西。去听,去感受,去回应。用你们的心跳去对话。”
对抗赛开始的哨声响起。
场上的十人分属黑白两队,莱昂内尔在白队担任控卫。
黑队率先进攻,凯勒布持球。他冷静地观察着场上局势,在昨天的训练后,他第一次尝试去“聆听”队友的节奏。他“听”到,凯恩那急促的“踩镲”正在左翼蠢蠢欲动,这是一个要启动空切的信号。
凯勒布立刻送出一记精准的击地传球。然而,他忽略了另一个更响亮的节奏——来自白队防守者德卡斯帕那绵密、充满预判性的“拉丁鼓点”。德卡斯帕仿佛提前“听”到了凯勒布的意图,一个鬼魅般的滑步,恰好出现在传球路线上,轻松完成抢断。
0:0,第一次尝试,以一次被“节奏预判”的失误告终。
白队立刻转入进攻。莱昂内尔持球,他并没有立刻加速,而是用一种极为稳定的节奏运着球,仿佛在给自己的队友们一个可以“校准”的基点。
芬恩(白队)立刻领会,他那充满力量的“军鼓”节奏响起,强硬地冲向内线,为莱昂内尔进行掩护。这是一个正确的战术选择。
但黑队的防守核心格雷维斯,他那如同“低音贝斯”般沉稳的心跳,让他没有丝毫慌乱。
他没有去追逐芬恩,而是精准地预判到,莱昂内尔会利用掩护,将球传向弱侧底角的空位射手。
巨大的身躯如山脉般横移一步,恰到好处地封死传球路线。
下一秒——莱昂内尔的传球,被他生生用胸口挡了下来!球权转换!
0:0,攻守双方在前几个回合,都因为对“节奏”的初步理解,成功地破坏了对方的进攻,但也因此都无法得分。比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高水平的“菜鸡互啄”状态。
场面开始变得焦躁。黑队的格雷维斯在一次进攻中,决定不再依赖这种虚无缥缈的“聆听”。他选择相信自己S级天赋的绝对力量,在接到球后,直接开启了个人攻击模式。他那充满“重力感”的运球节奏响起,强行碾过防守,杀入内线,准备用一记暴扣来打破僵局。
但就在他起跳的瞬间,他“听”到,己方的内线——阿波罗,他那“梆子”般的节奏,也在同一时间切入了他起跳的区域。
位置重叠!
两人在空中几乎撞在一起,格雷维斯在失去平衡前勉强将球抛出,篮球“哐”地一声砸在篮筐上。
“混蛋!你在干什么?!”格雷维斯落地后,终于忍不住,下意识地用语言吼了出来。
阿波罗也一脸无辜与愤怒:“我明明‘听’到你是要传球!”
“嘀——!” 莱昂内尔的声音不大,却比裁判的哨子更具权威,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一个冰冷的手势,指向了违规的格雷维斯,示意他因“开口说话”而犯规。沉默落下,比哨声更响——所有人都记起了这场合练唯一的铁律。
场上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他们发现,即使掌握了自己的节奏,但当十种不同的心跳汇聚在一起时,整个球场就变成了一个无比嘈杂的、充满了误解和冲突的“噪声之海”。
就在这片混乱即将让所有人信心崩溃的顶点,莱昂内尔,动了。灯更静,心上台。
作为场上的“指挥家”,他并未出声斥责或叫暂停。他在一次持球推进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那一瞬间,【起源】的权柄,被他以前所未有的精度,主动催动。
他的心跳,不再仅仅是他自己的心跳。它化为一道清晰、稳定、充满穿透力的“主旋律”和“基频”,如同乐队指挥手中的指挥棒,无声地笼罩了整个球场,为所有失序的“乐器”,提供了一个可以锚定的、绝对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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