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守山犬 第94章 限佛，补偿

上文书说到以谋略为长的房玄龄来了兴趣，便问道：“何以抓大惩小？还是抓小惩大？”

“小子说的抓大惩小和抓小惩大，要分成两部分来看。容小子先喝口水……”

李沐凡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杯茶后，说道：“针对这次事件的特殊性，所以小子认为将世家和佛教分开对待……”

尉迟恭有些不耐烦的说：“凡小子，还用啥谋划？趁此机会把他们一锅端了呗！”

“是啊，明的不行来阴的，来阴的最起码有个底线！”张公谨附和道。

“敬德，弘慎勿要着急，这几天批改卷子你都有耐心，为何现在这般着急？”李世民笑着说道，“现在这帮考生们已经让咱们惊讶了，更何况凡小子他们一期学员！如果再不沉下心来，诸位早晚要被超越的，凡子你继续说……”

“鬼谷子七十二计，第三计，逐个击破！鬼谷子曰:“分威法伏熊，分威者，神之覆也。

鬼谷子曰:“分威法伏熊，分威者，神之覆也。

鬼谷子认为要想使对方的威势分散，我们必须效法伏熊，伺机而动，各个击破。要想使对方的威势分散，我们必须效法伏熊，伺机而动，各个击破。”

李沐凡解释道：“小子认为应该分别对付两方，世家有世家的针对计策，佛教有佛教的管理办法。

针对世家来说，板子高高的抬起轻轻的落下，又或者针对那几个世家官员，把板子轻轻的抬起，重重的落下……”

“善……！将世家与世家官员分开对待，这就要看他们是舍车保卒还是丢车保帅了！”房玄龄击掌而起，兴奋的说道，“他们这次做的事情相当过分，一些重要的位置可以适当的调整一下了。”

长孙无忌眼角闪烁了一下：“礼部官员没有把礼给做好，并且做那巫蛊之术，已经不适合为官了。但其他世家的官员可以胜任，财政部这边可以调两个懂得礼法的过去升半级……”

高士廉笑呵呵的说：“吏部这边确实有几个算学不错的可以调进财政部……”

李世民看向杜如晦：“克明，如何？”

“看世家的反应吧！他们如果不保这几人，板子高高的抬起轻轻的落下，点到为止，但他们的人心会散。如果保的话，那就把板子轻轻的抬起，重重的落下，把他们打疼了”杜如晦开口说道，“但我更感兴趣的是凡小子针对于佛教的方法，我觉得凡小子还有接下来一步动作……”

李世民点点头：“凡子你坐下来继续说！”

李沐凡指尖轻叩案几，：“这次的局，本就是借佛教当那支出头的箭。他们先被推到明面上，咱们正好顺理成章地造势——一边在朝堂内外大肆宣扬佛教内部戒律松弛、管理混乱，必须彻底整顿。

另一边，对那些暗中策划的世家，直接用雷厉风行的手段敲打下去，让他们就算吃了亏，也只能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连半句反驳都不敢说。”

若是世家不肯认账，非要跳出来反抗，那咱们也不必再顾全什么体面，索性撕破脸把事情闹大，让他们的私心和小动作全摆在台面上。

可要是他们识相认了，那整顿佛教这件事，正好能当个幌子，把之前牵扯到世家的那些首尾，全都干干净净地压下去，保住他们的脸面，但让他们保不住官职……”

“好一个欲盖弥彰，好一个步步为营！”李靖听得双眼发亮，抬手捋着胸前长须，语气里满是赞叹，“凡子这计谋，放到战场上便是高招——表面上让第三方摸不清咱们的真实意图，只看到‘整顿佛教’这一层。

实际上，却是捏住了世家的七寸，让他们不敢轻易出手。毕竟他们一旦反抗，不仅会落个‘阻挠整顿’的罪名，还会直接把布局里最虚弱的那个缺口暴露出来，到时候咱们正好顺藤摸瓜，彻底解决后患。这一手，分明是一箭三雕啊！”

李靖一番条分缕析的解释，将其中关窍拆解分明，在场文臣武将听罢，无不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看向李沐凡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真切的喜爱与赞赏——这少年不仅有奇思，更懂藏锋，实在难得。

“凡小子，怪不得太上皇总夸你有七窍玲珑心！原来满肚子都是这般通透的心思。”尉迟恭性子最是爽朗，大咧咧拍着大腿笑道，“快说说，这本事是谁教你的？若是药师兄偷偷传的，往后我可得多防着他几分，免得被他卖了还帮着数钱……”

话音刚落，殿内顿时爆发出一阵畅快的笑声，连带着方才因“佛道之争”而起的凝重气氛，也消散了大半。

李靖无奈地摇了摇头，指尖轻点尉迟恭，眼底却藏着笑意：“敬德，你这张嘴啊，真是越来越没遮拦了。”

李沐凡见状，连忙上前半步，笑着解围：“尉迟伯伯说笑了，这并非谁特意教我，而是平日里在军事学院，和同窗们下象棋时悟出来的。

旁人是否这般我不知道，但我们一期学员，每次对弈后都会复盘——剖析一步棋的来龙去脉，找准落子的关键节点，再琢磨如何破局。论起分析能力，萧仆射家的萧锐比我强多了，他性子沉稳，看事情比我更细腻周全。”

这番话既没自夸，又顺带夸赞了同窗，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文臣们想起自家子侄入军事学院后，言行举止间多的那份沉稳与条理；武将们念及子弟们在演武场上显露的谋略，无不满意地点头——这一年多的变化，他们都看在眼里，只盼着这些孩子随着年岁增长，能越发优秀，将来为大唐撑起一片天。

萧禹坐在一旁，听得李沐凡夸赞自家儿子，脸上顿时红光满面，下意识便想顺着话茬接下去，可转念一想，又暗自警醒：差点被这小子的话绕进去！

“佛道本是教化世人的，即便有不妥之处，‘佛’本身却不能灭。如今寺里的僧人，许多都是因常年战乱失去家小，走投无路才遁入空门的，他们本就可怜。”

“萧仆射这话我认同。”李沐凡立刻点头，语气却多了几分坚定的说，“小子从没说要‘灭佛’，只是觉得，佛教如今的乱象，该好好理顺一下了。”

“理顺？怎么个理顺法？”一直默不作声的房玄龄终于开口，他目光锐利，显然已察觉到李沐凡话里的深意。

李沐凡深吸一口气，转向御座上的李世民，：“陛下，臣斗胆直言——如今的僧人不事生产，可寺庙却有大片田产，这些田产是从哪来的？根据资料显示，许多百姓为了逃避赋税，将自家土地以‘捐赠’的名义挂靠在寺庙名下，表面是敬佛，实则是偷税漏税！这些挂靠的土地，本该上缴的粮税、丁役全免，相当于在大唐的土地上，养着一群明目张胆的蛀虫！”

李世民端坐御座，听完后缓缓点头，眼神里的赞许更浓——这些情况，户部早有奏报，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整治。

得到老丈人的默许，李沐凡继续说道：“更要紧的是，出家人抛儿弃女、撇家舍业，于父母无孝，于家国无忠。若是这般风气盛行，人人都想着逃避责任、遁入空门，谁来耕种土地？谁来戍守边疆？此等风气，绝不能任其蔓延，必须严加控制！”

李沐凡顿了顿，又抛出一组惊人的数据：“还有僧尼的数量，礼部鸿胪寺的崇玄署资料显示，如今我大唐僧尼已将近二十万人。咱们大唐总人口才一千多万，算下来，五十个人里就有一个是僧尼！”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清晰了几分。

李沐凡看了眼众人震惊的神色，继续说道：“咱们大唐的府兵，满打满算也就五十万，这里面还包括不少五六十岁的老兵，真能上战场的，撑死了四十万。

可这次北伐突厥，最少要动用十万大军，还得配上五万后勤民夫——这意味着，整个北方几乎家家户户都要出人！若是战事胶着、死伤惨重，对我大唐而言，足以伤筋动骨！”

说到此处，李沐凡环顾四周一字一句道：“所以小子认为，如今僧尼数量太多了，必须精简——绝大部分僧尼，都该还俗！”

“嘶——”倒抽冷气的声音在殿内此起彼伏。

“真有这么多和尚尼姑？”有官员低声嘀咕，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可不是嘛，我家内子就常去大慈恩寺上香，说寺里的僧人多得都快住不下了……”另一位官员附和道，眼底满是恍然。

就在这时，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的虞世南缓缓起身，他须发皆白，语气带着几分凝重：“陛下，此事需三思啊。前朝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北周武帝宇文邕，都曾推行过灭佛之举——要么是大肆屠杀僧尼，要么是强令僧尼还俗，可结果呢？佛教非但没被禁绝，反而愈发繁荣鼎盛。可见这事儿急不得，必须从长计议，免得激起民怨。”

“虞学士所言有理，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李沐凡立刻接话，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如今借此机会，整治佛教，名正言顺，百姓自会拥护。可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往后再想找这样的借口，就难了！”

他向前一步，目光扫过殿内重臣，语气沉重：“陛下，小子记得书中记载北齐鼎盛之时，寺院占有的田产将近全国田产的三成！那些本该上缴国库、用来养兵、赈灾的赋税，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进了寺庙和少数僧人的库房，长此以往，大唐的根基都会被蛀空！”

“凡小子，话虽有理，但不可鲁莽行事！”着作郎姚思廉开口道，“我前些日子和太上皇一起修书，翻遍前朝史料发现——每次大规模灭佛之后，下一任帝王为了收拢人心，往往会大肆宣扬佛教，甚至恢复寺庙田产，如此反复，反而会让乱象更甚。若是陛下这次强令僧尼还俗，将来下一任帝王……”

又有几位发过言后，众人的意思比较统一了，就是限佛并不灭佛。李世民开口说道：“那么内阁明日开始办理此案，各部门全力辅助大理寺……”

“喏……”内阁成员起身应下了此事。

甘露殿内，君臣议事已至尾声，气氛虽因整顿佛教的章程而略显凝重。

李世民看着看着，有些心疼，十几岁的年纪，本该在学堂里读书嬉闹，却一次次站在朝堂上为天下、为百姓、为国家社稷出谋划策。这份担当，连许多白发老臣都自愧不如。

“李沐凡……”李世民缓缓开口。

“到——！”冷不防被点名，李沐凡下意识地“刷”地站起，横平竖直，像一根绷紧的弓弦。

殿中众人都被这一声干脆利落的应答逗得嘴角一弯。李世民也忍不住笑了，随即正色道：“你作为朕的女婿，曾在朕欲厚赏越王泰时，像魏征一般直言进谏，丝毫不顾情面。朕听后，不仅不怒，反而欣慰至极。”

李世民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你造水车，解百姓灌溉之困；你熟制羊毛，化废为宝；你督建幽州冶铁坊，强我军械之基；你与士兵们北地寻回前朝将士骸骨，慰藉忠魂；你建言设立皇家军事学院、政法大学、医学院，开我大唐百年教化之根基。按我朝惯例，每一件功绩，都足以让你封侯……”

李世民的目光与李沐凡对上，带着欣赏与期许：“但你曾言——非军功不得封侯拜相。朕今日虽不能违你之志，却也不能埋没你的功劳。因此，朕决定，将你由七品致果校尉，擢升为五品游击将军，以便你在军机处辅助朕，管理皇家军事学院……”

“游击将军……几品官儿啊？”李沐凡眨眨眼，一本正经地问道。

“哈哈哈……”

“哈哈……！”

殿中笑声瞬间炸开，连一直神色严肃的李靖都无奈地扶了扶额头，低声提醒爱徒：“武散官，从五品下……”

“哦，从七品到从五品下，这可是连跳两级啊！”李沐凡眼睛一亮，立刻朝李世民躬身行礼，笑着说道，“多谢陛下厚恩！这官儿好，比我爹的级别低，回家后，我爹不会伤自尊……”

“哈哈哈哈……！”

“哈哈哈……！”

这一句话，直接让甘露殿瞬间成了欢乐的海洋。秦王府十八学士、内阁重臣、军机处诸将，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别人升官，恨不得立刻耀祖光宗，这小子倒好，第一反应竟是担心老爹没面子。

见天黑，甘露殿门口，李沐凡给李靖、秦琼二位师父深深的行了一礼，算是对于两位师父对于自己的支持吧。

长辈们都离开后，李沐凡骑上战马晃荡晃荡的往家走，联想到这一天的折腾，突然发现自己现在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下棋的人是陛下和众位大佬。自己现在还是一棵小树，任人摆布，不过也无所谓了！

今天自己的师父李靖和秦琼当着老丈人和内阁，十八学士的面儿说勋贵们支持自己，这不就表示自己以后会成为长江以北最牛逼的新一代了么！自己还怕啥？陇右道，关中道，河东道，河北道，再加上冯盎那边的利益关系在，以后自己就是团宠！

五姓七望的世家？太少，以后我要让更多的世家出现，到时候世家就不值钱了。

进了家门，看到爹娘已经吃完晚饭，丁嫂正美滋滋的领着侍女们收拾桌子。就赶紧让他们停下来，然后自己要了几张饼和一锅羊汤，唏哩呼噜的吃了起来。

李赵氏看到儿子能吃能喝的样子，就放心的领着一群女眷去了后堂。

李敢当让柱子取了两坛子烈酒，让柱子和小豆子自己满上后，说道：“儿子，怎么样了？”

“老丈人给我从五品游击将军……”李沐凡喝了一口热乎乎的羊汤，说道：“剩下的咱们家就不掺乎进去了，看好戏就成……”

舒老、邢老拱了拱手：“恭喜少爷……”

“咱家俸禄又多了……”老忠叔补充道。

“嘿嘿……！这个行！”李敢当非常满意李世民给予的赏赐，吱喽一口烧刀子，然后就让儿子把今天的详细经过说了一遍。

事情说完后，三个老家伙沉默不语的坐在那里，算计着某些东西。原本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柱子和小豆子，顿时蔫儿了。如果是平常事情，二人肯定会打闹上去。但从现在起这么早关乎着皇家和世家在朝廷上的博弈，哪里轮到他们参乎此事。

看到二人有劲儿使不出的样子，李敢当给二人倒了一小杯烧刀子：“你俩这次做好心理准备，和突厥这一战是一场大丈，把酒喝了，就是真正的男人了。家里的事情就靠三位了，来饮胜……”

“饮胜……”

“嘶，真辣……”

“咳咳……不愧是烧刀子……”

看到两个半大小子呲牙咧嘴的样子，李敢当和三位供奉都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