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守山犬 第58章 冶铁，出事儿了

李沐凡来到人群中，看着有些躲闪的百姓们，内心有些不好受。这都是唐人啊！

“前朝不体察民情，挖运河三征高丽，再加上军阀割据，让你们饱受战乱之苦，大家受委屈了……”李沐凡转圈行了一礼，大声说道：“现在李唐得了天下，陛下他一直惦记着百姓们，但你们主动与世家们签订的卖身契，陛下不好强制让你们脱离出来。所以借着这次朝廷开矿冶铁，将大家的卖身契给赎回来了……

我身边的这二位是刺史府的别驾和长史，他们将会给大家办理户籍和分田地……”

“真的么？”

“不要骗我们啊……”

几位年长的老者开口说道：“真的给我们分田地，成为良人？”

“真的！”身着官服的刺史府别驾上前说道，“这位是当朝驸马爷李沐凡，这位也是驸马爷，他是宋国公的长子萧锐，他们亲自过来为陛下办理这些事情，大家放心了吧？”

“拜见二位驸马……”

花啦一下跪了下去。

“起来……都站起来！”李沐凡大声喊道，“唐人的膝盖是跪天跪地跪长辈跪陛下的，都站起来……”

等百姓们都站起来后，李沐凡说道：“现在快午时了，咱们也不磨叽。以后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了，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家们统计一下各家的详细情况，然后跟着萧驸马和别驾长史进城给大家落籍。

二十岁的到五十岁的男丁跟着工部的匠人去山上伐树盖房子。

十四岁至二十岁的男丁过来跟着我身边的这位五品都尉去领粮食盐巴等物资。

剩下的女人孩子们把帐篷收拾一下，然后挖野菜准备煮饭……”

随着李沐凡的发号施令，乱糟糟的人群开始井然有序了起来。

……傍晚，幽州城边的军营驻地里袅袅的炊烟升起，女人们一边煮着羊汤野菜一边唠着嗑，还时不时的看一下远处抓紧建造木屋的男人们。偶尔传出来孩童们的嬉笑声，让整个驻地里充满了生机。

军营驻地的高台上，李沐凡三人和内务府的官员席地而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内务府的官员有感而发的说道：“来之前娘娘特意叮嘱过我们要把每个地方的实际情况都记录下来，想让太子和王爷们知道，咱们大唐的百姓生活不易。二位驸马能否画一张画把眼前的这些画出来？”

“找萧锐画。”李沐凡伸了个懒腰，说道：“明儿个我就要去炼铁了，这里老萧你先管着，等煤矿铁矿那边捋顺了，再让那些老人管理吧！”

“行，那我就试试……”萧锐回道。

“那我做点什么？”苏定方问道。

“老苏你就挑几个身子好的半大小子好好的操练一番，让他们把斗志燃起来。”李沐凡说道，“以后他们是成为府兵还是考皇家军事学院就看他们的了。有他们做榜样，相信他们会归心的……”

“善……”

“牛……”

“真想把你脑袋打开，看一下到底是怎么长的……”

“哈哈……哈哈……”

……矿山，还好是露天矿，用不着费太大的力气去挖矿，只要把品质好一些的矿石敲碎运到河边就行。

随着烧制砖头的完成，三米，五米的冶铁炉子被匠人建了起来。李沐凡看着匠人们抠抠巴巴的样子，就让他们建一个八米高的冶铁炉，反正有砖头有的是，可劲儿造呗！

水车鼓风机，对于工部的匠人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所以鼓风机连接成功后，工部的匠人们都开始期待着第一炉铁的成功。

一层焦炭一层铁矿石的填满了高炉后，炭火在水力鼓风机的吹动下熊熊燃烧了起来，接下来就是填料搅拌和等待了。

翌日清晨，睡眼朦胧的李沐凡被叫醒后，随便洗了把脸就来到高炉边，看着匠人们期盼的眼神，有些无语的说道：“诸位都是大匠，经验比我多。直接把出料口捅开不就得了……”

一位匠人开口道：“驸马爷，我们都不知道能出多少铁料，这要准备多少模子？”

“多多益善呗！”李沐凡打了个哈欠，说道：“用那个双轮车载着模子，满了就赶紧换下一辆，注意安全就成……”

听李沐凡这么说，匠人心中大定，然后指挥着壮劳力们把双轮车和模子准备好，然后拿着铁棍把出料口给捅开了。随着铁渣被扒拉出来后，通红的铁水哗哗的流了出来。

在匠人的吆喝声中，一车一车的铁水被有序的推到了远处的空地上等待着冷却。

当最后一车铁水被推走后，匠人和工部管事的都激动的叫了起来。

“这三米的炉子产五百斤左右，五米好不少于千斤，八米高的近两千斤啊……”

“激动啥？等冷却之后才能看到品质如何呢！”李沐凡撇了撇嘴说道。

“好铁，肯定是好铁！老汉我炼了一辈子的铁，从这铁水就能看出来品质如何……”

“是啊……驸马爷，我们都打了一辈子铁了，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品质肯定没问题……”

“哈哈，那就成那就成！”李沐凡笑着说道，“那么接下来多开两炉，你们在冶铁的时候再找一找可以增加产量的窍门，还有记得把所有的流程都记录好了，到时候交给陛下！”

“是啊，这个得保密……”内务府的管事给长孙家的一名总管递了个眼色，说道，“这是咱们大唐的看家宝对吧？”

“对对对……嘿嘿！”长孙管家眯着眼，说：“咱们这里只有朝廷和内务府能进入，得请陛下加强驻军才对！”

看到那帮人神经兮兮的样子，李沐凡拎着锤子跟在匠人后面去学习怎么鉴别铁料的质量了。先是听声，然后又看着匠人们用独特的方法测试密度，最后得出这一批铁料的纯度是相当的好。并且三炉铁料的重量近三千斤，这产量直接爆表了！

得到最终结果的内务府管事咽了咽口水，然后直接让人去通知一下魏征以及范阳卢氏的管事。接下来就是重兵保卫了。

铁料出了，那就开始烧制土法水泥了，要不然这些矿渣不就浪费了？

在李沐凡领着匠人正准备烧石灰时，李崇义快马加鞭的冲进了冶铁坊。

“凡子，快去驻地！有人受伤了……”李崇义喘着粗气说道，“一队兄弟们在卢龙道测绘地图时被一群杂胡给围了，要不是巡逻的边军上前帮忙，兄弟们……”

“啰嗦什么……赶紧回去……”

二人快马加鞭的回到驻地，就看到十多名身上挂彩的兄弟在那里互相帮着擦拭伤口。看到这里李沐凡的心放了下来，还好没重伤的！

“凡子，里面。有两个边军大哥受伤挺重的……”

进了帐篷，李沐凡看到十多名全副武装的边军正在盯着一名郎中给床上的士兵脱盔甲，看到地上的血迹就能看出来受伤挺重的。

“驸马爷……”边军们行了一礼。

“无需多礼……”李沐凡摆了摆手，说道：“这两位大哥怎么样了？”

一位年纪大的伙长开口道：“趴着的老张后背开了一刀，刚止住血。这是老王，肚子可能……”

郎中把盔甲和内衣解开后，血赤呼啦的肚子有两条深深的伤口还在往外滴着血……

李沐凡一边脱外套，一边吩咐道：“来人，去拿开水越多越好。程处亮把药箱拿过来……”

不大的功夫程处亮抱着药箱冲了进来。李沐凡打开药箱，一边准备着夹子镊子针线，一边对着郎中说道：“这位老先生你想办法帮着止血，我得把他肚子缝上，要不然就……”

“缝上……！”郎中看着李沐凡手中的针线，抽搐着嘴角说道：“没见过这么医治的，还有拿针扎，不得疼死啊！”

“华佗的《中藏经》《内照法》看过没？麻沸散知道吧？赶紧的……”李沐凡拿起白布在热水里投了投抹布然后清理起了伤口，“对了，还有针灸止疼，快点……”

一提到华佗，老郎中就想到了某些医家的传说，然后赶紧又是给喂药又是给针灸的。

李沐凡把针给穿线，然后在油灯上烤了下就开始一针一针的缝了起来。

旁边一直盯着二人动作的程处亮和边军们看到针线不停的直接穿过皮肉，把已经翻开的肚皮一点点的缝上后，都张大了嘴巴。

人啊，遇到新鲜事，一般都是从吃惊不理解到原来如此这个过程中，内心会有各种变化。

精锐的边军，之所以被称为精锐，一方面是常年和外族拼杀中得到的宝贵经验。另一方面则是他们已经看淡了生死，很多时候已经做到波澜不惊了。但是看到自己伙的兄弟的肚皮被一点点缝合起来，那高兴劲儿就别提了。因为他们知道缝上了，就不会露肉，这条命或许能够捡回来。

站在一旁的学员们也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能把人的肚皮就像缝衣服一样给缝起来，这上哪说理去？

一旁盯了许久的程处亮小声的说道：“凡子，我想试试……”

“试试也行，记得掌握好分寸……”李沐凡这边把线头剪断，然后在伤口上撒了一点从孙思邈那里要来的止血粉。接着继续包扎起来……

程处亮看完整个流程后，就小心翼翼的重复操作起来。但习惯拿刀枪的手终究掌握不好分寸，不是扎深了就是扎远了，反正趴着的那个叫老张的一直嗷嗷叫着。但不管怎么样程处亮这方面算是学会了，剩下的让他自己琢磨吧！是不是这块料就看他自己的了。

老郎中给把了把脉，确定只要不发炎就没问题后，众人就放下心来。李沐凡这边洗完手后就邀请边军们来到了主帐。

众人刚落座，秦琼程咬金就从城里赶了回来。经过学员们和边军的描述，李沐凡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卢龙道北面，就是现在的承德到赤峰这一块地方，北面的突厥，东北方向的契丹，室韦高句丽加上唐朝的边界线都汇聚于此，所以这里成了三不管地方。一些不愿意被管顺的各族那得聚在此处放牧、种地，当然还有经常打家劫舍，或者是拿钱替人消灾。

这次学员们打着旗号在此测绘地图并且有家将的保护，按理说不应该遭受攻击，哪个傻子也不会去招惹官府正规军不是！

但从边军队长的口中大概听出了另外一番意思，意思是这些亡命徒已经知道了学员们的身份后仍然玩命攻击，那只能是有人花钱了。

听到此处，秦琼客气的感谢了一番，然后让家将领着这一伙的人去城里都督府领奖赏，顺便办理一下手续，让他们接下来这段时间跟在学员们身边做护卫。

边军们兴高采烈的离开后，李沐凡开口说道：“咱们一路上都平安无事。但他们这次大张旗鼓的找事儿，我想应该是高句丽那边的问题……”

“根据军机处给的资料和都督府各卫所给的反馈来判断这段时间高句丽挺老实的。”程咬金说道，“高句丽那边现在还在抹平伤口呢，前朝给他们折腾的不轻……”

“那镇远镖局那边有没有消息？”李沐凡提醒道。

“来人，去城里叫镇远镖局的管事儿过来……”秦琼说道，“咱们去看看受伤的军士……”

秦琼程咬金二人看过了两名伤员后，就主动的问起了救治的过程，李沐凡只好说拿封地里的猪羊实验过了，觉得好用才动手医治的。这让两位大将军高兴的不得了，于是大笔一挥就让学员们都得会这门手艺，他们会了以后其他将士们也能简单的急救一下不是。

于是在程咬金的号令下，学员们全副武装的上山打猎去了，先抓一些野猪实验，死了的话直接吃肉，不心疼……嘿嘿！

等镇远镖局的幽州管事儿来了后，经过一番询问还真就问出来了一些端倪。他们在押镖的时候注意到了一些高句丽那边的商人私下里经常运送一些东西到北方，然后又赶着牛羊马匹回来。

“看来他们的小动作也不少，想通过北面的突厥和这些杂胡们把形势搅乱了，让咱们大唐无法分心的针对他们……”秦琼思索了片刻，吩咐道：“镖局这边接下来多派一些人手过来，除了保证货物安全之外，把河北道的势力摸透了……”

等镖局管事儿的离开后，秦琼程咬金二人就让萧锐执笔写了一封信，然后快马加鞭的送向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