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劫指!
丁坚心头剧震。
即便是少林寺那些传说中的顶尖高僧,他也未曾听闻有人指力可越三丈仍具如此威势。
这等凌厉霸道的杀伐之力,中者几无生还可能,便是他们教主亲至,恐怕也难企及。
“公子,请进!”
还用进去通报再请?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不敢保证自己一转身,不会被那一指瞬间抹杀。
踏入梅庄,杨轩在正厅安然落座,目光随意扫视四周。
为防机密外泄,庄内仆从皆为聋哑之人,平日只负责送饭,其余事务概不过问。
但他们望着杨轩的眼神,却透着几分纯真的好奇。
不多时,四位年过中年的文士快步走来,衣冠儒雅,神情凝重。
在路上,他们已听过丁坚的讲述,心中有数——来者绝非善辈,否则杨轩也不会一出手便是震慑之举。
此刻杨轩看上去尚不足二十岁,身边却又环绕着一群娇俏女子,莺燕纷飞,令人不禁对丁坚的话心生疑窦。
这位……真是西公子?传说中的绝代高手?
“老夫黄钟公(黑白子、秃笔翁、丹青生)见过公子!”四人拱手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审视。
“四位前辈不必多礼。”杨轩微微一笑,“在下明白梅庄规矩——若无几分真本事,如何能见得四位庄主?”
此言一出,四人心头一震,暗道所言不虚。
可万万没想到,这少年出手竟如此凌厉,内力之强,堪称骇人听闻。
尤其是黑白子,心中早已掀起惊涛。
他那一记玄天指,在江湖上也算顶尖指法,寒劲最远不过丈许。
而方才那三丈开外便灼如烈焰的无相劫指,分明是入门与大成之间的天堑。
眼前这未及弱冠的少年,怎可能拥有这等修为?
“是我等眼拙,还请公子海涵。”四人齐声道。
“诸位不必介怀。”杨轩神色淡然,“我今日前来,只为两件事:
杀一人,候一人。
杀谁?诸位心里自有分寸。
至于所等之人,正是贵教现任教主东方不败——他,应该已在路上了。”
什么?!
五人闻言皆是一颤,心头剧跳。
他们怎会想到,此人不仅知晓梅庄最大隐秘,竟还打算亲手斩杀那位被囚多年的前任教主!
而说到东方不败将至,众人又觉荒谬。
虽避世已久,但教中消息并未全断——东方不败早已不理事务,闭关多年,怎会为此现身?
黄钟公眉头微皱,试探问道:“公子既知任教主在此,为何非要取他性命?况且若东方教主真会前来,何不稍待片刻?”
“等不得。”杨轩眸光微冷,“夜长梦多。
先把任我行放出来。”
“放?公子你……”丁坚脸色骤变,声音都颤抖了几分。
话音未落,杨轩广袖轻扬,似不经意般拂过空中。
刹那间,梅庄四友只觉浑身经脉一滞,四肢酥麻,齐齐跌坐在地,竟连反抗之力也无。
那一挥袖间,五指暗劲纵横八方,正是“手挥五弦”的至高境界。
至于丁坚?
此时早已面如土色,目光呆滞地望着杨轩,仿佛见了鬼魅。
黄钟公功力深厚,乃当世罕见的顶尖高手,其余三人纵有差距,也皆为一流好手。
尤其黑白子,内力几乎已达一流巅峰。
可就是这样四位名动江湖的人物,在杨轩面前,竟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更别提他这样一个不过是管家身份的成名人物了。
“去吧。”杨轩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找人把任我行带出来。
我说要杀他,便不会空口说白话。
走到这一步,无需骗你们。”
丁坚怔住,难以置信地看着杨轩。
原来他真是冲着杀人来的,且如此狂妄自负。
“公子!任我行不可放!一旦脱困,势必血雨腥风,祸乱天下!”
“呵。”杨轩轻笑一声,眼中掠过一丝怜悯,“看来你们在这山中太久,外头风云变幻,竟一无所知。
罢了,不必多言——去开门。
至于‘放虎归山’?这话,怕是连东方不败站在我面前,也不敢轻易出口,何况一个任我行?”
“是……公子!”
丁坚终于屈服,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王者之气,再不敢迟疑,转身离去。
十年守庄,他对此处机关密道熟稔于心,连任我行囚室的钥匙藏于何处都了如指掌。
与此同时,杨轩再次挥袖,解开了四友穴道。
若此前他们尚存质疑,觉得杨轩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学生;
如今亲眼见识这诡异莫测、深不可测的武功,四人心中再无半分抗拒之意。
反而对即将出笼的任我行,生出莫名恐惧——仿佛猛兽将醒,灾祸将临。
“妙风,你带大象和小奴去备饭,烧些热汤,正好赶上用膳时辰。”杨轩端坐亭中,语气温和,宛如闲话家常。
“是,公子!”妙风应声退下。
黄钟公听得心头一沉——此人竟在此时谈笑风生,命人设宴,要么是疯癫无知,要么便是真的胆魄通天,浑不在意即将到来的风暴。
就在此时——
“我出来了!我任我行终于重见天日!哈哈哈……”
一声长啸撕裂云霄,气势如雷贯耳。
一名披发男子缓步而出,面容苍白却精芒逼人,衣衫褴褛却掩不住一身桀骜霸气。
在他口中,已是怒吼宣誓:“东方不败!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然而在杨轩眼中,这只是一头刚挣脱牢笼的凶兽,下一刻便会掀起腥风血雨——而这,也正是他今日必杀此人的原因。
“多晒晒这阳光吧,任老前辈。”一道清越笑声忽然响起,杨轩端坐石桌旁,轻啜一口香茗,唇角微扬,“毕竟……你也没剩多少日子可晒了。”
此时黄钟公五人面色惨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面对任我行那凌厉如刀的目光,双腿一软,当即跪伏在地:
“属下拜见任教主!”
“你又是什么人?”
任我行看也不看黄钟公一眼,目光直直落在来者身上。
杨轩甫一现身,那一身清逸如云、深不可测的气度,便让这位枭雄心头一凛。
他心知肚明,自己今日脱困绝非偶然,更不是这群人突然良心发现。
“云天之巅,杨轩在此。”
“云天之巅?可是这十年间悄然崛起的新势力?”
“正是。
云天之巅立派不过月余,此番杨某亲至梅庄,一为铲除邪祟,二为恭请东方教主出任第五龙首之位。”
“哈哈哈……”
这话一出,任我行险些笑得岔了气,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可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却藏着难以掩饰的惊惧。
他虽不知如今东方不败究竟达到了何等境界,但既然杨轩开口邀其为第五龙首,那就意味着前头还有四位强者,要么强过东方,要么与之并肩。
而眼前此人,能统领如此人物,实力岂容小觑?
“铲除邪祟?老夫倒不意外,当年死在我手里的所谓正道高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不过小子,你且说说,我任我行是魔头,那东方不败又算什么东西?”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怔,神色恍惚。
是啊!
任我行是魔教之主,东方不败同样是魔教之主。
若真是来除魔卫道,为何不一并剿灭?反倒要招揽对方?
更何况,东方不败身为一教至尊,又怎会甘居人下,屈就一个什么“龙首”之位?
常言道:宁**头,不做凤尾!
“两年前,东方教主武功未入化境,执掌魔教,自然可称魔头。
可这两年来,他闭门不出,不理教务,实则已参透《葵花宝典》真意——‘天人合一,万法归流’之境。
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东方教主虽非修道之人,却已窥见超凡入圣之机。
稍加点化,便可由魔入道,蜕凡登真。”
“《葵花宝典》?东方不败竟真的练了那门功夫?‘欲练神功,先斩尘根’?哈……他竟自宫求武,成了个不男不女的怪物,真是笑煞老夫!”
葵花宝典?还需自宫?
下方黄钟公等人听得心惊肉跳,冷汗直流。
谁也没想到,竟能亲耳听见这等秘辛——东方不败早已不是完整之人!
“这不正是任教主当年设下的局?将这残缺功法交给东方,让他登上高位,实则暗藏祸心。
如今你们二人,不过两败俱伤罢了!”
“两败俱伤?”任我行冷笑,“可如今我已重出江湖,功力更胜往昔,天下无敌!难道还会怕一个没了命根子的阉人?”
他绝不承认自己的失败,哪怕面前站着一个让他隐隐忌惮的杨轩,那骨子里的狂傲也不容他低头。
“是吗?”
杨轩微微一笑,缓步而出,语气从容:
“半月之前,诸多前辈于黄山论武,包括龙凤双环上官金虹、至尊盟主官御天、紫阳真人等皆在其中。
虽说十绝排名不过是武林中人图个热闹,但晚辈侥幸,在拳、掌、腿、指四项上均列榜首。
听闻任前辈昔日以掌法、剑术威震江湖,今日晚辈不才,愿以掌法向前辈讨教一二。”
“拳、掌、腿、指四项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