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守山犬 第153章 饮马瀚海，封狼居胥，勒石燕然

经过探马两天的侦查，一份份情报汇总到了中军大帐。

众将校传阅了一遍情报分析之后，李绩开口说道：“根据抓来的俘虏交代，狼居胥山一带突厥人基本上都是几个小部落聚居在一起的，大概有两三千人左右。而在向北一五十里左右的地方还有一股突厥人盘踞在那里，他们是颉利的侄子阿史那伏念的人马，大概有万余人左右……”

李绩放下情报，继续说道：“目前有两种选择，第一是灭眼前的这股敌人，顺便故意放走一些突厥人，让他们回去报信，震慑一下阿史那伏念，让他们远遁。

第二就是先打阿史那伏念，然后回头再打这股敌人……”

“我认为第一个方案比较好！”侯君集说道。

程咬金点头道：“我也认同第一个方案，阿史那伏念是突厥王姓，只要他还活着，突厥人就会支持他，拥立他为可汗！让他去搅和几方势力是最好的选择！”

“好！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就按照第一个方案执行！李绩说道，“这次行动以驱逐为主，最好将咱们的气势打出来，让他们以为咱们的主力到了！咱们要让他们自己如惊弓之鸟一般……”

……随着李绩的命令下达，唐军大张旗鼓的整军出发了。

“嘟……嘟……嘟……”悠扬的号角如远古巨兽发出的怒吼，响彻了整个草原。

三十里………大军休整……二十里…休整！当到达十里的时候，狼居胥山一带的突厥人终于有了异动。

许多突厥人开始拖家带口，赶着牛羊乱糟糟的往北方逃窜。看着叫声，哭喊声、牲口的嘶鸣声连成一片，唐军看到这一幕，一时间都看向了中军的几位大将军。

一个校尉问道：“大将军，咱们是否追杀？”

李绩与程咬金和侯君集对视了一眼，然后笑着说道：“不必追杀，大军只要在他们后面远远的跟着即可，让他们成为惊弓之鸟最为上策……”

“全军出击，远远跟在后面即可……”

随着传令兵的命令传出之后，八千骑兵逐渐散开，像一面大网一样笼罩在了整个草原上。

看着远去的突厥人队伍连个断后的骑兵都没有，主管后勤的一位主官拍马上前说道：“大帅，那些牛羊就眼睁睁的不要了？民夫们可是眼馋的很呢！”

“哈哈哈……不要了！”李绩指着突厥人乱七八糟的队伍，笑道：“看他们的样子，估计是没有多少男丁了。那些牛羊顶多不会让他们饿死而已。让他们离开，既可以给阿史那伏念留下一些希望，同样会逼着他去与薛延陀、回鹘拼命！

至于民夫们，你和他们说，从这里把牛羊拉回去，那牛羊得瘦成什么样子了？拉回家还能耕地么，都不够草料钱的！

通知民夫们，这次远征漠北，他们同样有重赏……”

李绩说完便看向不远处的军司马和文官那边说道：“本将军说的如何？”

“不费一兵一卒便震慑突厥，妙计也！必须重赏……”

“可……”军司马面带笑容的点了点头。

主管民夫的主官闻言，便赶紧回到队伍后面，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民夫们。紧接着民夫队伍便沸腾了……

“大唐…万年…陛下…万年……”

听着民夫的欢呼，李绩等人额度哈哈的笑了起来。尤其是文官这边的笑声最为爽朗，毕竟大军出征，粮草先行。历朝历代运输粮草的民夫们的不被饿死就已经很不错了，哪有像贞观以来，民夫们只要出力运输粮草，不仅能够吃饱饭，还能分到最重要的牛，甚至还能分到几只羊。这可是可以在史书上大书特书的事情啊！

如果说唐俭领着族中子弟去和劼利谈判，那是冒着生命危险，此次必定会重重有赏。那么此次封狼居胥，勒石燕然，让郑元寿等一众文官们都激动的要疯了。

要知道从汉朝以来，还未有任何一个朝代或者汉人文官能够完成此事。他们这次跟随大军迎着寒风暴雪来到漠北，他们没有畏惧，这是他们记录史册的功劳，更是他们光宗耀祖的机会！

尤其看到是这次运输辎重的民夫们，一个个积极踊跃的样子，文官们更是高兴不已。因为他们其中有的人在前朝时当过官吏，他们知道召集民夫们时，那种怨声载道的场面。他们作为其中的一员，生怕被史官们给记录下来，这是他们履历中的污点。

此次他们跟随大军勒石燕然，并且民夫们的积极配合。这会在他们的履历中留下光辉的一笔。

………随着突厥人被驱离，营地直接建立起来在了狼居胥山的山窝里。这下子有了山的屏障，众人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塞北的风雪，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唐军狼居胥山为大本营，骑兵不停的四处出击扫荡着。作为年轻人，并且最闲不住的军校学员们则一路向北，不停驰骋着！或许是四月中旬了吧，漠北的寒流一下子减弱了许多。一行人不再是顶风冒雨的前行了。

“凡子，咱们还有多久能到啊？”

“是啊，咱们准备的马料已经不多了。再走下去，就怕战马受不了了！”

将近大半个月的行程，让军校学员们都有些疲惫了。

没等李沐凡开口，这时向导笑着说道：“快到了，过了这个山沟就是瀚海了！”

程处默揉着有些麻木的脸蛋，说道：“真的，你可别骗我们啊！”

“当然没骗你们，我和你们说这瀚海不仅有鱼，还有一种脑袋像豹子的鱼……”

尉迟宝林挑了挑眉：“像豹子的鱼？嘿嘿这有意思……”

听着向导的讲述，李沐凡嘴角微微上扬，这不是海豹么？上一世虽然没来过贝加尔湖，但看到很多博主的视频，视频里有各种鱼类，其中最不可思议的就是还有海豹了。这种在北极才有的动物，竟然出现在贝加尔湖。嘿嘿有意思！

既然向导这么说了，众人也没有再发什么牢骚，便拍了拍战马，继续闷头赶路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翻过一座山脊之后，众人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只见一片晶莹剔透的冰面映入了眼帘。

向导大声说道：“这就算瀚海了，这就是当年霍去病饮马的地方了！”

“啊……啊……啊！”

“啊……啊啊啊！”

李沐凡兴奋的的大叫起来，在他的记忆中的视频里，确实有几个印象比较深刻的山川矗立在眼前。即使千百年过去了，它们依然屹立不倒在那里！

听着李沐凡的叫声，学员们也都一个个的大喊大叫了起来。

等众人兴奋过后，直接安营扎寨起来。周围现成的白桦树林自然成了最好的材料，李沐凡让学员们拿出斧头，军工铲开始砍树搭建营地后，便在向导的带领下，悄悄的来到了一段冰比较薄的地方。

向导指着远处冰面的窟窿说道：“就是这里，那些长着豹子头的家伙经常在这里探出头来换气……”

“行，咱们把弩箭都系上绳子，看看能不能抓几只……”李沐凡说完就一马当先的走了过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几只长着豹子头挨个爬到了冰面上，发出一阵阵“嘎嘎嘎”的声音时，李沐凡举起弩箭便射了过去，其他学员们见状也都纷纷射出了手中弩箭。

“嘎嘎…嘎！”

吃疼的海豹，噼里扑隆的爬进了冰口。

“哎呀我去…这么大劲儿…”李沐凡被海豹拖到冰口边，赶紧拿大枪顶住冰口，然后使劲缠了几道，这才躺在冰面上喘着粗气。

“凡子接着我点儿！”程处默被绳子拖着就要撞向李沐凡。

李沐凡一边用脚蹬住程处默，一边喊道：“把绳子缠到马槊杆上…”

当李崇义用脚蹬住尉迟宝庆的脑袋后，小伙伴们都嘻嘻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向导见状，一边帮着拖拽绳子，一边说道：“你们是我第一次见到抓这玩意的人，以前突厥大军到这里，定夺是饮马放牧，对了，还有抓鱼的。这里的鱼我吃过一次，味道还不错……”

“老哥儿，那能和我们说说你的过往么？”李沐凡一边与海豹较着劲，一边好奇的问道，“按照您的学识和阅历来看，应该不是普通的唐人吧？”

“我啊，我阿耶前朝的时候是朔州的一位县令。唉…后来突厥人来了我阿耶和将士们都战死了。”向导说道，“后来我就被突厥人掳走了，由于有一些小聪明，并且救过一个部落的首领儿子的命，所以我，活了下来。

起初我想逃回中原，可是没有机会。后来有一次我遇到了义成公主的护卫，他见我聪明伶俐，就让公主收留了我。我帮公主给朝廷传过信，后来前朝没了，我只为一辈子就在突厥了。

可是后来一些与胡人一起做生意的汉人商贾来了，告诉我大唐已经建国了，就问我能不能给他们提供情报，我就答应了……”

这时绳子上的力量越来越弱了。众人刘一边安慰着，一边向外拽着绳子。当一只只海豹被拉上来后，大家都欢呼起来。

“这玩意儿该怎么称呼？”程处默问道。

李沐凡拿着兵工铲用力的敲晕了海豹，然后说道：“《汉书》、《史记》上都有记载，当年苏武牧羊的地方就是这里，这里叫做北海。这玩儿长了一个豹子头，那就叫它海豹吧……”

“海豹…”

“嘿嘿…有意思…有意思”

这第一次收获了总共四只海豹，在程处默他们研究怎么吃的时候，李沐凡从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钩子，把小钩子系在一根绳子，又切了一小块海豹肉挂在钩子上，然后扔进了冰窟窿里……

不多时，一条肥鱼就被钓了上来。看这肥硕的鱼，李沐凡就馋得口水直流。于是招呼着众人，趁着冰窟窿里的海豹雪还没有被冲散之前，赶紧多钓几条……

傍晚，众人说说笑笑的满载而归后，便尝试着做起了新式美食。

这海豹，大家都第一次见到。先是好奇研究了一会，然后就都看向李沐凡，等着他拿主意。

这海豹怎么吃，李沐凡也不知道，于是让大家分成两半，一半煮着吃，一半烤着吃。

等炒面糊糊做好后，大家都端着碗看着锅里的海豹肉汤。李沐凡拿勺子尝了尝，然后就往碗里舀了一勺，说道：“大家尝尝，这玩意味道还不错……”

众人闻言纷纷动手舀吃肉了起来。经过尝试，李沐凡发现这海豹肉还是生吃或者烧烤一下最好了。尤其这海豹身上的油水非常多，烤出来时油滋滋的非常美味！

接下来众人在瀚海上忙碌了起来。抓海豹的抓海豹，捕鱼的捕鱼，在岩石上刻字的刻字。直到李沐凡把这一片的景色给画出来后，众人才整理好战利品返回狼居胥山营地。

去的时候顶风冒雨，回来时则天气渐暖。当到达营地的时候满山遍野的草原都长出了嫩绿色的小草。

看着满载而归的学员们，李绩笑骂道：“小兔崽子们，还知道回来啊？霍去病将军刻的字找到了，就等你们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学员们都欢呼雀跃起来。霍去病啊，那可是他们心中的大英雄，偶像啊！

……七百多名学员肃立在霍去病将军留下的石刻前，神情肃穆的在郑元寿的主持下祭拜了一番。

然后在另一处石山前，礼部官员已经指挥着民夫和工匠们搭建好了祭台。

祭台上摆放着香案、祭品、香炉、祭文等物。

全军将士加上扈从和民夫们全都肃立在祭台前，等待着祭礼的开始。

郑元寿站在祭台上，朗声念道：“

维大唐贞观四年，岁次庚寅，孟夏四月，朔日甲子。皇帝遣行军大总管李靖、李世积，率六军之士，以北讨突厥，靖边安邦。

今天兵北出，逾流沙，绝大漠，抵燕然之麓。昔霍、窦二将军破匈奴，铭石以纪；今我大唐，扫残寇，清朔漠，复勒此山。

惟突厥颉利，背恩弃义，屡扰边陲，戕我生民，乱我疆场。天子震怒，命将出师。貔貅奋跃，铁骑长驱。金鼓震于穹庐，旌旗扬于瀚海。一战而摧其锋，再捷而溃其众。颉利束手，群凶授首。漠南无王庭，荒服尽来朝。

于是登燕然之巅，览八极之广。天高地迥，风烈云舒。念大汉之雄风，缅先烈之伟绩。我朝膺天受命，抚九有以怀仁，绥四方以崇德。非好穷兵黩武，实欲安土宁人。

今勒石为铭，告慰天地，昭布四方。其辞曰：

大唐应天，神武维扬。

扫清朔漠，靖我遐荒。

燕然勒石，万代传芳。

皇图永固，四海安康！

尚飨！”

“大唐万年……陛下……万年……”

“大唐万年……陛下……万年……”

随着万人齐呼，天地为之动容！从这一刻起，在场的每一位将士和百姓们都热泪盈眶了！他们再一次将汉人的尊严找回来了。他们再一次将汉人的荣耀、骄傲、血性找回来了！

这一刻，北方的草原，北方的天空都属于大唐的了