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年代,能吃上一顿带肉的饭菜已是难得,更别说两样荤腥同时出现,惹得孩子们个个眼睛发亮。
下午的课程依兴趣展开:有静心读书的、有习女红绘画的,还有专攻《九章算术》的。
除此之外,杨轩还设了一套学分制度——表现优异者可积分数,换取奖励。
此举不只是为了激励好强的孩子,更是让他们从小理解秩序与管理的概念。
无论将来是经商还是求仕,懂规矩、会统筹,才是立身之本。
私塾开没几日,消息便如风般传遍四邻八乡。
不少人托门路、找关系,想把孩子塞进来,却被杨轩婉拒。
百余名学生已占去他大半心力,更何况衣食住行处处周全,开销巨大,远非那些束修所能抵补。
他本就没打算做大,只图一段时日静心育人。
在这样井然有序的管理下,就连莫小贝也在杨轩的威严面前收敛了许多。
就算她不肯学,杨轩也不强行逼迫,可没人敢陪她胡闹——谁若跟她玩耍耽误了功课,第二天就得跟她一起补,一同受罚。
至于欺凌他人?
杨轩不会像朱老夫子那样一味护短,更不会喊家长来啰嗦。
他的手段干脆利落——点中穴道,直接拎到学堂门口站着,直到开饭或放学才放下来。
哪怕有人告状,他也懒得听她辩解,次日照样出手,让她再站一整天。
几次下来,这位昔日横着走的小魔王,看杨轩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畏。
……
“少爷。”
一道曼妙身影自窗边翩然而入,紫女身姿婀娜,步履轻盈,如烟似雾般落入书房。
杨轩未曾回头,仿佛早知她会来。
两人之间似乎有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彼此所在方位、动静起伏皆能感应一二——大约是召唤卡带来的特殊联系。
一方若有异动,另一方心头自会泛起涟漪。
“地方定下了?”他问。
“嗯,紫兰轩的选址已经敲定。”紫女答罢,眸光微凝,“只是……最近有不少暗线盯着您这儿。”
“我知道。”杨轩神色不动,“所以我暂不出手,也不外出。”
他尚不清楚监视背后的势力归属,极有可能是朝廷的眼线。
如今他明面上不过是个读书人,纵使被人知晓会些武功,也算不得大忌。
眼下最要紧的,是蛰伏待机。
他可是堂堂解元出身,纵然是官府之人想拿他问罪,也得手握铁证如山才行。
什么风言风语、捕风捉影的嫌疑,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谁也动不了他分毫——这便是举人身份所赋予的无形庇护。
“走!”
杨轩低声一喝,揽着紫女悄然离了杨府,趁着夜色如墨,直奔长安而去。
才出杨家不过十余里,杨轩忽地眼神一凝,扫过道旁林影深处。
下一瞬,他身形骤然加速,手臂一伸,已将紫女纤细的腰肢稳稳环住。
不等她唇边那缕幽香散开,两人便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速度几乎撕裂夜幕。
杨轩修炼的先天罡气不仅真炁充盈浑厚,更兼天赋异禀,体魄强健,爆发之力远超常人,就连紫女这等高手也难以企及。
先天宗师与顶尖高手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不可同日而语!
凭着他这身修为与脚程,两个时辰不到,竟已奔袭三百余里,悄然抵达长安城外。
且他是直线穿行,毫无绕道,比寻常千里马还要迅捷几分。
此刻的长安万籁俱寂,唯有两道身影在屋脊之间腾挪飞跃,轻若烟尘,恍若夜行魅影。
当二人落在一座酒楼前时,眼前正是长安最繁华的朱雀大街,寸土寸金,商贾云集之地。
哪怕你有万贯家财,也难在此处购得一栋像样的酒肆。
“公子,就是此处。”
紫女轻声开口。
杨轩虽不知她是如何取得此地权属,但这些细节并不重要。
紫女是他以秘法召唤而出的五星部将,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而这世间,即便是结发夫妻、生死兄弟,也难保全然无私、始终如一。
随即,杨轩取出一方小巧模型——正是当初新手礼盒中所得的酒楼图纸。
三层楼宇,占地三亩,飞檐雕栋,内里陈设皆为珍品,极尽华美之能事。
正因如此,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将它建在七侠镇。
那地方民风淳朴,百姓清贫,哪有人消费得起这般奢靡之所?
可长安不同,权贵汇聚,豪族林立,朱雀大街更是寸街寸金,随便做笔生意都能日进斗金。
“起!”
手中模型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悬浮半空的三维虚影,精准落在这片地基之上。
与此同时,杨轩识海之中浮现出详细信息:
此楼非一蹴而就,需三日时间“建造”,方能悄然成形,不惹人疑。
“紫兰轩。”
心念微动,虚空中一块牌匾缓缓浮现,上书三个古朴篆字——笔力遒劲,气韵天成,乃是宗师级书法所凝。
那鎏金大字典雅华贵,单是这块匾额,恐怕就值千金不止。
不仅如此,他还感知到楼内设有两层地下密室:
其一为仓储重地,可储鲜蔬鱼肉、佳酿美酒,恒温保鲜,经年不腐;
其二则隐秘至极,乃绝密之所,唯有杨轩本人才能找到入口,他人即便近在咫尺,也无法察觉。
“三日后,紫兰轩便可正式开张。”
杨轩转身对紫女叮嘱道:“扩张不必刻意遮掩,但切记莫碰红线,别去招惹不该惹的人。”
“少爷尽管放心。”紫女浅笑应诺。
“嗯,我先回去了。
开业那天,记得给我送张请帖。”
他无需避讳什么,风流才子之名早已传遍江湖,受邀赴宴,再正常不过。
……
此时,七侠镇口一棵千年老树之上,一人静坐枝头,神色凝重。
因着杨轩的缘故,近日镇周多了不少探子耳目。
这些小动作,瞒得过常人,却逃不过盗圣白展堂的敏锐感知。
因此这些日子他行事格外小心,生怕一不留神暴露了身份。
今夜,他在屋顶瞥见一道曼妙身影掠过全镇,身法飘逸如仙,最终落入杨府。
不久后,杨轩又带着那女子离开镇子,双双远去。
这一幕让白展堂心头起疑——眼前的杨轩,是否真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少年?还是另有其人冒名顶替?
他坐在高枝之上,思绪翻涌,难以平静。
“白兄好兴致,深更半夜还在此赏月观景?”
一声低笑如梵音穿耳,惊破寂静。
白展堂猛然跃起,双手已本能地摆出防御之势。
可他的动作快,对方更快!
只见那人影似鬼魅般横移虚空,身形仿佛不受重力束缚,如丝线牵引,诡异地闪至白展堂背后死角。
虽不见踪迹,但空气中的破风之声仍被“盗圣”敏锐捕捉。
反手一点!
双指如电,直取虚影胸口——却毫无阻滞,径直穿透而去。
惯性未止,白展堂收势不及,脚下踉跄,险些跌下树梢。
此时,杨轩的身影早已掠至白展堂头顶上方,轻盈地踏在那根微微颤动的树枝上,身形仿佛不沾尘埃的落叶,随风而落。
“白兄未免太过紧张了。”
月光洒下,白展堂抬头望去,只见杨轩立于枝头,衣袂飘然,宛如自天上降临的谪仙。
他双目炯炯,眼中却满是惊骇与戒备。
方才那一瞬,若杨轩真有歹意,他恐怕连招架之机都无从谈起。
更让他心惊的是,自己向来以轻功冠绝江湖,可刚才竟被对方如戏耍般绕过。
那行踪诡谲、快若幻影的身法,简直闻所未闻。
“杨老爷好深的心机,莫非竟是全真门下高人?”
“非也。”杨轩轻笑摇头,“方才所用,实乃《九阴真经》中的绝学——横空挪移,螺旋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