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四强赛还有三天。
这是赛程手册上,被官方特意加粗标注的、属于“最终四强决战周”的独特礼遇。经历了前两周残酷而密集的淘汰赛后,这七十二小时的休整,既是给予幸存者们恢复身心的喘息之机,也是留给他们仰望星空、审视对手的最后宁静。
对于星盟的大多数观众和媒体而言,这是酝酿风暴的三天。关于穹顶学院与圣乐章学院这场“力量与艺术”的对决,早已被渲染成一场冰与火的史诗。
然而,此刻,穹顶学院的训练馆内,气氛却安静到诡异。
这里没有战术的呼喊,只有篮球与地板单调的撞击声,以及少年们压抑的、粗重的喘息。
凯恩·诺瓦克,球队最锋利的“猎影”,正像一头被囚禁在起跑线上的猎豹。他的双腿肌肉贲张,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着冲刺。但他的双眼,却死死地盯着场地另一端,莱昂内尔的助理教练手中那颗平平无奇的网球。
助理教练的手腕随意一抖,网球脱手,在空中划出一道短短的抛物线。
“啪!”
清脆的弹地声响起的瞬间,凯恩的身体如同被压缩到极限的弹簧,骤然射出!他没有看篮筐,也没有看队友,只是沿着一条笔直的训练标线,完成一次五十米的极限冲刺,然后在终点线前急停。汗水如雨,从他紧绷的下颚滴落。
这训练的不是速度,而是对一个突发“异响”的、绝对的、不假思索的本能反应。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在进行属于他们的修行。
在个人训练时段,格雷维斯则在另一侧独自练习“重力微调”——在每一次呼吸之间,让地面重量忽轻忽重,寻找那肉眼难辨的“节拍偏差”。
阿波罗站在三分线外,反复练习“停气出手”,让子弹出膛的瞬间,与心跳重叠。
而在球场的另一端,画面则充满了另一种形式的挣扎。
帕克斯顿·斯通,球队最坚固的“磐石”,正双臂张开,重心压低,死死地盯防着一位陪练的替补队员。那名替补队员一个简单的变向,作势起跳投篮——这是帕克斯顿最熟悉的节奏,他的肌肉记忆在咆哮,他的防守直觉在尖叫,命令他立刻升空,用一记遮天蔽日的火锅将这该死的球扇飞!
但他没有。
他死死地咬着牙,额上青筋暴起,用全部的意志力,强行按住了自己那如同火山喷发般的封盖本能。他眼睁睁地看着篮球从自己头顶飞过,空心入网,而他的身体,则在延迟了整整半拍之后,才完成了一个滞涩而徒劳的起跳动作。
他必须学会让本能延后——把起跳留给那0.3秒的“休止符”之后,让反拍成为利刃。
这训练的不是防守,而是对自身最强武器的、痛苦的“反向驾驭”。
训练馆的中央,则上演着一幕近乎禅修的、令人啼笑皆非的场景。
芬恩、格雷维斯、凯勒布、萨姆和雷欧,五位心高气傲的天才,正围成一个圈,进行着一种“盲人传球”游戏。规则很简单:不许说话,不许有任何眼神和手势交流,仅凭“感觉”,将球传给他们认为“应该”接球的人。
篮球刚从凯勒布手中传出,本以为会传给身边的芬恩,结果却砸在了另一侧格雷维斯的小腿上,滚向一边。
每一次失误,训练系统都会自动记录脑电与心率波动。
所有人都佩戴着心率环与肌群监测贴片,训练分段控制在45秒内,防止共鸣溢出导致判断钝化。
“操!”芬恩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格雷维斯则冷着脸,一言不发地捡起球,他甚至没看任何人,就凭感觉将球推了出去——这次,球直接飞向了空无一人的地方。
凯勒布推了推眼镜,他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试图为这种“默契”建立一个概率模型,但得出的结论却是……完全的随机和混沌。他忽然想起莱昂内尔那句“别用量尺去测呼吸”,心头一颤——也许,真正的“共鸣”,从来就不在模型里。
失误,失误,还是失误。
每一次失误,训练系统都会自动记录脑电与心率波动。
但没有人放弃。他们都在努力地、笨拙地,去“倾听”彼此的节奏,去感受那股在上一场比赛中曾短暂体验过的、由他们的王所主导的“共鸣场域”。
场边,斯科尔斯教练双手抱胸,像一个看不懂抽象画的古典派艺术评论家,脸上写满了“困惑”、“不解”与一丝“无可奈何”。他执教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反常识”的备战。这不像是备战,更像是在……拆解他亲手组装起来的、已经磨合到完美的战斗机器。
而这一切“反常”的训练内容,都源自三天前,斯科尔斯教练主动找到莱昂内尔的那场对话。
当时,在那间可以俯瞰整个星盟首都的套房内,斯科尔斯教练将他的忧虑和盘托出。
“莱昂内尔,圣乐章学院的进攻体系……就像一台精密的、永不停歇的音乐盒。我担心我们常规的防守强度,可能无法跟上他们的节奏。”他言下之意很明确:面对这种对手,是否需要动用那种“不讲道理”的、属于【起源】权柄的法则级力量去强行“吞噬”和“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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