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守山犬 第72章 “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

长安明德门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那……反正是热闹非凡！

爱凑热闹似乎是中国人与生俱来的一种特质，这种传统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无论是街头巷尾的小事，还是国家大事，只要有那么一点风吹草动，老百姓们总是喜欢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议论个不停，仿佛不把事情说个透彻就誓不罢休。

这种现象在唐朝尤为明显，毕竟那个时候信息传播相对较为困难，人们获取消息的途径有限。所以，一旦有什么重大的节日、政策变动或者军事事件发生，百姓们就会像蜜蜂闻到了花香一样，纷纷涌向一个地方，聚集成一团，热烈地讨论着这些事情。

在唐朝的街头巷尾，你常常可以看到这样的场景：一群人围坐在一起，有的站着，有的蹲着，有的甚至直接坐在地上，每个人都面带兴奋之色，口若悬河地讲述着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他们会对节日的庆祝方式评头论足，对政策的影响争论不休，对兵事的发展各抒己见。

这种热闹的场景不仅是一种社交活动，也是人们了解外界、获取信息的重要途径。在那个没有互联网和社交媒体的时代，人们只能通过这种口口相传的方式来了解世界。所以，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热衷于参与这种热闹的讨论，因为这是他们与外界联系的一种方式，也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乐趣。

当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长安城以及长安县、万年县下辖的周边地区时，百姓们都沸腾了！他们兴奋地奔走相告，仿佛这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大军在幽州凯旋而归，不仅带回了无数的耕牛，还有那令人瞩目的精铁！这些耕牛对于农民来说，简直就是无价之宝，它们可以帮助人们开垦更多的土地，提高粮食产量，让大家的生活更加富足。

而那无数的精铁，则意味着各种工具、刀枪铠甲都有了充足的原材料。这不仅能提升国家的军备实力，还能为工匠们提供更多的创作空间，打造出更加精良的器具。

岭南耿国公带来的无数粮食土特产和鸡鸭鹅，更是让人们喜出望外。粮食是生活的根本，有了足够的粮食，大家就可以安心地过日子，不再为温饱问题担忧。而那些鸡鸭鹅苗，不仅可以为人们提供美味的食物，还能在农田里吃蝗虫，保护庄稼，可谓一举两得。

然而，最让人感动的还是前朝将士们的骸骨被请回来了。这些骸骨代表着曾经为国家和人民浴血奋战的英雄们，他们的归来让一些人得到了心灵的慰藉和安抚。

这每一个消息都像一颗重磅炸弹，在长安的大街小巷引发了强烈的反响。人们纷纷涌向长安城的正门—、朱雀大街，想要亲眼目睹这一盛况。街道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热闹非凡，仿佛整个长安城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中。

正常情况下，天子出行百姓避让。看着人山人海的百姓们，主管长安城安全的尉迟恭，程咬金等人本想着让金吾卫和武侯们驱赶一下，保证李世民的安全，但李世民却拒绝了。

身着明光铠骑在马上的李世民，看着人头传动的百姓，摆了摆手说道：“朕与诸位爱卿日理万机、宵衣旰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百姓们吃的好穿的暖！

这两年通过君臣民的齐心协力，咱们把蝗旱之灾给解决了。这是历朝历代都没有过的事情……”

李世民停下战马，环顾了一下自己的骄兵悍将们，胸有成竹的说道：“朕继承大统以来，每时每刻都在为大唐基业和百姓们着想，诸位爱卿为大唐带来了数不尽的粮食和精铁，这是咱们的底气……朕无愧于心！

跟着朕出发……驾！”

既然陛下任性，臣子只好服从。尤其这能够在史书上留下浓厚一笔时刻，哪有不从的道理，于是一个个的挺拔了腰板儿驱马追了上去……

虽然李沐凡相信便宜老丈人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但肯定有一些宵小之辈容易在这个时候找事儿，所以大声喊道：“皇家军事学院……伴驾左右！”

长孙冲作为千牛卫的第一号人物自然不可能让军事学院的抢了风头，于是也嗷的一嗓子开始整理队伍了。

随着两支年轻的队伍活动起来，李世民与众大佬们顿时心中有数起来。

千牛卫的孩子们都是文臣二代三代，一个个英姿挺拔的护卫在两侧，自然让人眼前一亮。但相较于军事学院的孩子们却少了许多东西……

军事学院这边则在李沐凡指挥下，程处默、李崇义带领前军跑到最前面进行引路警戒，尉迟宝林、宝庆两兄弟则举起大盾护卫在李世民左右。萧锐、苏定方、秦怀玉、屈突寿等各自领了一小队队护来回游走。

看到俩儿子虽然瘦了黑了，但变得精壮了。尤其眼睛炯炯有神的四处巡视的样子，让尉迟恭大笑起来，“这才是军伍该有的样子！”

对于尉迟恭的话，众人无不认同！李靖这边和秦琼、程咬金一边聊着此次出兵的情形一边看着孩子们训练有素的样子，不由得点了点头：“实战才是最好的练兵，这帮臭小子经历了杀伐，终于有了军人的样子了……”

“对，这次出兵，这帮小子一个个的像小老虎似的，把草原上的那些部落杀的闻风丧胆的。

这帮小子在冲杀的时候不仅没有杀红了眼，还随时随地的收拢队伍，不贪功不冒险，都是好的将帅之才……”

“彩……”

“嗯……不错！”

程咬金这个混不吝，平时嘻嘻哈哈，但对于战阵杀伐可从不会弄虚作假，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所以对于程咬金的夸奖，武将们自然是要捧一下了。

“但府兵们还是有很多受伤的，对战一些杂胡、小部落还能受伤，真是丢人！”行事低调的秦琼明白不能总是夸奖孩子，孩子们得不时的打压一下才行。

“这次虽然是上获之功，但这帮臭小子还得磨练，等学院开学后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战场避免不了伤亡，这次只伤不亡已经是相当可以了！”李靖点点头，“再过两个月就要出兵突厥了，这帮府兵们还得加强训练。

臭小子们该夸奖还得夸奖，陛下也说了孩子们都是检校正七品致果校尉，经过这次履历得给扶正了，把学院的名声打出去……”李靖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小声的说道：“这不仅是陛下的意思，军机处和其他大将军们也有这种想法，咱们现在都是大将军、国公，已经升无可升了。如果不想到老了被清算或者功高震主的话只能把军事学院维护好……因为学院是咱们的最终归宿。”

“善……”

“那大家都私底下互相给兄弟们说一下，如果这把文官们反对的话，咱们都心齐一些……”秦琼用余光看了看侯君集，说道：“猴子，十六卫大将军里你最年轻，以后带兵打仗就靠你们年轻一些的了！”

“翼国公说笑了，咱们军方一脉还要靠诸位呢……”侯君集嘴上这么说，但那翘起的嘴角是压不住了。

一旁同样年轻的李绩则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作为瓦岗寨出来的人，李绩自然知道秦琼这番话的套路，先把侯君集安抚好了，侯君集背后相应的势力也会安分下来。至于自己？好说，作为一个懂得审时度势之人，只要笑看天下即可！

……

“陛下万年……大唐万年……”

“陛下万年……大唐万年……！”

明德门前，随金吾卫和武侯的提醒，百姓们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响彻了长安城！

李世民勒住宝马，拔出唐刀指向天空，看着匍匐在地的百姓们，大声喊道：“朕总角救驾雁门，弱冠护父危阵。十八举义晋阳，旌旗蔽空；十九破薛仁杲于浅水源，二十挫宋金刚于柏壁垒，廿一逐刘武周于并州道。廿二岁，虎牢关前，执槊横戈，一战擒窦王双雄；廿三岁，洺水之畔，决堤破阵，再平黑闼之乱。廿七岁践祚，膺受天命，君临八荒。

洎突厥犯境，朕匹马临渭水，与颉利刑白马为盟，胡人慑威而退。嗣后，朕与将相勠力，北守边陲，南抗灾异。蝗旱肆虐之时，君臣共济；岭南仓廪丰实，幽州精铁盈库。自此，仓廪有粟，百姓无饥馁之患；武库有甲，将士备征伐之资。四海黎庶，皆朕赤子，当弃卑膝而昂首，振臂同筑盛世山河……”

“陛下万年……大唐万年……”

“陛下万年……大唐万年……！”

李世民的自述让百姓们站起来激动的无以复加的呐喊起来。这一刻他们知道了眼前这位骑在马上的大唐皇帝陛下是多么的英武，他们的皇帝不仅统帅了千军万马，还在文官们的辅助下给百姓们带来了水车，贞观犁，火炕，熟制毛皮技术，解决了蝗旱之灾等等。

伴随着明德门前百姓们的呼喊声，李世民挺起了胸膛，座下的宝马像是明白了主人这一刻的心情似的，同样扬起了马头，哒哒哒哒向着朱雀大街小跑而去。李世民的左膀右臂们一看这架势都兴奋的策马上前……

看着有些人来疯的便宜老丈人和不靠谱的文官武将们，李沐凡这边赶紧吆喝一声便跟了上去。

朱雀大街上，李沐凡看着在阳光照射下闪着耀眼的精光的兵器铠甲和那烈烈的大檮，延伸到朱雀门英雄纪念碑的匍匐在地的百姓们，这就是封建王朝的阶级吧！

但看到身着明光铠，在精兵强将的簇拥下不停的向着百姓们挥手致意时，心里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刘邦的这句话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李沐凡赶紧晃了晃脑袋，如果是别的王朝，自己或许会有些想法。但有李世民这个便宜老丈人在，自己想都不敢想，自己虽然没有经历过玄武门八百就八百，但从自己老爹的口中知道了当时的凶险。那是几千上万口子性命攸关的事情，自己是狠不下心来去赌上身边的人。

再就是自己趴在城墙上看到过李世民领着几位叔伯在渭桥边面对数万突厥骑兵面不改色谈笑风生的样子，或许自己这个便宜老丈人就是天选之子吧……

随着满载黄灿灿大牛的四轮车出现在朱雀大街上，被已经起身的百姓们看到后都发出了惊叹。

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路人甲和一旁的邻居说：“这岭南的稻谷不知好吃不？”

邻居路人乙撇了撇嘴：“现在还想着好不好吃？海上想一想南方的粮食来了，咱们长安的粮食能不能卖上价格吧？看今年的行情，斗米能有五文钱就不错咯……”

“不会吧？今年咱们关中不是有几个县遭了蝗灾么，哪能这么便宜？”路人丙插嘴说道，“往常年只要遭了灾，粮食的价格就涨的吓人……”

听着身后百姓们叽叽喳喳说的粮食问题，执勤的武侯笑着说道：“你们啊以后就别担心粮食的事情了！这次岭南耿国公来觐见陛下，带了这么多粮食和岭南土特产，就是表明以后咱们大唐不会再缺粮食了。

今年除了关中，其他地方都丰收了。数不尽的粮食通过通济渠和永济渠源源不断的运到洛阳……”

“那么多粮食运过来，那咱们关中的粮食还值钱么？”路人乙担心的问道。

“嘿嘿，老哥你就你就放心吧！”武侯笑眯眯的说，“今年我家那边遭了蝗灾，朝廷那边不仅白给了足够的粮食，还给了十多只鸭苗，五只小鸡崽。知道为啥不？”

“为啥？”

“小哥儿快说说……”

看到身后的百姓围了上来，武侯得意洋洋的说：“我听上面的将军们说以后不管哪里遭了灾，朝廷和皇家的内务府都会给免费的粮食，让百姓们渡过难关。

你们想想咱们大唐多大的地方，不是这里旱灾就是那里水灾的，不管是朝廷的太仓、正仓、转运仓、军仓、常平仓、义仓，要是没有足够的粮食朝廷和内务府敢做这个保证？”

看到百姓们若有所思的样子，武侯学着将军们的口气继续说道：“放心吧，以后咱们田里打出来的多余粮食，朝廷和内务府都会用市价收购，从而稳住粮价的……”

“彩……”

“老儿我活了这么大，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一位花甲老人颤巍巍的说道，“还是这个朝廷好啊……”

武侯对着老人拱了拱手提醒道：“是陛下和内阁那些阁老们一起决定的，当然皇后娘娘的内务府也起了作用啊……”

老人抹了把眼泪，用力的杵了杵拐杖，用沙哑的声音喊道：“陛下万年……大唐万年……”

这样的聊天在朱雀大街上随处可见，是所以“陛下万年……大唐万年……”的呐喊声一浪接着一浪的此起彼伏着。当然其中夹杂着“皇后娘娘吉祥！”等字样。

李世民听着百姓们的呐喊，不由得翘起了嘴角，这就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啊！

“得民心者得天下……”此话不假，这个帝王之术得写到日记本上。等自己百年之后把日记本传给程乾……想到这里，李世民不由得看向一直在时刻观察周围情况的便宜女婿，这次必须给一些封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